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暮晚捕捉到了他話語中的刺，眨了眨眼，站直了身，一句話未過大腦便脫口而出：

“忘秋，我做錯什么了嗎？”

黎忘秋沒有說話，然而盯著自己的目光中，卻洶涌著快要傾倒而出的恨意。

恨？

為什么？

明暮晚的心口一刺，那蝕骨的疼又襲擊向心臟，她努力撐著笑容，“你怎么啦？心情很不好的樣子，在外面……”

黎忘秋臉上浮現一絲不耐，說出口的話都生硬的可怕：“手。”

“什么？”

“伸手！”

女孩被他的語氣呵得一愣，心口的疼愈發劇烈，依言乖乖伸出手。

手心傳來涼意。

黎忘秋往明暮晚手里隨意丟了一個葫蘆形狀的小玉瓶。

扔下這么一瓶后，便轉身想拉開門。

明暮晚愣愣地拉住他的衣袖。

黎忘秋下意識甩開。

他這一下力道沒有控制住，明暮晚一下跌坐在地。

黎忘秋沒有料到，瞬間蹲下身，手剛要觸碰到她，立即又收回手。

看向女孩的目光依舊有恨，然而，與剛剛相比，卻多了不舍、心痛，還有，疼惜。

明暮晚深吸了一口氣，手臂都有些抖，嘴角失去了笑意，眉頭緊蹙。

黎忘秋撇開臉，沒再看她蒼白的臉色，“剛剛給你的，是愛蠱的解藥，你服下便可痊愈。”

“你也有急事嗎？”

她想要給他，也給自己找一個借口。

“算。”

“那你去忙吧。”

明暮晚已經知道，他沒有要扶自己的打算，就自己強撐著地板，顫巍巍站起來。

黎忘秋背對著她，只當不知道，也沒有看到她的逞強。

他拉開門，又想起了什么，回過臉，看見她扶著墻，唇色泛白，全身似乎都在發抖，眼中終究浮現了不忍。

但他始終沒有去碰明暮晚一下。

只是平靜的開口：

“我們分手吧。”

明暮晚狠狠咬著唇，呼吸微促，“為什么？”

“沒有。”

“一定是我做錯了什么吧。”

她忍著的淚在眼眶打著轉，仿佛隨時會落下。

“沒有。”

是我做錯了吧。

黎忘秋想，錯在短暫的這些天里，與你的所有甜蜜……

“忘秋…可是怎么會這么突然……”

明暮晚始終覺得，他很不對勁，可是，無論自己怎么回想，就是想不起來。

黎忘秋恍若未聞，自顧自站起身擰開門鎖。

女孩全身上下的疼遍及四肢百骸，她連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痛到不行，眼眶通紅。

卻強撐著說道：“你說過要陪我一輩子……我相信了，可是你騙我？”

不知道是哪一個字眼刺激到了黎忘秋，他的動作猛地一頓。

大門“嘭”的一聲，被人狠狠砸關上。

似乎聽到了男人的冷笑。

眼前的視線有片刻震顫，明暮晚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就發現自己已經被人近距離困在了墻角。

黎忘秋單手壓在她耳側的墻面，目光幽深地盯著女孩的雙眼。

眼前的黑眸近在咫尺，明暮晚閉了閉眼，整個身子已經疼到了視線模糊。

隱約聽到他問：“是誰騙誰？”

這一刻，萬蟻啃噬的痛蔓延到骨頭，她全身都在發顫，盡管理智努力控制著身體，可那樣的疼……

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