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傳唱
- 極品小書生
- 菠蘿君律
- 2599字
- 2018-06-29 15:34:54
淡淡的白色霧氣在寧州城里飄蕩,新的一天到來,人們從熟睡中醒來。
路上可見稀稀拉拉的人們,有嘔吐的,有謾罵的,那些是宿醉之人。有穿衣奔跑之人,那是夜宿青樓的。也有在早點攤前吃飯的,看見這一幕幕哈哈大笑。
但很快,整個寧州城都開始熱鬧起來,士子富紳,一個個爭先恐后地往各個青樓里鉆。
百花樓內(nèi),琴音錚錚,有人在唱曲: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jié)!今宵酒醒何處?……”
女子長得很美,嗓音柔和,也很好的將感情融入了其中,博得一片喝彩之聲。
臺上的是紫嫣姑娘,此刻雖面容悲戚,但內(nèi)心卻狂喜不已,她知道自己成功了。沈慕的這首《雨霖鈴》確實極好,當(dāng)她拿到詩詞的那一刻,就眼睛再也無法移開。
“世上竟有如此好的詩詞……”她對著窗邊,望著墜落的夕陽,怔怔出神,“他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她相信,有了這首詞在,八月十五中秋夜的花魁賽,她奪魁的可能性至少在一半以上。
雖然見面時,李世杰就說了,沈慕的詩詞給了很多人,但紫嫣姑娘完全不在乎,要說在整個寧州城,她自信,再也無法找出比她嗓音還要好的女子了。
唯一可慮的就是含煙閣的含香那丫頭,不知沈慕給了她何種詩詞,那丫頭可是最擅長舞蹈。至于紅樓的綺蘭姑娘她倒不是很在乎,一者綺蘭年歲已二十,在青樓這行當(dāng),算是不小了;二者綺蘭擅長的乃是樂器,可紅樓卻沒有什么擅長唱曲的人啊!
此刻的含煙閣也是熱鬧非凡。
“聽說今日含香姑娘要親自起舞?”
“可不是么?門外都貼了的啊!”
“從三年前的花魁賽到現(xiàn)在,含香姑娘可是再沒有在大眾面前起舞了……”
“遙記得當(dāng)年,含香姑娘一舞作罷,全場失聲,無不震驚!”
“哎,快看快看,含香姑娘出來了!”一群人大叫。
“小女子含香,承蒙沈慕沈公子厚愛,贈送了首《臨江仙》,小女子不才,配了支舞,請諸君欣賞。”
“好好好!”
琴音起,過會邊上有個女子在唱:
“夢后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當(dāng)那女子開唱的時候,含香姑娘就開始跳舞了,她的舞姿很優(yōu)美,與詞曲、琴音想和,她身體的柔韌性很好,能做出很多常人無法做到的高難度動作,驚得人群之中不時發(fā)出一聲聲贊嘆。
“……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線上說相思,當(dāng)時明月在,曾照彩云歸……”
“這是沈慕寫的?就是那個寫‘人生若只如初見’的沈慕?”
“含香姑娘剛剛好像是這么說的哩……”
整個寧州城都轟動了,像是冷水濺進(jìn)了沸油中。
三十家寧州排的上號的青樓,同一時間爭相傳唱沈慕的詩詞,場面熱鬧,震撼著所有人的心靈。
讀書人讀著那些詩詞,讀得如癡如醉,嘆為觀止,即便是那幾個有名望的老儒,讀罷之后,也是呆滯得說不出話來。
“盡管這些詞風(fēng)格迥異,但是誰能否認(rèn)世上有那種全能天才的存在呢!”
“甭說寧州了,就是咱們整個大武朝,恐怕也沒有一個人能一口氣做出如此多的絕世好詞吧?”
……
陳老拿著一沓紙去找楊老,“看看,看看,那小子竟然又整出這出事!”
楊老并未外出,所以還不知道整個寧州都因為沈慕而早已沸騰了。他拿過那些紙張看起來,緊接著就被震驚得無以復(fù)加,顫抖著手反問道:“都是沈慕寫的?”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可不是?”陳老沒好氣道,“他這是嫌風(fēng)頭出得不夠!”
