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楚歆在洗手間補完妝慢悠悠回到包廂，坐在靠門口邊的穆子鳴喝了點小酒，臉紅通通地朝著她揮手：“大小姐你再不回來我們哥幾個正商量著怎么去衛生間撈你呢！”

季楚歆下意識看向角落那個位置一直悶頭喝酒的男人，笑著走過去在他旁邊的空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行行行，我自罰一杯。”

“季妹子就是豪爽！”

“干了干了！”

跟著一群大男人胡鬧一番，季楚歆喝了酒，這會上頭了，眼睛水蒙蒙看向身旁一直心不在焉的人，英氣的眉頭輕皺，狀似不經意地提起：“剛才去洗手間遇到上次那位沈小姐，她……的確長得很漂亮。”

果然，剛才那位心不在焉的男人立馬轉眼看她，薄唇抿地緊緊的，“你跟她說了什么？”

季楚歆被他態度逗笑，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酒，仰頭飲盡，似笑非笑，“我能跟她說什么？只不過提了句你跟我一塊來的。”

她微微歪頭，瞇著眼認真的凝視他，“怎么？有錯么？”

她的確是跟他一塊來的，只不過不是單獨一塊，還跟著一大群粗漢，她沒覺得自己說錯了什么。

而他明顯一副懷疑她的模樣，可真是傷人呢。

霍笙寒沒說話，從兜里掏出手機給聯系人第一位撥了過去，等待接通的過程他站起身往外走，顧不上身后穆子鳴的問聲，手一拉，關上門。

電話響了好久，她才接通，霍笙寒突然就緊張起來，酒精泡過的喉嚨燒灼黯啞，輕微顫抖，甚至有些手忙腳亂地從口袋里拿出一根煙叼在嘴邊，抖著手點燃了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緊繃的神經才稍稍緩和。

一個星期了，整整一個星期她都沒理自己，電話不接，短信不回，去找她也是避而不見，他有些不明白，到底是自己操之過急了還是她根本就厭惡自己？

這個答案，他不敢想。

靜默了幾分鐘，還是沈沐歡先開了口，貼在她身旁一直想聽電話的顧璃被她毫不留情地推開往外走，后背靠著墻壁，手指無意識地撓著墻。

“你……怎么突然給我打電話了？”是季楚歆跟他說了什么嗎？

霍笙寒又吸了口煙，緩緩吐出煙圈，裊裊的煙霧遮掩了他的雙眼，他答非所問：“你在生我的氣嗎？”他想了想，又自顧自的說：“是不喜歡我叫你媳婦兒？你不喜歡，我可以不叫，但……你別躲著我，行嗎？”

她撓墻的舉動微頓，眼睛看向天花板，動了動唇說：“我沒躲著你，我只是……不習慣……有點不好意思。”到后面，她聲音越來越小聲，臉越來越熱，不由得深呼吸，試圖趕走那股熱氣。

霍笙寒抽煙的動作停頓，突然把手機拿遠，卻還能聽到她軟糯的聲音，小小聲的，帶有幾分膽怯，像剛出生的貓兒，試探地又膽小地湊近你伸出的手指，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著你的掌心。

他目光在四周掃視一圈，最后停格在右手邊轉角露出的一小塊裙角，掐滅了煙，放輕腳步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