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暮晚嘴唇完全蒼白，用盡全力，回答他的問題：

“我口誤了……不開心嗎？咳，對，對不……”

黎忘秋的臉與她之間的距離似乎有一點點的縮短，咄咄逼人道：“你愛我？”

“我……”

愛啊。

我愛你啊黎忘秋！！！

明暮晚咬緊了牙關，僅僅一個音節，她始終說不出口，掙扎著想要回答，可是喉間瞬間彌散開了腥氣。

黎忘秋略別開了臉，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你問我為什么？”

“嗯…”

她艱難點頭，搖晃而沉重的淚從眼眶墜落，像飛鳥入空那樣自由。

其實，她也不是很清楚，這溫熱的淚水到底是因為身上足以令人窒息的疼，還是因為即將失去的眼前人……

黎忘秋扯扯一邊唇角，黑暗中的笑如此嘲諷，面對她的疼痛也視而不見，毫無憐惜，唇離她的臉，距離越來越近。

直到抵達她的耳邊，才開口：

“因為我，對你，失去興趣了。一點都再提不起……因為，我不想再見到你。看到你的臉，我只會覺得惡心！”

一絲復仇的快意從他眼中閃過。

就好像看她苦，看她痛，恨不得她掙扎到只剩下最后一口氣，才肯罷休。

不，或許這樣還不夠……

明暮晚狠狠咬著唇，直到嘴里漫散開一股腥味和咸澀味，也毫無知覺。

他的每一句話，話里每一個字，都像是利刃，要把她千瘡百孔最鋒利的匕首。

太痛了……

為什么？

為什么……

這只過了多久呢？

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

明暮晚的喉間溢出一聲掙扎，她努力動了動身子，整個人無力地倒向黎忘秋。

顫抖的手指如同遲暮老人，慢慢地捏住他的衣擺，再一根根收緊，握緊了。

她說：“可是我…我什么，我都可以給你啊……不要走……可不可以？

我，我真的不想，不想失去你，咳，你知道嗎……我有多…咳…”

你知道我有喜歡你嗎？

你知道，我有多不想失去你嗎？

我好喜歡你。

就像風過三千山川，逾越茫茫人海，只為與你上演一場錯過。

浮世萬千，人來人往，獨有你一人能夠讓我心動，讓我甘愿付諸一切，將你挽留。

如今最可怕的卻是，我無法說出口，什么也無法做到。

窗外的月色黯淡，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明暮晚撲進黎忘秋的懷里，猝不及防。

黎忘秋下意識單手攬住她的腰，另一只手還撐著墻壁。

原本痛快的眼神一瞬間有些無措。

他第一時間松開了手，可是女孩的身子緩緩滑倒，原本緊握住他衣擺的手慢慢松開。

他條件反射單腿半蹲，撐著墻的手滑下，另一只手再次攬在女孩腰間。

黎忘秋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懊惱地垂下腦袋，閉了閉眼，晃了晃懷里的人，語氣不耐：

“我沒心情跟你玩這套，起來！喂！明暮晚？”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在逼迫自己去看她的臉。

女孩的臉色白如石蠟，額頭全是汗珠，雙眼是閉著的。

他這才發現，明暮晚的身子全是冷的。

唇色染了一抹血色，眼角全是淚光。

傷心欲絕？

她根本不會！

鐵石心腸的女人，可真能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