普通人一生能寫出一首傳世之作都要引以為傲了,即便是那些歷史上有名的文人墨客,一生也只有幾首傳世之作,而且還要耗費數(shù)年時光,在結(jié)合自身際遇的情況下才能有感而發(fā)。
楊老沉默良久,那些詩詞他拿起又放下,最終才神色復(fù)雜道,“沒想到老夫還是小看他了。如此多的佳作,即便是我,也寫不出來啊!”嘆完復(fù)又欣喜起來,“不過如此也好,這寧州第一才子的名頭他是當(dāng)定了,這對我們拉他入仕也是極有好處的。”
“哎,”陳老嘆息一聲,“我只怕‘樹立于林,風(fēng)必摧之’啊!”
聽了這話的楊老很是贊同地點點頭,“古往今來,要成大事者,總要經(jīng)歷一番磨難的。接下來,迎接他沈慕的必然是新一輪的問責(zé)與詰難,他到底是虎還是貓,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也好。”
兩個老頭相視一眼,發(fā)出會心的大笑。
作為整個寧州城商會之首的賀家,其府邸自然是極大的,不僅寬闊、富麗堂皇,而且位置極好,就處在城中心的位置,離知州大人所在的府衙就隔了一條街的距離。
這“暖風(fēng)熏得游人醉”的春風(fēng),從微子湖遠(yuǎn)遠(yuǎn)吹來,拂過賀家府邸屋檐的瑞獸,再經(jīng)過曲曲折折的游廊,撲在百花競放的后花園里。
幾只春燕銜草筑巢,在枝丫間跳來跳去,發(fā)出輕快的鳥鳴聲,那百花叢中一個躺椅上午睡的年輕人被驚了一下,咒罵著醒來,卻也舒服得伸了個懶腰。
他迷蒙了一會,然后就見游廊那邊走過來一個步履匆匆的身影,很是急切。
他認(rèn)出那人是誰,待那人快走到近前,才笑嘻嘻著道:“王文貴,那沈慕如何了?是不是早就一籌莫展、急得上躥下跳了?”
若是沈慕在,定能認(rèn)出這王文貴正是在紅樓嗤笑他之人,此刻王文貴定定站著,手攥了一沓紙,手指因太用力而有些發(fā)白。賀仲的一句話更是讓他仿佛吃了只死蒼蠅般惡心難受。
他毫無書生文雅氣息地用衣袖抹了兩把額頭的汗水,臉上漲紅,訕訕著不言。
王文貴的異樣已經(jīng)引起了賀仲的注意,他朝王文貴投去一抹詢問的眼神,王文貴只是將手里的紙張遞了過來。
賀仲接過,看到最上面一張紙寫著:“夢后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他往后翻,后面還有什么“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再往后翻,每張紙上都寫著一首足以傳世的難得佳作。他抬頭看向王文貴,那王文貴滿臉的凄涼神色,賀仲心里陡然升起不詳?shù)念A(yù)感,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股不詳?shù)念A(yù)感越加強(qiáng)烈,猶如潮水一般洶涌而來。
“這些詩詞該不會都是……”賀仲顫抖著聲音問。
王文貴沒等賀仲說完,就是重重一點頭,羞愧得頭都低下去了。
誰能想到一個不過年方十七的年輕人一天一夜之間能做出三十首膾炙人口的傳世之作呢?這已經(jīng)不是驚才絕艷可以形容了,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曠古爍今。
賀仲已經(jīng)無法想象接下來的情況,沈慕將要面臨的,絕對是無數(shù)的榮耀與贊譽(yù)。
春風(fēng)一度吹來,賀仲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渾身竟出了一身汗,此刻濕漉漉的有些發(fā)涼。
“這些詩詞都怎么來的?”他吶吶著問。
王文貴趕緊道:“今日一早,寧州那些有名氣的二三十家青樓妓院就在傳唱這些詩詞,但每家的都不同,顯然是那沈慕安排好的。時間也大致相同,而且每一家傳唱之前,還都要說一遍是沈慕的佳作。特別是百花樓和含煙閣,那可是紫嫣姑娘和含香姑娘親自出面唱曲作舞的。那場面,絕對是人頭攢動!現(xiàn)在,整個寧州都快爆了!“
賀仲聽了,驚得一下子跌倒在身后的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