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喝酒
- 世間如有白姑娘
- 白白白姑娘
- 1788字
- 2018-08-29 18:12:13
苦等半天,白姑娘才意興闌珊的回到座位上,抱怨道:就那么幾樣菜,肉還少。說完嘆口氣。我懶得笑她的貪婪,見她神色間似已舒緩了些,便說:剛才說到一半,你的煩惱,到底是什么啊?——繼而又用戲謔的口氣道——勇敢的說出來,我保證不會笑話你。她直著眼睛看我,看得我都有些不自然了,只好尷尬一笑道:如果你不愿意說就算了,不強求。
白姑娘這才道:經理,我才知道,你裝傻的本事這么厲害。
我茫然問:裝傻,誰裝傻,為什么裝傻。白姑娘嘆口氣說:到現在了還在裝,戲精。她這么一說,我靈機一動,想是不是瘦姑娘告密的事兒已然被她知道了。我燦燦的一笑,敷衍臉上的尷尬道:過獎,過獎。
“還要不要我給你再說一遍?”她似笑非笑。
“江湖傳言,重復訴說苦難經歷,不能緩解痛苦,反而會加強,所以,我覺得你有必要再跟我說一遍。”她投之以桃,我報之以李。
她白我一眼:“既然如你所說,那我何苦要說呢?”
“給你幾個理由?”我思索片刻后。
“什么理由,說來聽聽。”白姑娘有些好奇。
“第一,苦到極處就是甜啊,否極泰來懂不懂?”我看她目中露出疑惑,嘆口氣繼續誘導,“你看,人這動物有個特點很好,就是會麻木,你把你的苦惱說出來,說一次會麻木一次,說一次會麻木一次,說著說著沒準兒就麻木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然后就不會苦惱了。據我的經驗,不僅不苦了,還會隱約感到甜。”麻木是緩解清醒時痛苦的良藥啊。
白姑娘想了想說:“這都是你的經驗之談,不可靠,說說別的。”
“第二,我要印證我所聽到的是不是全對。這樣才可以對癥下藥。”
“這算什么理由?你也不是什么醫生,對什么癥,下什么藥啊,再把我給治死了。”白姑娘不屑的說。“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假裝臉一拉,帶著怒氣,憤憤然道:“給你臉啦,治死了不正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白姑娘破罐子破摔說:“那好吧,你來治死我得了。”
我看她表情倔強,說話時帶著股子無賴的勁頭兒,不覺有些好笑,表情上便敗下陣來。這時飯菜上來,我要了個杯子,斟酒自飲,不再管她。旁邊的食客們來來走走,很快就剩我和白姑娘兩個人。一個四十來歲穿著油膩的中年男人,貌似老板模樣,坐在收銀臺后邊,無聊的看手機,突然就傳來一陣帶有深意的笑聲。推拉門上的玻璃糊了一層水霧,外邊的世界一切朦朧,有光被雨滴打碎了,照在那霧氣滿滿的玻璃上,氤氳的渲染開來,盛開成一片不規則的昏黃。屋內開著空調,我的半邊身子被吹的一陣陣發涼。一口酒下去好了許多,連心境也忽然就柔軟了起來。
白姑娘將一片肉送到嘴里,歪著腦袋看我一會兒,問:”好喝嗎?“
我搖搖頭,說“酒這東西吧,還真不能用好喝不好喝來衡量。很多人包括我,喝酒的目的其實不是真的為了喝酒,而是——我構思了一下措辭繼續——而是為了獲得喝完酒后的一種感覺。”
“什么感覺?”
“試試不就知道了?”說完,我也不等她回答,便招呼老板再上一支杯子。杯子上來,我倒上半杯酒,推到她面前,有些惡趣味的道:“來,嘗嘗,好喝的很。”
白姑娘鼻子湊到杯口,聞了聞,厭惡的撇撇嘴道:“好難聞。”但又禁不住好奇,端起杯來,在燈光下照,看不出什么異樣,才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小口,只這一小口,她嘴角的肌肉馬上就收縮到一起,喉嚨里咕隆兩下,驟然咳嗽起來,面目因用力而變得緋紅。我忙站起來,幫她拍拍后背。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她目中帶刀,將我手打開,詰問道:“這是什么東西,這么難喝?”
我笑笑說:“這是藥,良藥口感都不好,不過習慣了就好。”
白姑娘把酒杯推開,說:“什么良藥,我看是毒藥”。
“良藥醫身,毒藥攻心,不管怎么樣,喝酒都是對感情頑疾最有效的治療方法。”我笑的有些狡詐。“來,來,來,喝完這杯,還有三杯。”
白姑娘神態狐疑,看看我,又看看被她自己推遠的酒杯。我笑著舉杯向她示意,努嘴慫恿:“來吧。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她終于還是禁不住我的蠱惑,端起酒杯,鼓足勇氣,小心的喝了一口。雖然還是咳嗽,但能看出來她在努力克制。
“怎么樣,是不是好受多了。”我夾起一粒花生米,端詳片刻說:“配著花生米,就是人間至味。”
推杯換盞幾次,我見她心事漸去,眉頭漸舒,于是舊事重提,不過這次不能再裝傻充愣了,畢竟,瘦姑娘這個小臥底已經暴露成了大概率事件。攻心之戰,彼此試探太多,容易疲勞,總有一個人要先打破僵局,“好了,咱們說回正事吧,”
“什么正事兒?”白姑娘眼神有些迷離,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聽沒聽明白我的話。
“你的事情啊,你的事情就是正事啊。”我正色看她。
“那就說吧。”她一副無所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