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燕京3
- 琴魔在世
- 船川
- 4069字
- 2018-07-16 20:08:00
自從李辰亦帶殷正聽過曲后,殷正常跑去聽曲。為了省點錢,也不坐,就站著,而且只聽《女駙馬》。
京城的人不是那么喜歡這南方的戲,還沒半個月,戲班子就要走了。殷正連這點事也被剝奪了,日日坐在院子里望天。
“殷正,這是怎么了?”秦康自從買了兩匹布就在屋里做起針線活來,穿針時看不見針眼,才到窗子那借光,卻見殷正在寒風里坐著。
“沒什么,有些無聊。你也知道,我閑不下來。”殷正說道。
“那戲班子呢?你不是毎日去聽戲?”秦康起初也覺得奇怪,殷正明明是個大老粗,卻喜歡聽曲。直到殷鶯告訴她《女駙馬》是殷鶯娘最喜歡的戲。
“回老家去了。”殷正道,“也沒戲聽了。”語有遺憾。
秦康總算明白殷正怎么這副模樣,想想道,“我有個姐妹,是南方人,黃梅戲會一些,哪次讓她給你唱兩句。”
殷正的眼睛都亮了,“那再好不過了。”
又道:“不會太麻煩她吧?”
“不會,你放心好了,到時候我帶你去。”秦康說道。芹香上次也說她在京中也沒什么事可做,邀她常見面,帶個人她自是不會怪她的。
殷正舒心下來,也不似剛才那般煩悶。這才聽見杜小寒的琴聲,很是好聽。
殷鶯和杜小寒一塊練琴。經過無情大師將近一年的魔鬼訓練,杜小寒的琴彈的比殷鶯好多了。而且杜小寒總彈些殷鶯沒彈過的曲,很有意思。
“小寒哥哥,我不想練琴了。”殷鶯一本正經的說道。
杜小寒慌亂了,怕不是自己給他太大壓力,弄的他不想學了,忙道:“殷鶯妹妹,這是做什么?”
“聽小寒哥哥彈就好了啊。”殷鶯一笑,眼睛里亮閃閃的。
“這叫什么話。”杜小寒笑了,這個妹妹越發可愛了。
杜羽近來幫玄虛扎針,頗有成效。往年入冬之后,玄虛總有些咳嗽和發熱,今年癥狀明顯緩輕了。杜羽想著請一個擅長針灸的大夫,將穴位運針告知,再配合藥劑已無大礙,趁著還有些時日,準備回家過年。
“路上風雪難測,杜大夫還是過完年再回去吧。”玄虛說道。
“是啊,這大冬天的車馬難行,山路也不一定好走。”李辰儒附和道。
“如此那就多謝掌門好意了。”杜羽推脫不過,只得應下來。
得知要留在燕京過年,杜小寒和殷鶯都十分高興。聽說燕京的花燈是獨一份的。
“那元宵就可以去看花燈了!”殷鶯笑道。
“嗯,聽說除夕的煙火也煞是好看。”杜小寒興奮道。
看到兩個孩子這么開心的模樣,三個大人都笑了。殷正摸了摸殷鶯的頭:“就屬你最開心。”
殷鶯笑著,跑到秦姨邊上去了。李辰亦來的時候,聽說他們要留在燕京過年,也是十分高興,說著要還好盡盡地主之誼,說道:
“東市的花燈,西市的美食,我要帶你們還好去逛一逛!”
倒是李辰儒,每天早出晚歸的。前些日子杜羽早晚行針的時候他都還陪在身邊,最近都只有全叔一人了。
又到小寒這日,是杜小寒十五歲的生日了。因為不在家,又怕給人添麻煩,杜羽沒有告知主人家,只是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飯。秦康因為之前趕路,衣服也沒做完,許諾著過年給杜小寒,殷鶯一人一件新衣。
“出門在外,沒那么多講究,秦姑娘就不要勞心了。”杜羽說道,“一家人一起好好吃頓飯就足夠了。”
“還要吃好多好多頓。”殷鶯小聲道。
“什么?”杜羽沒有聽清。
“我們還要一起吃好多好多頓!”殷鶯重復道。
大家都笑了,幸福也不過如此,你心上的人能和你一起吃飯。杜小寒覺得這個生日過的很是溫馨。
杜羽近來找全叔要了些草藥,吃完飯就去做藥丸了,殷正就跟著去幫忙了。留下杜小寒和秦康、殷鶯在一起。
“我們來彈琴吧。”秦康提議道,“這樣的日子怎么能沒有樂呢?”
