炮彈呼嘯而至，賀人龍的先鋒部隊早已是亂作一團，一時間竟然散不開來。

炮彈自然是毫不客氣地收下這份豪禮，八枚炮彈中有三枚正對人群的方向，整齊劃一地沒入熙熙攘攘的人群當中。

“嘭！”

“嘭！”

……

爆炸聲接連響起，恐怖的覆蓋范圍將炮彈落點周邊的士兵都炸得遍體鱗傷。

爆炸中心的士兵更慘，自炮彈聲響起的那一刻，其身上的每一個部隊都注定不再屬于他。

八枚炮彈落下，轉瞬間先鋒部隊死傷無數！尤其是因為人群擁擠，更讓炮彈的威力劇增。

賀人龍還算是幸運，那三枚落入人群的炮彈離他很遠，除了耳膜受了點刺痛之外，其他也無關痛癢。

炮彈讓賀人龍為他的大意付出了代價，整個5000人的先鋒營在瞬間就折損了不下200人，再加上一些受傷不能戰斗的，這個數字還要往上再加個300人。

賀人龍簡直要氣得吐血，幾百人的即戰力在什么都沒干的情況下，就這樣白白死掉。

沒等賀人龍再內疚，銀白城中的火炮又再次響起了奪命鐘聲。

炮彈聲震耳欲聾，賀人龍更是不遑多讓，連忙扯開嗓子大吼，“往后散開！避開射擊距離！”

賀人龍話音剛落，自個便顧不得其他，當即拍馬便逃。

身邊士兵聞令，早已嚇得屁滾尿流的他們也紛紛拔馬就逃。

身后炮彈撕裂空氣的急旋聲讓眾人后背發涼，頭皮生麻，策動韁繩的速率不由得加快，也不敢再回頭望一下。

騎兵雖跑得很快，但那些只有兩條腿的步兵可就遭了殃。本身就跑不快的他們，已經經歷過連夜的急行軍，這氣勁還未緩上來，這會兒又要疲于奔命，哪里還有多余的氣力逃亡。

一時間，落于后方的步兵部隊皆成了重點的照顧對象。

前一輪的炮彈剛落，后頭緊接著又是一輪炮雨。

幸虧火炮的準星不夠，再加上逃散的步兵也不傻，一旦四處散開，炮彈便很難再找到角度。

接連又放了幾輪炮雨，見效果已經沒多明顯，方然這才適時停止了炮擊的命令。

死亡的鐘聲停止，明軍也不敢放下警惕，整個大部隊后撤到5里處，這才安心地歇了口氣。

這炮雨的連番打擊下來，雖說這炮彈的威力不高，但其擴散的威力足以讓受傷的人喪失戰斗力。

加上受傷的人數，整個先鋒營經過方才魔鬼的洗禮，已經有一千人的損耗。

賀人龍心里實在是憋屈，明明是來奪回養馬場的，現在竟然讓人給了個下馬威。

一千人的損耗可不是個小數目，放在討剿闖賊的戰場上足以是一場大敗。

相比于人數上的損失，賀人龍更擔心的是士氣上的損耗。身邊的人明明前一刻還在跟自己談笑風生，說哪家的姑娘好看，談哪家的窯子女子活好。

可下一秒，身旁的人便已經死的不能再死。如此的落差，足夠讓一支軍隊士氣降到冰點。

賀人龍很受傷，這完全是因為他的大意所造成的。

士氣雖然減損。但賀人龍現在也不敢輕易下達撤退的命令。這養馬場可是崇禎當著他的面交代的，若是把這給搞丟了。

崇禎一旦問起責來，就算汪喬年對付不了他，孫傳庭那家伙也不是自己能惹的。

五里，足夠安全的距離。

賀人龍令先鋒營就此扎營，等后續部隊趕來再商討下一步的攻城計劃。

幾輪炮雨就把明軍打得作鳥獸散，這更加堅定了方然心頭的那份從容。

能有如此的城防，派兩萬青銅級兵士來都不一定能攻得下，更別提什么高級兵了。

曹變蛟見賀人龍部在炮火的震懾下慌忙逃竄，也讓其沉重的臉色得到來稍稍的緩和。

“主公，發生什么事了？！”如此巨大的響動也引起了在城下待命的張須陀和祖逖。

兩人見炮火連天，連忙上來查探情況。

見到兩人，方然一笑，解釋道：“沒事，放了幾炮嚇唬嚇唬小朋友。”

張須陀和祖逖聞言，心想哪會是隨便放了幾炮那般簡單。不過不等他們再問，眼睛所看到的場景已經告訴了他們答案。

站在外城墻邊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遠處隨意橫躺的尸體，還有尚未燃燒完全的炮火。

整個銀白城前方，成了硝煙之地，一眼望去，除了死尸，還有的便是痛苦哀嚎卻動彈不得的殘疾士兵。

場面如此駭人，久經沙陣的祖逖也不免冷汗直流。

“有這神兵在，絕對能守住銀白城。”張須陀望著被轟得滿目蒼夷的地面，心頭不禁感嘆。

在這之前，他和曹變蛟的想法如出一轍。即便銀白軍多次以少勝多，但這回的人數差距可不是一丁半點了。自然而然，張須陀也對守下這銀白城感到信心不足。

“張兄，他們也有這等神兵。”曹變蛟攤了攤手道。

這一句話，瞬間就給張須陀頭上剛升起的自信澆了一盆冷水。

炮彈的威力他已經是見識到了，若是轟在城墻上，張須陀也不敢保證這城墻能否抗得下來。

就好比如昨日自己用投石機輕而易舉地轟開了敵軍營寨，這城墻要是禁不住火炮的轟擊，那兩萬兵馬一同涌進來，銀白軍三旗將士可守不住。

“諸位放心吧，這城墻可不是明軍那些劣質的火炮能轟開的。”方然篤定道。

若是明朝鼎盛時期，方然絕不敢說這話。

但在崇禎年代，這話方然堵上腦袋也不怕。

話落，方然走到城墻地前邊，居高臨下地望著硝煙彌漫的大地，一股豪邁不知不覺從心中涌動出來。

回想起之前的種種，在現實世界里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平民玩家。別說是奪下古都了，就連去目睹一下古都城墻的風采都費勁。

如今穿越而來，幸運得到了金礦，有了四旗軍隊，三員虎將，這幾天的發展已經遠超于現實當中。

現如今自己腳下這座宏偉的城墻。那更是方然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種種的回憶塞滿了方然的腦海，之前的爭霸天下是整天掛在嘴邊的口號，如今金礦給自己帶來了如此之多，方然心里這才真正動了這個念頭。

大丈夫，志懷天下。

男兒漢，涿鹿群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