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湖代有新人出,白首兄弟再聚首
- 江湖風云錄之風云在起
- 木子秋八
- 3680字
- 2018-06-25 07:37:07
接下里幾天,整個自在城算是炸破了天,本來自在城過往的江湖人就多,何況武林大會在即,更是有不少成名人物前往。如今,不知名老人入城,聶家四子出莊親自相迎;和鳳回樓大戰成為人們談論最多的內容,見路邊行人、酒樓食客,江湖人、商賈、路人,形形色色都在吐沫橫飛的聊著。
有的說,“那個人老人一定是不世出的大俠,不然丹霞山莊至于出動這么多人去請么?”
有的說,“酒樓打架的不知道是什么人,從來么見過這么厲害的,酒樓都打塌了,”“我聽說是……”
“那個老人據說是聶家莊主的師傅。”
“瞎說什么,聶家莊主比那個老人還老,誰是誰師傅?”
“你又沒見過,你怎么知道……”
“誰說我沒見過,那天我就在隔了兩條街的春香樓。”
“春香樓,先不說你這窮秀才有沒有錢去春香樓風流;就算你真在春香樓,守著花了錢的娘們,外邊就是天塌下來你都不會多瞅一眼。“
“你……“茶肆里有兩人爭論不休,倒是吸引了一群看熱鬧的人在旁邊起哄,其中的落魄秀才知道打不過對面殺豬的鄭屠戶,只能氣呼呼的喘著粗氣。
茶肆另一個角落,坐著三位客人,皆是黑衣黑袍,看不出什么來歷,越是這樣的人,大家越是不敢靠近,誰知道是不是殺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盜,一句話說不好賠了性命就不值了,所以談論的人群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反而顯得這三個人在人群中更加的突出了。其中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人,雖然年紀稍大,但遮不住年輕時也是一美女的底蘊,只是面容冰冷,讓人望而卻步。
身邊的另一個女孩子卻格外的吸引人,大約十五六歲的年紀,雖然黑色罩袍遮住了半張秀麗臉龐,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像是充滿魔力,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但身邊的另兩個人卻嚇得沒人趕上前,不然這么多的江湖人,不乏有不少的登徒浪子,掛著俠士之名招搖撞騙的,早就上來騷擾了,但看這兩個人,這些多次犯案的家伙,功夫不怎么樣,但識人的本事還是有的,不然也不能再偌大的江湖活到今天,“欺軟怕硬“也算是他們的人生信條了。
女孩子總是往茶肆其他聊天的桌位頻頻側目,身邊的婦人言辭冷冽,“萌兒,出門前多次叮囑,女孩子家不要東張西望的。“被叫做萌兒的女孩,吐了吐舌頭老老實實的低頭喝茶。
中年女子轉頭對身邊的黑發老人說道,“爹,看樣子師叔已經入城了。“老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沒有理會女子的話,而是看了眼不遠處的殘垣斷壁,”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得了。不知道以福、祿現在的身手,對上二子,能不能占的便宜。“
老人黑發黑須,身材微胖,卻遮不住的戾氣外瀉,只見老人伸出鷹鉤般的五指,輕輕撫摸著桌上的一件包裹,自言自語,“梅雨,忘川河重出江湖了,你馬上就不會寂寞了。“
吳心一行人坐馬車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丹霞山的腳下,與城內熙熙攘攘的不同,來到這里少人行人,反而有幾分冷清,吳心當然不會知道,自從丹霞山莊在江湖上闖出名氣,這座山莊已成聶家私產,總是安排莊內扈從趕走一些企圖窺探山莊內幕的人,隨之名氣越來越大,不懷好意的人越來越多,莊主只好所有閑雜人等都不允許上山了,連香客和游人都不許上山了,本來山上有座寺廟,之前也是香火鼎盛,現在雖然在丹霞山莊的護佑下少不了香火,但沒有香客,雖然清香裊裊,仍免不了的冷清落寞。
到了山下,棄車馬改步行,早有看似仆役的人迎在路旁,接過吳心他們身上的行李,由聶如琴當前引領,一行人往山上走去。丹霞山是周邊山脈群的主峰,雖然是主峰,但海拔不算高,由于多年修葺,上山路途平坦,甚至修葺了專門的貨道,以至于山上衣食無缺。身邊樹木、翠柏、綠竹環繞,蟬鳴鳥叫繞耳不絕,吳心對于這種環境,不經意間生出幾分清凈。
吳心偷偷打量周圍的幾個人,少莊主聶如琴只是對師傅畢恭畢敬,愛屋及烏對吳心、吳顏色態度也還算溫和;而聶如棋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們;至于聶如畫,吳心光偷偷瞅人家了,至于人家的態度,吳心反而不在意了。只有聶如書,這位二十七八歲的公子,看到吳心緊張的眼神,每次都笑容溫和,讓人忍不住又親近之感。
師傅走在途中,突然問道,“你二師叔來么沒有?“
聽到這句話,聶如棋和聶如畫都臉色微點,不自主眼光瞥上聶如書,只有聶如琴不動聲色,“未聽家父提及,二師叔也會前來。“
師傅輕哼一身,“只怕他忍不住不來吧。”
