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七七四九鍛神兵,忘川梅雨妄賜名
- 江湖風云錄之風云在起
- 木子秋八
- 7536字
- 2018-07-15 09:33:14
梅家鎮人連夜動身,在第二天午時左右,到達了被稱之為梅家坳的地方,此處并無特質,只是一處山坳而已,但兩面是峭壁,一面環溪,僅有一處入口,但此時雜草叢生,一篇荒涼、破敗。
跟隨在隊伍里的韓老鬼看到這個山谷后,嘖嘖稱贊,”好地方呀,兩邊通透,借助山風省人力,傍溪省汲水之苦,山則花崗巖為主,造窯耐煉益保溫,真是得天獨厚呀;難怪你們梅家人守著這個地方幾百年不挪窩,好地方呀,好地方!!!”
梅子青聽到韓老鬼的夸贊,并沒有什么高興的反應,依舊臉色平靜,吩咐手下的人,清理山坳,支帳篷、搭鍋灶,不到半晌的功夫,山坳就別清理出了模樣。
錯落的石凳,光滑的石平,都是借助山勢突出的石頭斧鑿而成,似乎跟整個山谷本事一體,只是長相變了樣子而已。
秦莫然被安排和梅時雨一起砍柴、清理周圍雜草,反倒是韓老鬼什么都不需要做,左轉轉右看看的,不是發表一些沒有搭理的評論。這樣大家辛苦了三天,在其中一側的石壁下,清理出樂一個三人多高的一個煅燒窯,此窯借助山勢,通過巧妙的雕琢,似乎嵌到石壁上一般,點火口位于右側三米遠的地方。眾人清理完畢后,梅家后人都對著這個窯跪地叩拜,只有韓老鬼和秦莫然屹立在人群中,韓老鬼自然不會去叩拜梅家祖上留下來的東西,而秦莫然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只好站在當地。
梅一青叩拜完后,說道,”大家準備下,明天準備開窯。”
韓老鬼在身后測隱隱的說道,”梅一青,規矩沒有忘吧?”
“不用你提醒。”梅一青沒好氣的答道。
這一晚,整個梅氏族人的氣氛異常壓抑,大家都低頭在做自己的事情,誰都沒有太多的言語交流,在一處避風的角落里,秦莫然和梅時雨靠在一起取暖,秦莫然問道,”時雨,為什么大家聽到開窯,看上去都不是很開心呀?”
梅時雨湊到秦莫然的耳邊,輕輕的說,”梅氏規矩,梅氏煅燒窯點火開啟,必須由梅氏后人獻祭才行,才能保佑此次鍛造成功。”
“啊,這么殘忍?”秦莫然大驚,”那該誰去呢?”
“抽簽,聽天由命。”梅時雨說道。
“那你,你也會抽簽么?”秦莫然擔心的問道。
“我不知道,這個煅燒窯已經一百多年沒開過了,我也是每年祭奠的時候才來此處,這些規矩我也是聽說的。”梅時雨輕輕的回答道,梅時雨見秦莫然不在言語,輕輕拉了拉他的手,”你,你怎么跑來找我了?”
