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不見了
- 相愛終遂
- 風春
- 3951字
- 2018-09-26 13:10:34
顧南山的一通電話電話打了足足十分鐘,這期間他頻頻看向孟燈火消失的拐角處,不知為何,心里竟有些隱隱的不安。
這種不安感直到顧南山掛斷電話還沒見人回來的時候愈發強烈了些,于是他終于忍不住了,起身朝著洗手間的方向找了去,臨走前還囑咐孫瀚留在原地。
女廁的門緊鎖著,顧南山猶豫再三后還是上前扣響了門板。
“孟燈火,你在里面嗎?”
他沉聲問道。
“不在,這里面就一個蹲位。”
顧南山話音剛落下就聽里面陌生女子中氣十足的應了他一句,聽那口吻似乎十分不耐煩。
聞言,顧南山大腦空白了片刻,連著一顆心都“咚”地一聲重重撞在了心坎上,雖然明知孟燈火這么大個人不會再隨隨便便就走丟,但顧南山在這一刻還是冷靜不下來。
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飯桌上,當看到孟燈火的手機和包都在座位上沒被帶走時,他腦海里那根弦開始越崩越緊。
這人不過是去趟衛生間怎么還不見了?
她現在在哪?
打算什么時候回來?
是有事出去還是被人帶走失蹤?
孫瀚眼見著顧南山臉色愈發的不好看,他咽了咽口水,正在想著是不是孟燈火又做了什么叫顧南山生氣的事情,沒想到下一秒就聽顧南山咬牙說道:“她不見了?!?
這話叫孫瀚足足愣了半分鐘,什么叫人不見了?
片刻,反應過來的孫瀚給顧南山倒了杯水,安撫道:“老師,你先別著急,孟小姐興許是出去買什么東西了呢?”
抬頭瞥了眼孫瀚,顧南山握緊了一雙手,極力克制著自己的表情,用尚算平靜的口吻說道:“不會的,她的錢包和手機都在這里,拿什么去買東西?!闭f到這,顧南山頓了頓,環顧了一圈周圍的環境,繼而囑咐孫瀚:“我們在這附近先找一下,你往左,我去右邊,記得隨時保持聯系?!?
“好?!?
孟燈火不記得自己是怎么暈過去的,她迷迷糊糊間感到有人把她輾轉送了好幾個地方,待她終于有力氣睜眼的時候她已經在一輛開往深山的車上了。
已不知是何時,孟燈火只曉得車窗外的巍巍大山在月色下被勾勒出了清晰的輪廓,她試著動了動手,這才發現自己被綁成了一個粽子扔在面包車的最后一排,不過好在這群盜墓賊還算有點良心,沒將她嘴堵上。
頭還有些暈,孟燈火搖搖頭,緩了些精神后才打眼瞧了下自己屈身的地方,面包車的后座又臭又臟,她甚至能聞見墓穴土的味道,她試著掙扎著想要坐起身,卻在車身幾次三番的顛簸下散盡了力氣,末了只得認命地躺回了座位上,眼神卻落到了角落里幾個包裝厚實的紙箱上,她猜,那箱子里面的東西肯定剛出土不久,就是不知道這些人要把這東西運到哪里。
許是察覺到身后的動靜,不消片刻,副駕駛上先前在小飯館里與孟燈火照面的中年婦女回頭瞥了眼她,兩個人的視線正好撞在一處。
“喲!這么快醒了?”
當看到中年婦女的時候,孟燈火心里的猜測已經落實了,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她故作鎮定的問道:“你們要帶我去哪?”
見孟燈火不似平常人般驚慌,中年婦女心里有一瞬的遲疑,還沒等她回應孟燈火,孟燈火又再次開了口:“你們也不過就是盜墓罷了,總不至于謀財害命吧?!?
聞言,先前一直未曾出聲的司機忽然冷笑了一聲,緊接著孟燈火便聽這人說道:“你說的對,在這之前,我們的確不謀財害命?!?
孟燈火咽了咽口水:“什么......什么叫在這之前?”
