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頭發長了不少，只得隨意撥弄到耳后。

馮耀看著鏡中的自己，越發覺得有些奇怪，可是又說不上來。

衣服配備了導航，只是有一塊黑色小圓片需要貼在左耳后根上，貼的時候有刺痛感。馮耀覺著左眼又不太舒服，揉了揉，感覺輕松些便出了門。

前臺打著瞌睡，馮耀沒有驚動。

直到大門合上，前臺睜開了眼睛，看著門口的方向，嘆了口氣，手上把玩著兩枚銅幣，又閉上了眼。

馮耀眼前自動浮現了一條路線，橘黃色，很醒目。

順著路，走不過10分鐘便到了野渡。門口處正涌出許多人來，身上大多都是酒味深重，或多或少身旁有個女伴兒攙扶著。

門口劃了一道白線，女伴送至白線處便離去。

大多數人都是摸摸小手，抱了抱就走，有那么一兩個情根深種地就是不撒手。

女伴也不急，輕聲細語地道別，戀戀不舍地表情，不知是否在演戲。

一人總歸是走了，還有一人大約是真的喜歡女伴，竟是又拉著她進了野渡，順手掏出一把的銅幣，往門口像石柱般的門衛懷里塞。

門衛倒也不惱，雙手接過，沒數，只是顛了顛分量，沖著女伴點點頭。

女伴一成不變的笑容，扶著那人進了去。

門衛瞧見馮耀，如常告知：“馬上到夜場的時間了，價格調動為50銅幣每人，付夠錢就可以進去。”

馮耀身上并沒有足數的銅幣，他掏出一塊金幣。

門衛愣了一下，“沖卡嗎？”

馮耀不太明白，門衛沒給他問的機會，伸手接過，然后一揮手，一個戴著眼鏡的小男孩跑了出來，“做什么，來生意啦？”小男孩不耐煩地說。

“一個金幣，做個三級會員卡。”

小男孩背著個大包裹，一聽，興致勃勃地放下包裹，開始搗鼓起來，十幾秒的功夫就做出來一張紋身貼一樣的東西。

門衛說：“伸手。”

馮耀不明所以，心里有些抗拒，但還是抬起了右手。小男孩把紋身貼“啪”地往馮耀手背上一蓋。

馮耀耳后根立時覺得發熱起來，還好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他手上倒也沒什么痕跡。

進了門，像是露天的酒吧，三三兩兩混作一團喝酒談天，有女伴的一手摟著腰，直蹭著脖子說悄悄話。

他想再看一次那個女人。

他四處觀望著，許多人喝多了或是倒著昏睡，或是倚著桌子打呼，這里沒有凳子，除了調酒的吧臺和自助餐的餐桌，幾乎圍成了一個大圓型。他沿著邊走了一圈，點了杯10銅幣的麥酒，入口發澀，麥香倒是很濃。

他似乎看到了中層的門，四個方位各有一扇，但此刻都是關閉的狀態。

他靠在東門旁的一處吧臺，酒保并不多言，中途倒有兩三個一起的女伴來詢問他，都是直勾勾地盯著他，他并不愉悅，甚至很不耐煩，倒也沒有說什么昏話，只是搖搖頭。那些女伴也不生氣，笑嘻嘻地走開，并一步三回頭地看他。

他想同周邊的人問些情況，但大多亂醉如泥，嘴里凈扯些老子天下第一，一刀殺他個千八百人的大話。

又有一位體態豐盈，穿著高領旗袍的女子湊到他的身邊，“和酒鬼聊不出什么。”看來是盯了他一段時間。

女子身上散發著陣陣香味，他只覺得太過濃烈。

“你搭我作伴，我可以回答你所有的問題。”女子說話溫柔，像是撒嬌一般，眼神百轉千回，巡視著他的身體，臉上笑意漸深。

他很不自在，但是她的話打動了他。

他勉強笑了笑。

女子則是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我叫春雪，排行第6。”她看似漫不經心地說著話，眼睛里卻是滿滿地自信。

“馮耀。”

“干什么吃的，小雪呢！老子猴巴巴地趕過來，怎么人就給定了，春雪，你給我出來！”一個很雄厚地聲音打斷了馮耀的話。

春雪臉上千嬌百媚的笑容一僵，對馮耀道了聲歉，扭著腰沖著那人走了過去。

“嚷嚷什么，死鬼，出去三個月，一點音訊都沒有，我只當你死了！”春雪毫不客氣地戳著那人的腦袋，那人見著春雪一把抱住了她，也不顧春雪戳他，抱著硬是轉了三圈。春雪笑出了聲，“你傻不傻！快放我下來，我暈了。”

馮耀將手中的麥酒一飲而盡，真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