聶如畫忍不住忿忿插嘴道,“早就想找他們算賬了,這次新帳舊賬一并算了。”
聶如琴低聲斥責道:“如畫,師叔面前,不得無禮。二師叔無論如何都是師叔,此事自由父親主持,不由得你沒大沒小。”
一直沉默的聶如書護短道了,“好了,大哥,妹妹就是說說,過過嘴癮罷了。別跟她一般計較。”
聶如畫看到三哥自己都沒生氣,本來自己生氣就是為他鳴不平,當事人都不介意,自己更好意思發作了,但想來想起還是不爽,也不言語,身體一縱變躍出幾丈遠,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大家視線里。
這下輪到吳心驚訝了,原來真有會飛檐走壁的大俠,何況還是為女俠,這樣一對比,自己這井底蛙更加坐實了。只見師傅看著掠過的身影,只是輕輕說了句,“不錯。”
聶如琴這次沒有自謙,雖然他斥責了自己的妹妹,但是打心里喜歡這位妹妹,聽到有人夸獎她,比夸自己還高興。自己和妹妹相差近二十多歲,父親忙于潛心武學,小時候妹妹的衣食起居都是自己照看,實則有點半兄半父的味道。自從自己坐了少莊主,對于妹妹想要的,是月亮都恨不得幫她摘下來,而妹妹呢,對于自己的這位大哥反而比父親還要敬重,而在父親那里更多的是畏懼。
到了山莊,吳心才能稍微了解鐘鳴鼎食的含義,山莊大的望不到邊,房屋都是磚石的,樓蘭雕龍嵌鳳,窗櫞也是雕著花鳥魚蟲,莊內園亭樓閣,鮮花、綠草,流水、石橋一應俱全,吳心吳顏色看的眼睛都不夠用的了。
由少莊主安排到住到山莊的客房,私家的客房,甚至比最好酒樓的客房規格都有過之而無不及,隨后,主家人都退下了,留下吳心一行人休息,說是告訴爹爹,待莊主明日出關在與師傅相聚。這一路奔波,吳心、吳顏色都累壞了,和衣臥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坐在桌子旁的師傅,看著熟睡的孩子,眼睛里閃過一絲憂慮,身處此處豪宅,你又怎知不比江湖險惡呢。年輕人,終歸還是年輕人,不吃幾次虧又怎么長大。
自在城黑衣三人騎馬并行在偌大的街道,看上去并不著急,緩緩前行。黑衣婦女不滿的說到,“為什么我們慢慢騰騰的過去,豈不折了我們寒山盟的臉面。”
黑衣男子,不怒反笑,“臉面?這是最沒用的東西,要是有臉面沒了腦袋,那臉面有什么用呢。我不像你三師叔,早早送上門去當人家俎上魚肉。”
另一側的年輕女子插話道,“爺爺,你剛才說的忘川川河是什么呀?”平常爺爺脾氣乖戾,唯獨對這個孫女格外寵溺。
老人興致正好,“一把刀,刀名忘川河,意味一刀忘川河,陰陽亦相隔。當年此刀在一名東瀛來的浪人手里,后人來人們才知道,此人本來也是漢人,只是因緣機巧,才東渡東瀛學了刀法回來,又融合了中原刀法,自創忘川刀法;實在是武林幾百年難世出的奇才。”老人頓了頓,接著說道,
“但當年的一場巔峰之戰,東瀛刀客大敗,便封刀隱退,顧前幾十年一直流傳之一句話,“忘川隱跡,中原無刀客”,這幾字評語也算是給忘川最大的評價了。”
身旁的中年婦女,笑吟吟的看著老人說到,“忘川雖遺落,但梅雨知時節。”
老人聽聞,哈哈大笑起來。后半句寒萌是聽過的,“梅雨知時節”說的是爺爺手中的刀,梅雨。
老人接著正色道,“這個東瀛刀客,隱退后,潛心收徒,企圖把自己衣缽傳承下去,似乎認為自己天賦使然,想要找到位天賦奇才,重新讓忘川揚名。但他收徒規則苛刻,都不用苛刻來形容了,應該說是不可能。他會從幾歲的兒童中找到根骨不錯的孩子,殺其父母親人,由自己培養,衣缽盡數傳授,但在他16歲成人之際,師徒二人要進行一場對決,贏者可生,成為忘川河的新主人。因此,連續三代徒弟都沒能把忘川河傳出去,本來東瀛老人年歲越老,刀法越是純熟,指望學了十多年的執刀童子能勝過自己,何止比登天還難。大家都以為,早晚有一天,忘川河會在老死的東瀛刀身邊客被撿起,重新出世。但誰也沒想到,這樣的奇才還真讓他等到了。”老人望天,眼神幽深。
“忘川河呀,忘川河,此番流入江湖,不知是福是禍。。”
丹霞山莊第二天張燈結彩,慶祝老莊主出關,聶如琴做事圓潤,亦說是為師叔接風洗塵,看破不說破,師傅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待一間石室大門打開,一鶴發童顏老人信步走出,吳心瞪大眼睛,世上真的有這種仙人般的人物,在一旁的師傅趕上前去,躬身行禮,“師哥,數十年不見,師哥一切安好?如今大功得成,可喜可賀……”
出關老人哈哈大笑了一聲,卻說道,“我這也只是皮毛而已,比起三師弟還是差了幾分顏色。”此話一出,聶家人都面面相覷,不少扈從想的都是老莊主太客氣了,不愧大家風范。
師傅連連擺手,“師兄別拿我取笑了,我這一老農怎么跟你這江湖翹楚相提并論呀。可惜呀,二師兄不在,不然我們三兄弟又可以重聚了。”
話音未落,遠傳傳來一陣大笑,“師哥,師弟都到了,我豈有不來之理。”聲至人至,一黑須黑發老人赫然出現在廣場。
丹霞山莊享譽盛名幾十年,不可謂不能人出眾,但偌大的山莊讓這位老人如入無人之境,不少功夫不弱的聶家卿客,都臉色微微一紅。
遲了片刻,兩朵似黑云般的女子才跟隨落地,此時兩人都帶了黑色面紗,看不清容顏,但看衣著是和黑衣男子時一起的無疑。
幾十年未見師兄弟三人,哈哈大笑著,互相攙扶著走進內堂。
江湖情仇恩怨,真的能一笑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