司機和中年女子對孟燈火表現出來的害怕似乎很受用,兩人從后視鏡里頗為得意地瞥了眼孟燈火,隨即那女人說道:“你膽子不小啊,誰叫你知道了自己不該知道的東西?不過這都不重要,小姑娘,你猜你賣了個什么價錢?”
孟燈火渾身一抖,只聽到而來最后一句話。
賣了...個...什么...價錢?!
這些人這么無法無天的嗎?
她被賣了?
因著女人的話,加之車窗外延綿不絕的大山,還有越來越偏僻的路況,孟燈火在這一刻終于開始感到膽寒,身上綁著自己的繩子她看過了,是死扣,她是解不開的。
云南地處祖國邊疆,與多國邊境接壤,孟燈火不禁想到從前看過的那些拐賣人口的報道,花朵一般的小姑娘被迫嫁給又老又丑又窮的村漢,從此一生陷入泥潭,再無生還可能。
車窗邊有夜風吹進來,絲絲涼意讓冷汗涔涔的孟燈火一個激靈清醒了不少,好在她尚算鎮定,雖抖著一雙手,但想到現在總歸還在路上,她也只是被綁住,如果真到了這兩人說的地方,那她才是真的跑不了了。
思及此,孟燈火決定拼一拼,就算是死,她也決不能落入那邊買家的手里,唯一可惜的是,她可能沒機會和最愛的人說聲珍重了。
孟燈火打小就聰明,腦子也比一般人轉的快,她打定主意不能被這兩人帶入虎穴,于是微一思索后脫口而出道:“你們知道我的身份嗎?就這么輕易把我帶出來,難道你們就不怕后面跟了警車,等待會等到了你們老巢,將你們一網打盡嗎?”
話音落下,司機果然一個心驚,捏在方向盤上的手抖了抖,導致在山角幾乎九十度轉彎處的面包車差點摔下懸崖。
片刻后,面包車熄了火,胡子拉碴的中年司機拉開車門跳了下去,在孟燈火驚魂未定下將她從車上扯了下去。
“砰——”一聲被人毫不留情地摔在地上,孟燈火隱約看見幾朵小蜜蜂在自己面前晃悠,她不禁齜牙咧嘴的抱怨道:“哎,我說你就不能輕點嗎?疼死了!”
聽聞,那中年女子轉過身一腳踢在了孟燈火背上,嘴里罵罵咧咧:“你特么再敢話多老子就在這把你扔下去你信不信?”
說完,中年女子從包里掏出手機走到狹窄山路的另一邊打起了電話,只留胡子司機一個人看著孟燈火。
生生受下中年女子一腳,孟燈火一聲沒坑,但疼卻是真疼,她暗暗咬牙想到:“mmp,生平第一次受此大辱,等本姑娘去了這綁繩,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在距離孟燈火消失四個小時后,顧南山果斷打了報警電話,但那頭的人與孫瀚勸他的說辭一模一樣,無非是那么大個成年人,不會輕易丟了的,又不是小孩子,更何況又沒什么仇人,加之不滿二十四小時警局不予立案,總而言之,一個字——等。
顧南山的耐心終于在又一次對警局求助無果后耗盡了,他自然知道警察局不予立案找人完全是法律法規之內,但他又無法說服自己孟燈火能照顧好自己,很快就能回來,他的擔心完全正是因為出于這些人安慰他的理由,他相信,就算孟燈火再胡鬧,也不會拿無故失蹤這種事開玩笑,他們下一趟飛XSBN的飛機還有半個小時就要起飛,可這個人現在卻依舊杳無音信。
“孫瀚,你和莫叔叔打個電話,就說今天我們去不了了,讓他別等了。”
“是,老師。”
先前還抱著僥幸心理的孫瀚瞥了眼攏著一身寒氣的顧南山沒敢再多話,就算再心大的人這會也覺察出了危險的味道,他們對這里人生地不熟,孟燈火的失蹤很有可能兇多吉少......
