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你們現(xiàn)在就冷靜多了”
“這樣才對嘛,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不清楚再動手也不遲”
月溪讓人搬了一張凳子出來,在門口坐了下來。
外面的人敢怒不敢言。
你家的人是躺在地上好好談的?
你這是好好談的態(tài)度嗎?
“讓我想想,你們來這里是得到消息說瘟疫是文家的人造的?”
下面的人根本不能說話,只能用眼睛瞪著她。
“嗯,這個消息其實也沒錯”
月溪點(diǎn)點(diǎn)頭,文靜蓉本來就是文家的女兒,說是文家的人造的倒也說得過去。
文夫人面色大驚,根本不知道月溪在胡說八道什么。
她這么說,他們文家還不被鄉(xiāng)親們的唾沫淹子。
轉(zhuǎn)頭一看,果然聽到這話的人眼睛都紅了。
“不過呢,這個人現(xiàn)在不在文家”
下面的人一臉怨恨的瞪著月溪,從她說出瘟疫果然是文家的人搞出來的開始,就沒人認(rèn)真的聽她后面說的話。
月溪也不在意。
她也就是那么一說。
這些人要想活命,自然會去找真正制造瘟疫的那個人。
要是真有人想不通的。
來一次她就打一次。
就不信他們不怕。
“咱們這周邊還有不少城池的人都得了瘟疫,他們現(xiàn)在都投靠了異姓王”
“所以這說明一個問題,異姓王能治瘟疫”
“就算他不能治,他手下肯定也有人能治”
“你們不要慌,也不要怕”
“咱們江南現(xiàn)在不是異姓王的地盤嗎?你們找他呀”
“他是想當(dāng)皇帝的人,你們只要說一句以后都支持他,還有什么問題解決不了的”
“所以啊”
“別在這里浪費(fèi)時間了”
“我脾氣不太好,一激動就喜歡運(yùn)動,一運(yùn)動就想打人”
“萬一打人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力道沒控制住把你們給打死了,那可就不怪我了”
“嗯,就說到這里”
“制造瘟疫的人叫文靜蓉,她現(xiàn)在正在異姓王的大營里呢”
說完,月溪讓人把文家夫婦請進(jìn)去,文家的大門碰的一聲合上。
大門剛剛關(guān)上,外面的人立馬發(fā)現(xiàn)他們能動了。
“你們說她說的是真的嗎?”有人遲疑的問。
“我也不知道”
“不過不管怎么樣,總要去試一試”
想到家里得了疫病的親人,有人蠢蠢欲動。
“你們別被她給騙了,她就是故意誤導(dǎo)我們,想讓我們不找文家的麻煩”
“瘟疫肯定是她造的”
聽到這些人竟然都打算去找異姓王,有人急了。
“你想找文家麻煩我們不攔著你”
“她那么厲害,就算我們來再多的人也不是她的對手,與其在這里浪費(fèi)時間,等著家里人慢慢死去,倒不如照她說的去華南看看”
“橫豎都是死”
“在這里就是白白浪費(fèi)時間”
大多數(shù)人都打算去華南城找異姓王,最后只有一少部分人答應(yīng)留下來繼續(xù)給文家制造麻煩。
那些人攜家?guī)Э诘娜チ恕?
也如愿的見到了異姓王。
可是聽說他們是從江南來的,異姓王頓時就拒絕給他們治病。
說是跟江南的文家有恩怨,除非他們拿著文家人的尸首來,否則絕不給他們治病。
聽到這個回答,過來的人頓時絕望了。
月溪的實力讓他們恐懼,害怕。
異姓王手里的軍隊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他們一旦有一點(diǎn)出格的舉動,就會被人當(dāng)場格殺。
無論他們怎么跪地哀求,異姓王也不松口。
沒有辦法,他們只能從哪兒來回哪去。
帶著得病的人回到家里,看著親人痛苦,病情一天天的惡化,他們心里比誰都難受。
于是第二天。
文家外面跪滿了人。
男女老少都有。
他們手里拿白布寫上了異姓王的要求,不過他們也知道,要讓文家的人去死,是多么過分的事情。
所以他們在下面寫了,希望月溪出手相助,幫他們得到治療疫病的湯藥,救治得病的親人就好。
整個江南的人都來了。
從文家門口,一個一個的整整齊齊的排成長隊跪著。
目光執(zhí)著懇求,不吃不喝,只求月溪能幫幫他們。
文老爺見了,忍不住去找月溪,卻吃了閉門羹。
外面的情況她知道,可她還是關(guān)閉院門,說明她是真的不打算管這種事。
任憑外面的人怎么跪,怎么求,她的想法也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改變。
一天。
兩天。
外面的人不吃不喝不睡,只是跪著。
要是真困得睜不開眼,他們用力的在身上擰一把,讓疼痛驅(qū)散睡意。
第三天。
有些體弱的人已經(jīng)受不住暈了過去,跪在外面的人總算意識到,他們可以跪,可家里的病人還需要照顧。
于是他們互相攙扶著離去,好好的睡覺,吃飯。
見到外面的人總算都走了,文老爺暗自松了一口氣。
再去找月溪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的院門還是緊緊的關(guān)閉著。
文老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只得作罷。
這天夜里,跪了幾天的人都回到了自己家里,文家外面一片寂靜。
誰都沒有注意到,在文家院墻旁邊的一顆大樹上,茂密的樹叢之中,懶洋洋的坐著一名女子。
她的目光落在文家大門口,那里空蕩蕩的,什么沒有。
夜色越來越深,直到天際破曉,這里還是一個人都沒有,女子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跳下樹枝離去。
卻在這時,她跳下的動作停下。
目光深邃的落在前方。
空蕩蕩的文家大宅門前,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從街頭走來。
他們攜家?guī)Э冢B帶著家里的孩子都帶了過來。
不過沒有例外的是,所有的孩子,都得了疫病。
那一張張臘黃的臉印入月溪的眼睛,給她心中帶來的沖擊無法想象。
她沉默的回到自己的院子,剛走到院門口,一個丫環(huán)突然跑了過來。
“大小姐,不好了,老爺?shù)昧宋烈摺?
“不可能”
月溪的第一反應(yīng)是不信。
文家夫婦身上都有她準(zhǔn)備的保護(hù)罩,除非他們自己找死,不然絕不可能感染瘟疫。
月溪目光一深。
腳步一轉(zhuǎn)朝著文老爺?shù)脑鹤幼呷ァ?
他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感冒發(fā)燒的癥狀,正是瘟疫的初期,很容易被誤診為風(fēng)寒。
月溪站在房間里,看著他。
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