秦莫然一時語塞,臉燒的厲害,還好天色較暗,看不清出自己模樣,”我,我想著尋不見你,就,就過來看看。”此刻秦莫然顯得的女孩子還要靦腆。
梅時雨不在追問,拉著秦莫然的手,頭依偎在他的肩頭,輕輕入眠。
第二天,梅氏族人聚在一起,煅燒窯里堆滿了柴木,里邊是不知囤積樂多久的煤石,梅子青抬頭看了看日頭,然后從箱子里拿出一個瓦罐,對身邊的人說道,”梅氏祖宗在上,梅氏第六代傳人梅一青,今日不辱使命,重新開窯,鍛造天外飛石,祖宗保佑。”說完把罐子舉過頭頂,磕頭施禮。眾族人跟隨施禮。
梅子青接著說道,”接下來這個罐子里有琉璃石六十五顆,梅氏嫡傳子弟,每人取一顆,取到黑色晶石的就是天選之人。”說完把罐子放到石桌上,并且自己首先在壺里摸了一顆。
梅氏子弟一個個摸了過去,待梅時雨亦打算上去摸一顆時,反倒被身旁的梅一青伸手攔下,韓老鬼看到后冷哼一聲,秦莫然長舒一口氣,畢竟梅時雨不用去摸石冒險了,但似乎韓老鬼所說的梅時雨非梅氏族人之說確是真的,不然連梅一青都不能逃脫摸石命運,而她卻輕松躲過了,畢竟族內連不足滿歲的孩童都由父母代替摸了一顆。
待到所有人都摸索完畢,梅一青,走到石桌前把手中石子放到桌面,然后人陸陸續續的走來,把手中的石子放在石桌上,直到最后,一年輕男子臉色刷白、腳步不穩的走出,把手中的黑色晶石放到桌面上。梅一青看了一眼男子,眼中淚水盈目,但仍是強忍著,”開窯。”
青年男子一句”祖母”話到口邊又咽了回去。
青年男子身上抹滿桐油,身上畫了奇怪的符號,梅氏族人在此叩拜行禮,禮畢;梅一青將火把交在了韓老鬼的手上,閉上了眼。
此時的韓老鬼卻沒有那么好的心腸,他毫不猶豫的點燃了火信,火就像一條火龍般,瞬間就蔓延了青年男子的全身,但男子卻沒有發出一聲呻吟,毅然決然的跳入了窯口,一瞬間沖天火柱升騰而起。
在它的牽動下,冷寂百年的煅燒窯有了溫度,并且不僅僅是有了溫度,更是高的嚇人。梅氏族人拿出特有的防熱服披在身上,但熱浪滾滾,一些沒有經歷過這些的年輕人都支持不住,紛紛退了下去;但是站在前排的梅時雨和秦莫然雖然感覺熱了許多,但不知為何,卻沒人旁人看起來那樣的難以忍受,韓老鬼看了看身邊的兩個孩子,嘆道,“天意呀!”說完脫掉了身上的外衣,光了上身,別人披著防熱服尚且難以承受,而他卻光著膀子上前,雖然韓老鬼年逾六十,但身體精壯不輸壯年,待韓老鬼走近鍛造臺,花白的須發已經被炙烤的焦黃、彎曲,發出一股焦臭味。
秦莫然在他身后,擔心的問道,“喂,你光著身子,不怕熱么?”
韓老鬼輕哼了一聲,“這點熱都受不住,還想著鍛造神兵?這些年梅家鎮光養廢物了。”
遠處的梅一青顯然聽到了韓老鬼的嘲諷,但事實如此,只能暗自神傷,這些年梅家已經不再鍛造,更多的梅氏子孫都沒有經歷過這種生活,但為了自保,勤加練武,雖然違背了師祖冶器而不習武組訓,但為了在這江湖中立足,也不得不如此為之。
接下里的幾天,韓老鬼開始了鍛造,他把自己隨身攜帶的奇鐵放入其中一個爐中,將梅氏的放入另一個爐中,顯然心里仍然懷有芥蒂,仍是各自冶煉,本來兩塊奇鐵就可以打造兩件兵器,韓老鬼這樣處理,梅一青也沒有說什么,況且所有的冶煉工作都是韓老鬼親力親為,這份執著和瘋狂,她們梅氏族人確實已經丟失了,每念及此,梅一青就覺得自己帶領梅氏一族迷失了自我。現在的族里的一些年輕人就不理解,現在的生活好好的,為何非要干這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但梅氏家法、規則嚴厲,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梅一青常常思忖,自己死后,或許真的沒有人會在把祖上冶金這件事放在心上,那時候的梅氏一族就真的死了。