杜小寒和殷鶯據說好。琴音就彌漫在整個東廂,溫馨而浪漫。秦康和殷鶯對杜小寒的跨越式進步已經不吃驚了,就覺得他就該彈的這么好,兩人靠著聽著曲子。
全叔本來是來給杜羽送些新進的草藥的,站在窗外卻被這琴聲頓住了腳步。他若有所思的望了眼這間屋子,抱著草藥回后院去了。
就在杜小寒彈的盡興的時候,門被打開了,李辰亦拿著一個精致的小盒子來了。
“吶,生日快樂。”手就那么一伸。
“你還給我準備生日禮物了?”杜小寒有些不好意思,打開一看,是一幅耳環。
“什么嘛?!”杜小寒遞給殷鶯,“是你的。”
殷鶯吃驚的接過盒子,那是一幅桃花型耳墜,粉紅色的,一看就是少女的款式。
秦康看著杜小寒吃癟的模樣笑了。
李辰亦大言不慚道:“'生日快樂'就是生日禮物啊。”然后自顧自坐下來,又掏出一塊錦帕遞給秦康:
“據說是雙面繡,我也不懂,就給秦姨賞玩吧。”
秦康接過帕子,果然做工精細,一看就是官家專供。
“那就多謝啦。”秦康也很是滿意。
杜小寒看到秦康也有禮物,覺得自己的希望又來了,眼巴巴的看著李辰亦。李辰亦再也沒有拿出東西來,杜小寒有些失望。
“好啦,你還記得前年給你的那個玉佩?”李辰亦問道。那是他們在臨鎮十里亭分別的時候李辰亦送給杜小寒的,只是杜小寒接了就收了起來,一次也沒戴過。
見杜小寒點頭,李辰亦道:“你拿著那個不說在燕京,在哪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杜小寒有些意外,“你早說啊,那東西還在瑤山呢。”李辰亦感覺要吐血了,但礙于秦康和殷鶯在不好發作。
“你開心就好。”李辰亦咬牙道。
年底,眾多門派都派人來給玄虛掌門送禮,很是熱鬧。
“辰亦哥哥,這白衣服的是哪個門派的。”殷鶯趴在墻頭。
“這個啊,是風頭正勁的瓊海派。只不過啊,他們的大師兄是個浪蕩子。”李辰亦說道。又語重心長道:“殷鶯妹妹以后遇到一定要離的遠一些。”
殷鶯不明所以,認真的點了頭。趴在一旁的杜小寒只翻了個白眼,又來了。
“那那個道士呢?”殷鶯又問道。
“那是清觀派,曾經也是武林霸主呢。只是近來卻消了聲跡,許是那個道家兵人離開的緣故吧。”李辰亦似有惋惜。
“什么是道家兵人?”杜小寒好奇道。
“是清鉉道長最得意的弟子清乾,據說清觀劍能幻化出三百六十六種劍陣。每年都挑戰武林各大門派的高手和接受各大門派的挑戰,無一次落敗。簡直就是清觀劍本人了。”李辰亦津津樂道。
“那他為什么離開?”殷鶯問道。
“這都是門派機密,誰知道啊,有的人說是死了,有的人又說是武功廢了,沒個定性。”李辰亦隨意說道,江湖秘事那么多,他哪能逐一知道啊。
“杜小寒、殷鶯你們給我下來!”秦康的聲音響了起來。
杜小寒和殷鶯對視一眼,就知道不好了。
“李公子我管不了,你們還真把這當家了?”秦康兇道。一大家子人住在這里,杜羽雖然不說,但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秦康也看的出來。眼下杜羽不在,只得她出面教訓了。
“秦姨,我們知道錯了。”杜小寒和殷鶯異口同聲道。
“是我,是我,”李辰亦勸阻道,“我拉他們上去的。”
“李公子,你好歹…”秦康沒有說下去,你好歹有點王爺的樣子啊。
“是,是,是,我以后一定躬良謙卑,做個好榜樣。”李辰亦說的十分真誠。
秦康沒忍住笑了,又回屋做衣服去了。
為了躲了這年結扎堆送禮的熱鬧,杜羽每天一大早就去行針,然后就去京郊找些這個時節才有的草藥。然后等晚上人都走完了才又去行針。殷正閑不住,跟著杜羽去城郊采藥了。
“這季節有什么草藥啊,你是嫌府里鬧騰吧。”殷正拿著一個小藥簍說道。
杜羽一笑,也不否認,“還是有些藥草的。比如大黃,牛膝之類的。”
殷正樂了,果然如此。
這天,殷正正在山頭上幫杜羽采大黃,山也不高,壞就壞在山上的雪把路蓋住了,殷正一個沒留神就踩空了,整個人滾了下去。杜羽忙跟著,好在也沒什么大事。拍了拍殷正身上的雪,道:
“算了,我們明日不要再出來了。”杜羽道,“傷到哪里沒有?”