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顧南山的心卻低到了最低谷,周圍的繁華與熱鬧于他而言沒有絲毫干系,他孤身一人站在璀璨的燈火里,滿心滿眼卻為另一個燈火揪著一顆心,只要一想到那個剛說了要追求自己的女人可能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他就連呼吸都是疼的。
盡管并不想打電話給那個人,但真到了這時候,顧南山也管不得許多了,他翻出通訊錄,找到了聯系人里面的安先生。
幾個嘟聲后,那頭的人接起了電話。
“南山?”
那人似乎沒想到顧南山會打電話給他,語氣滿是驚喜。
“是我,安先生?!?
“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燈火她出事了,希望安先生能幫個忙?!?
當顧南山時隔二十分鐘再次走進警察局的時候,里面值班的人再沒言什么不夠二十四小時不予立案的屁話了,甚至幾分鐘后這里的負責人全都擠進了小小一方警廳里,就連顧南山要求的關于先前他們吃飯的那家小飯館附近的監控錄像也全都弄到了手。
站在監視器前顧南山一動不動地盯著屏幕,生怕漏掉了什么,可當他把孟燈火消失的那段時間前后監控看了個遍也愣是沒發現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其中最有信息的是,從頭到尾都沒有人看到孟燈火從小飯館里出去。
所以......難道孟燈火還在小飯館里嗎?
這個念頭剛一起便被顧南山否決了,如果人還在,孟燈火決不會和他們開這樣的玩笑。
盡管如此推斷,但顧南山的心里卻更傾向前者,他甚至希望這只是孟燈火和他開的一個玩笑,如果是玩笑,至少這女人是安全的。
“等一下!”
就在第三次翻看監控錄像時,倏地,顧南山的目光被小飯館面前的一輛面包車吸引了去,他來來回回倒放了好幾遍,終于看清從小飯館的二樓上下來的幾個男人手里用麻袋裹著的東西,那東西乍一眼沒什么,但顧南山卻越看越像一個人被綁了捆在麻袋里。
直覺告訴顧南山不能放過這個細節,于是他向一邊的警員問道:“能看清這輛車的車牌號嗎?我想知道這輛車去哪了。”
“好的,顧先生?!?
幾分鐘后。
“顧先生,這輛車在一個小時前下了城北高速后進山區了?!?
“好,謝謝。”
小飯館。
顧南山帶著幾個便衣將胖乎乎的老板娘嚇得瑟縮在角落里滿臉驚恐,可盡管如此,這人也并不打算說實話。
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在逼仄的包間里以一副撒潑的模樣癱坐在地上哭嚎著,聲音聽上去刺耳又煩躁。
幾個便衣輪番上陣問了一遍愣是沒問出個名頭,而那老板娘一口咬死自己就是個普通小老百姓,沒做過什么違法的事,他們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審訊她,她要到警察局討個說法。
聞言,幾個便衣面面相覷著不敢再有所動作,畢竟這老板娘說的不錯,他們現在沒有證據能證明她做過什么違法的事,如果這人真要起訴他們......
原本顧南山也是個聰敏的,但因著先前關心則亂,眼下經老板娘這么一提醒,他猛地想起來被自己忽略的一個地方。
想到這,顧南山側頭沖一旁的便衣貼耳囑咐了幾句后,就見那便衣帶著三個人走出了包間的門。
隨著房間門被關上,愈發心焦擔憂的顧南山似是忍到了極限,他輕輕撥開面前的幾人走上前隔著一丈遠的距離死死盯著老板娘,緊接著他一腳踢在一旁的椅子上,那椅子“砰——”一聲應聲而碎,將屋里的人都嚇了一跳。
顧南山連眼都沒眨一下,他慢慢俯下身,漆黑的眸子里盛滿了濃重的化不開的寒冽與怒意,下一秒伸手狠狠掐住了那老板娘的脖子,咬著牙收緊了手上的力道,生平第二次一字一句的威脅人。
“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會動用我的一切讓你們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這話乍一聽有些故意裝逼的成分,但作為此時此刻被人威脅的老板娘卻因為顧南山那看死人一樣的眼神下意識地就相信了,她相信,如果之前那個被他們弄走的女人真出了什么事,她下半輩子不會好過的,或者說,還有沒有下半輩子都是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