好在,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夠讓煅燒窯重新開火,讓神兵有望出世,自己就算死也能對得起列祖列宗了。況且,憑借著梅氏現在的功夫,在加上兩把絕世神兵,后人們就是想在江湖上闖出些名堂也不是難事,這樣一來,自己即完成了祖上所托,又為給予了后代一個新的機會,自己無論如何也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韓老鬼開始鍛造了,不眠不休段了三天,爐中的齊鐵依舊黑乎乎的,沒有半點融化的跡象,甚至韓老鬼觸手,仍然如常溫一般,在高達幾千度的爐中,就算巖石也早已燒成灰燼,但這兩塊奇鐵仍然沒有反應。
韓老鬼想了想,把爐火交給秦莫然和梅時雨照看,便去找梅一青商談;由于梅時雨和秦莫然對于高溫莫名其妙的承受能力,韓老鬼留下兩人一起幫忙鍛造,其他的梅氏族人更多的是干些運煤、送飯、汲水的粗活。
秦莫然在這里這么多天,多少看出了些端倪,然后對梅時雨說,“時雨,你看出來了么?他們要鍛造這個東西,說不準會拿我們去祭祀,就想開始那樣子。就算現在不這樣,保不齊練好了也會拿我們兩個祭刀的。”
梅時雨沒了主意,“那我們怎么辦呀?跑又跑不了,我功夫不行,你連功夫都沒有。”
秦莫然臉微微紅了下,“我們跑不了,但我們要盡量讓他煉不出刀來,這樣期望你師傅一怒之下殺了韓老鬼,到時候我們沒有用了,說不定能換來一線生機。”
“但我師傅……”梅時雨欲言又止。
“你還叫她師傅?她可曾把你當作徒兒的,有要拿自己徒兒煉刀的師傅么?”
梅時雨被秦莫然的話問住了,不再言語。
“那我們要怎么做?”梅時雨猶豫了會,問道。
“現在我也不知道,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到時候你一定要聽我的。知道了么?”秦墨然叮囑道。梅時雨在旁邊點了點頭,火光映的兩個人臉色通紅,但兩個人互望的眼神都亮晶晶的。
人成長的速度很慢,一天天一年年;但人心的成長速度,也許在一瞬間就能長大。
過了半晌,韓老鬼和梅一青同時回到了這里,韓老鬼手中拿了把匕首,梅一青手中拿了兩個瓷碗,韓老鬼走到二人面前,說道,“把胳膊伸出來?老子需要你們的血連練刀。”
秦莫然把梅時雨護在身后,并沒有理會韓老鬼,反而轉向梅一青,“死老太婆,你就這樣看著你徒弟被殺了么?虧得她叫了你這么多年師傅,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梅一青臉上出現愧疚之色,但也僅是一閃而過,“只是借你們幾點血而已,不會傷你們性命的。時雨,師傅平日里帶你不薄,此時關乎到梅氏一族的命運,要委屈一下你了。”
秦莫然正要在罵幾句,韓老鬼一下點了秦莫然的啞穴,然后再秦莫然的手腕上割開了個小的傷口,接了半碗血;然后如法炮制,也在梅時雨的身上取了半碗血,之后給二人敷上金瘡藥,包扎好傷口放開了二人的穴道。此刻秦莫然依舊怒氣沖沖的,但身旁的梅時雨卻是一副聽天由命的表情。
韓老鬼把手中的兩碗鮮血分別撒到不同的鐵塊上,果然開始一直沒有反應的鐵塊上,微微的開始融化,但兩端顏色各不相同,一遍如光如點,亮的刺眼;一邊如水如月,溫和柔軟,接下來不到三天的功夫,奇鐵被融了大半,到第四天卻沒有了任何進展,站在身邊的秦莫然心里了然,又到了放自己血的時候,當韓老鬼拿著匕首過來的時候,秦莫然說道,“我知道打也打不過你,逃也逃不掉,把刀給我,血我自己放。”