“沒有,沒有。”殷正嘿嘿的笑著,“沒事,沒事,抗造。”
杜羽滿是歉意,準備扶著殷正回去,才爬上掉落的山頭,卻從被壓扁的雪跡那視角瞧見李辰儒在雪地里鉆出來,同行的人給他行了禮,又鉆了回去。李辰儒蹲下來用雪把入口重新掩住。
看到這一幕,杜羽和殷正皆是一驚,連忙低著身子下山去了。
“這事不要和別人說。”杜羽的第一反應。
“知道。”殷正道。卻也不免問:“李公子這是干嘛?”
“江湖中人難免有些秘密,不是我們該知道的。年后就動身回瑤山吧。”杜羽說道。
“嗯。”殷正也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不要問太多了。
杜羽和殷正回去的時候,全叔正在給孩子們表演氣功。不知從何時開始,全叔這東廂就跑的勤,以前只是每日早晚來請杜羽把脈問診,其他的事都交由下面人做。最近卻總見他和孩子們玩在一起,東廂來的更是勤。只見他半蹲著,面前的結冰的湖水卻開始“滋啦”想起來,接著湖面上的冰一點一點裂開,直至全部碎了。
“全叔好厲害!”殷鶯拍手道。
“這氣功果然厲害。”杜小寒也受了點驚嚇,羨慕起來。這可是一整個湖面的冰啊,結的那么厚都可以在上面行走了。
全叔嘿嘿的笑著,自是得意。
“你們想不想學啊,就當強身健體。”全叔開心詢問道。
“這可以隨便學的嗎?不是只有門派里的弟子才可以學嗎?”杜小寒疑惑道。
李辰亦笑了,笑的十分大聲。
全叔笑道:“不用,我教你們一些強身健體的功夫而已,不用拜師。”
“對啊,就是普通的氣功而已,我也學過。”李辰亦笑道,說著運功,震落了樹上的一點雪,“就這樣。”
杜小寒和殷鶯都覺得有點意思,便要學。
一旁看著的杜羽沒說什么,一來氣功確實可以強身健體,二來也相信全叔是不會為難兩個孩子的。三來,若能學一些皮毛自保杜羽也是愿意的。
“杜大夫,你回來了。”全叔看到杜羽和殷正拿著小藥簍站在不遠處,“今天采了些什么藥?”
“哦,今天沒采著什么藥,雪太刺眼睛了。”杜羽笑道。
“想要什么藥就和我說,您可是我們玄門的大恩人啊。”全叔豪爽道。
“不敢。”杜羽答道。
“都別站著了,進來吃飯。”秦康喊道。
“全叔一起吃飯吧?”杜羽邀請到。
“不了,我也該回去伺候掌門用膳了。”全叔行禮告退了。
李辰亦第一個沖進屋子,坐了下來。眾人也就跟著進屋了。
“過年那天我不能來,秦姨你可要把好菜給我留著。”李辰亦認真道。
“你還沒好菜吃嘛?”秦康笑問道。
“哎呀,那些菜怎么比的上秦姨您做的菜呢。”李辰亦說完就夾了一塊雞肉放到嘴里做著夸張的表情,“真好吃。”
秦康本來是不做飯的,后來閑不住,就在東廂的小廚房做了幾回。從南方來的眾人吃了這么久的北方菜突然吃到南方菜肴,都很開心。看著大家開心,秦康也就做了起來,最開心的就是李辰亦了,很是新鮮。
“好,”秦康答到,“給你留一大食盒。”
李辰亦聽到回答,自是滿意。
“那你初幾過來?”杜小寒道。
“怎么著也得初六吧,”李辰亦思考道,“事情多啊。”
杜小寒差點把飯噴出來,“那你還要留除夕的飯菜?!”
“呵……”李辰亦笑道,“是有點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