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亂局8
- 琴魔在世
- 船川
- 2116字
- 2018-08-14 21:29:42
南溪坐在門檻上,正對著那群孩子們的屋。為了方便照顧,那群孩子都住在一個屋里,四個女孩由丫鬟領著住在隔壁的小間。此刻天色已晚,兩間房都早已熄燈睡下了。院中靜的都能聽見風聲。
“怎么還不睡?”荊拓走過來坐下道。
南溪幾次開口,卻不知道怎么說。他提起一口氣,又卸下。反復幾次,荊拓也著急起來,
“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南溪小心的開口道:“你覺不覺得這些孩子有些古怪?”
“我當什么事呢!”荊拓放下心來,“是不是今天那小子笑了一下你給嚇到了?說實話我也有點嚇到?!?
“你也瞧見那孩子笑了?”南溪驚嘆道。荊拓一向大咧咧的,他都能注意到,說明不是自己的錯覺。
“注意到了??!那小子回答縣令的話時笑了,估計他是覺得縣令辦不了這個案子,笑他說大話吧。”荊拓猜測道。
南溪聽著荊拓這話,又把幾個小孩子坐姿的事和荊拓一說,荊拓覺得南溪是多心了,小孩子被大人盤問多少會有些緊張,坐的直些在所難免。
“可是……”南溪還想說什么,道嫌的自己多疑了,只得閉了嘴。
“好啦,今后我注意一些,你也不要煩心?!鼻G拓寬慰道。又瞧了眼南溪插在腰間的玉笛,說道:“好久沒聽你吹笛了,上次還是在天仙谷。怎么來一曲?”
南溪拿出腰間的玉笛瞧著,上面還有一個清晰的劃痕,那是在天仙峽擋刀時留下的。
“改明天我去找張砂紙給你磨一磨?!鼻G拓見他一直看著玉笛愣神說道。
南溪笑了笑,有沒有劃痕又有什么重要。然后舉起了玉笛緩緩吹了一首曲子。靜謐的庭院,如烈的秋風,還有一團迷一樣的案情,都在曲子里訴說。
“爹,南溪是不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闭谡疹櫠庞鹣茨_的杜小寒說道,這曲子聽著未免也太低沉了些。
“唉,想來他們還有事在身上壓著,我們在慶云縣實在耽擱的久了一些。”杜羽說道。
杜小寒聽了這話,也是不好受,他們有什么事他自然知道。荊拓沒事的時候就拿著那把刀研究起來,那是那日黑衣人刺殺他們時用的那把刀,他一直隨行帶著,雖然那不過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冷兵器而已。
“好了,快點睡吧?!倍庞鸫叽俚馈?
第二日,文國老像往常一樣來聽曲看書,他真是恨不得能把杜小寒留在身上別著,想看書的時候就放他下來彈琴。卻瞧見南溪拿著玉笛哄著一個小女孩,時不時還吹奏幾個音,又是一個驚喜。
“不知道這位公子笛音也這般出色!”文國老呵呵地笑著,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國老過獎了,比起小寒的琴音我這實在算不上什么。”南溪笑道。
“那不如你們合奏一曲?”文國老提議道。
杜小寒和南溪四目一對,杜小寒隨意撥了一個和弦,開始彈奏起來。南溪靜靜地聽著,笑著拿起笛吹了起來。一琴一笛,相交相惜,互通情誼。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事靜靜的聽著。
“老爺,老爺!”一個小廝急忙從外面跑進來,咋咋呼呼當我喊著。
文國老有些生氣,這么美好的意境就叫人這樣破壞了。聲音高了幾分:“有什么事?!”
“少爺,少爺!回來了!”小廝興奮道,完全忽略了文國老的怒氣。
“遠兒回來了?!”文國老心情一下子明朗起來,笑容立刻出現在臉上。忙急著去找自己的兒子。
“爹!”只見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男子,衣帶飄飄地走了過來,書生意氣。
“回來啦!”文國老趕忙迎了上去,腳步輕快。
兩父子在一起說起話來,很是溫馨。
“看不出來啊,老年得子?!鼻G拓調侃道。一旁的南溪趕忙白了他一眼,荊拓立刻噤聲,這站在人家的院子里即使沒有惡意,這么說也不太好。
“杜大夫、無情師傅這個小兒文遠?!蔽膰侠倪h的手開心的說道。
“給諸位行禮了。”文遠笑著行禮,又對著荊拓和南溪行禮,然后沖杜小寒一笑,進退得宜。
杜小寒行了禮,感嘆這大門大戶都是這般恪守禮節,白楚和白芷也是這般。突然腦海閃過李辰亦,杜小寒癟了癟嘴,怕是意外吧。
“文公子剛回來,舟車勞頓,快回去休息吧?!倍庞鹫f道。
“也對,也對?!蔽膰锨榫w還是很激動,拉著文遠回去休息了。
窗戶的一角上,年紀最大的那個少年,和幾個小孩就看著父子團聚的這一幕,面無表情。
文遠摻著文國老往后院走去。文國老一直拍著文遠扶著他的那只手。
“回來待多久?”文國老說道。
“賑災耽擱了一會,眼下只能待半個月了?!蔽倪h遺憾道。
“沒事沒事,為朝廷做事只當盡心盡力,能回來看看就好?!蔽膰险f道。
說起這個兒子,文國老心里是十分滿意。十六歲高中狀元入仕,一路仕途坦蕩。原本還擔心他會因為自己在朝廷中有些實力會高倨于人,可沒料到他從不賣弄自己的才能和家世,謙卑有禮,給他掙了不少面。
“等會洗個熱水澡先睡一覺,等吃飯的時候我去叫你?!蔽膰闲χf道。
“等我給娘請完安就去。”文遠笑著說道。
“你娘……”文國老欲言又止。
“爹爹我明白,”文遠還是笑得燦爛,“但是這些是我小輩該做的本分,我問心無愧就好?!?
文國老常想自己何德何能能生出這么一個善解人意,通情達理的兒子。
文遠來到廂房,確切的說這是一間改造過的廂房。所有的擺件都按照教義嚴格調整過,就連文國老都受不了那墻上畫的奇奇怪怪的符紙搬到了對面。
“娘,孩兒回來了。”文遠跪下行了大禮,那是只有在重大的節日才行的禮。文陳錦荷沒有答話,在簾后由著梳頭的丫鬟整理著頭發,那本烏黑的秀發已經變得黑白相間,涇渭不明了。
“起來吧,起來吧!”文國老勸道,自己的夫人擺臉子,還能讓自己的兒子一直跪著嗎?
文遠不在意,拍了拍衣服膝蓋上沾染的灰,對著父親粲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