韓老鬼此刻到有幾分欣賞這個小鬼的膽色,把匕首遞給了他。秦莫然對他說,“你去看著你的爛鐵去吧,我弄好了給你拿過去。這里沒有其他人,我想作假也做不了的。”
韓老鬼微微一下,然后把刀留下轉身離開。
秦墨然咬牙在自己還沒有完全結痂愈合的傷口上又割了一刀,放出多半碗血,然后走到梅時雨身邊,“時雨,你自己來,還是我來?”梅時也不說話,接過刀同樣的放了半碗血。偶爾路過的梅氏族人,遠遠的望見,都心有愧疚,這樣對待兩個孩子,著實不忍。
兩碗血液準備好,秦莫然趁周圍沒人注意,用湯匙把對方的血液往另一個碗里舀了一湯匙,都是鮮紅的血液,混合后并不分明。在一旁的梅時雨看到這一幕,悄悄的捂住了驚嚇而張開的嘴巴。秦莫然做了個“噓”的動作,把兩碗血液端給了韓老鬼,韓老鬼并未半分懷疑,問清后,把秦莫然的血液投入左側爐中,將梅時雨的投入右側爐中。爐中的奇鐵似乎等待這一刻很久,又在一次迸發出第一次看到光芒,但沒有人留意,它們迸發出的光芒,有了些許不同,左側的耀目白光中有點點藍星閃耀,右側柔和光芒中有紫光透出,韓一些鍛鐵的韓老鬼又怎會注意到這些。
就這樣,每次取血液鍛造,秦莫然都如法炮制,果然,越到后邊鐵塊融化的速度越慢,按照最開始的速度,本來二十天便可融化完成開始鍛造,現在怔怔33天才融化完成,韓老鬼不敢怠慢,雙手持錘,同時捶打兩個兵器,每天上萬次的敲打,這個山谷除了風聲、水聲,就只剩下叮叮當當的打鐵聲。
歷時七七四十九天,韓老鬼的鍛造終于告一段落。韓老鬼告訴梅氏族人明天即可開窯取刀,但當晚,韓老鬼卻悄悄打暈了秦莫然和梅時雨,同時帶著兩把寶刀連夜逃出了山谷。等到秦莫然醒轉過來,發現在一處不知名的茅屋中,梅時雨仍在昏迷,秦莫然把身邊的梅時雨晃醒過來,“時雨,醒醒?醒醒?”
梅時雨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秦莫然,“莫然,我們的刀鍛好了么?”
“好了。”身后突然的聲響嚇了二人一跳。
二人定睛一看,發現眼前的不是別人,正式韓老鬼,但此刻的韓老鬼似乎一下子老了十歲,本來花白的頭發此刻已然全白,臉上的皺紋也縱橫交錯,讓二人恍惚覺得過了好多年似的。
“韓,韓爺爺”梅時雨覺得韓老鬼甚是不雅,于是改口叫韓爺爺,“你偷盜這兩把刀出來,我師父一定會全力追趕你的。”
“哈哈,我現在有兩部神兵在手,還會怕他們嗎?”韓老鬼囂張異常。
“你若不怕他們,那你跑什么?在山谷里直接解決掉他們不就好了……”秦莫然看出了韓老鬼有些許的虛張聲勢。
正在這時,屋外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只聽到梅一青的聲音“韓老鬼,早知你如此不講究,當初真該先砍了你的腿在跟你談。快把兵器交出來,我還能讓你死的痛快點。”聽聲音梅一青實在是震怒無比。
韓老鬼走出門來,雙手抖動,露出兩件兵器,一件外表黝黑,刀刃如水波,刃薄刀厚;另一把潔白如雪,隱隱紫氣縈繞,卻纖薄了許多,真不知道那么大塊鐵都鍛到了哪里?此次是兩把刀初次現世,沒人知道他威力如何,梅一青雖然較韓老鬼功夫要高出不少,但一時到也不敢貿然出手,反倒是韓老鬼似乎按耐不住,主動挺刀上前,但幾個回合下來,看上去這兩把兵器并無異常,更尋常兵器并無二致,不僅梅一青不解,連韓老鬼都心里發毛,為何沒有點神兵應有的樣子?而且兩把并起舞動起來,越來越沉,左手的還好,尤其是右手的這把,越是越沉,感覺自己都快揮不動了。好在梅一青仍在觀察形式,她擔心是韓老鬼故意藏拙,好殺自己個措手不及,所以只是遠遠游走,偶爾進取兩招后又遠遠退開。
韓老鬼兩招逼退眾人后,閃身又回到茅屋內。“他奶奶的,邪了門了,若用這個打下去,今天非交代到這里不行;“韓老鬼把兩把刀放到桌子上,順手拿起墻上掛著的長劍,然后對外邊說到,”真以為我是吃素的么?梅一青,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韓式祖傳劍法。“說著飛身出去,又和梅氏族人斗在了一起。
此刻梅一青追趕的急,只帶了兩個輕功較好的族人,其他人都分頭去尋,這次韓老鬼舍命而施的劍法,頗有大家風范,一人戰三人仍不見落下風。
秦莫然透過窗戶看到外邊打斗的場景,對身邊的時雨說,“我們快跑,錯過這個機會,可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兩個人正打算在后門跑掉,突然秦莫然說道,”等等,我們得把刀帶走,找機會毀了這害人的東西。“
梅時雨點了點頭,兩個人跑到桌邊,秦莫然自然而然的撿起了較重的一把,而梅時拿起了另一把。兩個人從茅屋后邊的破洞鉆了出來,然后手牽著手一路狂奔。
那邊韓老鬼和梅一青越戰越烈,但梅一青逐漸熟悉了韓老鬼的招式,韓老鬼看是顧此失彼,漸漸落了下風。其中梅氏另一族人抽身向茅屋奔去,韓老鬼想要抽身阻攔,但梅一青怎會給他機會,招招奔向韓老鬼不得不防之處,韓老鬼正暗自心急,不料進屋的男子片刻又抽身出來,對著她們喊道,“不好了,兵器不見了。“
此時韓老鬼和梅一青同時住手,梅一青問道,“有高人在后?“韓老鬼想了想,”想必是那兩個小鬼拿走了。現在我們先把東西找回來,后邊的事情我們后邊在解決。“
梅一青也不多說,帶頭向前奔去。
但秦莫然和梅時雨畢竟還是孩童,又沒有功夫,即使提前行了半刻,也僅僅跑出了一公里而已,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梅一青一行人已經能看到二人的背影。
四人將秦莫然和梅時雨圍在中間,韓老鬼率先開口,“小子可以呀,沒想到真有不怕死的,連我的刀你都敢偷?“
梅一青更是臉色冷峻,“時雨,還不把刀拿過來,真要等著為師去取么?“
秦莫然僅僅的攥住手中的刀,大吼道,“時雨,別聽他們的,他們都是壞人,他們眼里只有刀,我們的命什么的,在他們眼里才算不得什么呢。“
韓老鬼聽聞哈哈大笑,“小子,算我沒看走眼,要是早些年碰到你,我就收你為徒了。但你也猜的沒錯,你們是引子而已,刀有了,你們自然沒了用處。來,把刀給我。“說著韓老鬼向秦莫然伸過手來。
秦莫然氣不過,但他自小沒學過武,只是憑著一腔氣氛,揮刀批了下來,但只見刀身刀光流轉,地下枯草受刀風激蕩四下飛舞,這一刀要不是韓老鬼反應快,早被劈成了兩半。韓老鬼退后五步后仍心有余悸。
但這一刀也讓韓老鬼和梅一青見識到了神兵真正的實力,一個不會操刀的童子尚有如此威力,入到了自己手中,平步江湖也不會是癡人說夢。
梅一青突然在后邊發難,意圖一招取了秦莫然的性命在來撿刀,但離秦莫然后背還有三寸之時,突然一道紫光籠罩過來,是自己最熟悉的踏雪尋梅,最最尋常的招式,在梅時雨的手中,在這柄看似輕薄如無物的刀在,梅一青整個人都籠罩在刀光里,梅一青靠著一身修復強行破網而出,雖然性命無礙,但衣衫多處破爛,似被千萬把劍刺破一般。
就這樣,四人輪番上陣,對陣兩個稚氣兒童,這若傳到江湖上去,二人就算取到了神兵,恐怕也難以做人,但此時的梅一青和韓老鬼,哪里敢把他們當作孩童對待,招招致命,只怕一世英名折在這兩個乳臭未干的孩子手中。
在看梅時雨和秦莫然二人,梅時雨會些功夫,雖然和梅一青比不足一曬,但照貓畫虎威力卻大不相同,但更巧的時梅時雨只守不攻,這把紫刀把二人護衛在一片刀光之中,秦莫然沒了后顧之憂,雖然不會武功,但漸漸尋到了章法,只攻不守,招招如崔古拉朽一般,到處飛沙走石、塵土飛揚,每每秦莫然一招使來,韓老鬼等人就需要后退幾尺避讓,又往后退的越遠,漸漸的梅一青帶來的另兩個人都掛了彩,韓老鬼的長劍也在抵擋秦莫然刀勢余威時被震斷。
梅時雨一個燕子回旋,刀鋒所及,梅一青的手腕受傷,長劍落在地上,這樣勝負已然明了,此刻秦莫然、梅時雨要想取二人性命,易如反掌。當此刻的梅時雨卻慌了神,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到師傅,雖然她為了刀而拋棄自己是不爭的事實,但畢竟養育自己這么多年,梅時雨同樣怔在了原地。
梅一青,微微嘆息,“罷了,罷了。時雨,刀師傅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你跟師傅回去吧。師傅知道錯了,我們繼續會我們的梅鎮好么,冬天梅花開了,我在給你做你愛吃的梅花糕好不好?“
梅時雨看著師傅,眼圈紅紅的,“師傅……“還沒有喊出口,梅一青左手的匕首已然透胸而入。
秦莫然傻掉了,他不敢相信,梅時雨看向秦莫然的方向,嘴微微蠕動,似乎在呼喊自己的名字,身后的韓老鬼又怎會錯過這個機會,一掌拍向秦莫然的后心,韓老鬼本想著把他震飛出去,也好不至于在梅一青面前載了面,但見到種掌后的秦莫然恍若不知,但少頃,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反擊而來,韓老鬼手臂應聲而斷。韓老鬼疼的嗷嗷亂叫。
秦莫然,提起手中刀,一刀劈下,韓老鬼相都沒來得及想已然四分五裂;秦莫然突然身形有如鬼魅,沒有多余的動作,出刀一提一放,梅一青帶來的另兩人也都身首異處。秦莫然一步一步的朝梅一青走來,這個見過半生風云的老人,此刻嚇得連連后退,被自己絆倒,狼狽不堪,依舊向后龜縮,似乎忘了自己身負功夫,面對一個稚子兒童,卻仿佛面對一頭兇猛巨獸。
在秦莫然走到梅時雨身邊時,梅時雨伸手拉住了他,梅時雨輕輕搖頭,“不,不要,不要殺她好么?“秦莫然如夢初醒,蹲下來僅僅的抱住僅剩一絲氣息的梅時雨,”莫然,你,你看,這把刀多,多好看,就就像雨中的梅花一般,我們叫,叫它梅雨好么?“
“好,好,你說叫什么都好。“秦莫然眼淚止不住的流。
“不,不要哭,能遇見你,這一生足,足夠了。你這把,這把刀,波光盈盈的,就叫,忘,忘川河吧,你用它,就可以早日忘,忘了我了。好,好么……“梅時雨氣息越來越弱。
“不好,不好,我不要忘了你,我不要忘了你,你不要離開我,你說要帶我去看梅花的,你說會教我功夫的,你說過的,你說過的……“
“忘,忘了我……“梅時雨的手垂了下去。
秦莫然抱著梅時雨,挎著梅雨和忘川河,在海邊跳了下去。
后來,秦莫然命不該絕,被一艘去往東洋的商船救下,東瀛十年,再次回到中原,已經沒有了秦莫然,只有一位身佩忘川河的東瀛刀客。
他愛梅花,他愛下雨,他一生都在尋找,他一生都活在回憶里,直到奇川龍鱗將忘川河插入他的胸膛,他才笑了,笑的跟孩子一樣.
“梅雨時至,忘川河干,你還在等么?我,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