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到底懂不懂愛王春風不知道，但她現在非常想請來一個法海把馬意壓在雷峰塔下，讓他不要再問自己這些問題。

馬意哪里知道王春風的心思，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像是剛吵了一架，情緒都有些激動。

“我和你之間應該不可能了。”王春風語氣相當篤定，話里話外都沒有給雙方留余地。

“為什么不可能？”

馬意走近了一步，突然靠近的影子讓王春風下意識退了兩步。

“有話好好說。”王春風伸出雙手虛擋了一下。

“對不起。”馬意見王春風那么緊張，忙后退了兩步：“但是為什么呢？為什么我們不可能？”

“我覺得現在的情況有點奇怪，其實說起來我們互相并不了解，你怎么就覺得自己喜歡我呢？”王春風實在是理解不了，但馬意想要回答的時候又被她制止了：“你先聽我的想法，行不行？”

馬意點點頭：“好。”

“我想問一下，你有沒有感情史？”

馬意斟酌了一下：“有。”

“我問的不是相親見面幾次就沒了下文那種，就是像你說的，對我的這種喜歡的感覺，想要和一個人在一起的想法，之前對別的什么人有沒有過？”

王春風耐著性子解釋：今天非得把這個事情解決了！

“現實中存在的和你接觸過的女生，不是游戲、電視劇、電影或者其他虛構的、離世的人。”

以防萬一，王春風又加了一些限定條件。

馬意想了想，嘆了口氣搖搖頭：“沒有。”

“那我可以問問你為什么想要結婚嗎？”

馬意愣住了：“結婚？”

王春風稍微有點尷尬：“不好意思，一直沒有跟你提過，在湖邊遇到你和何正非之前我就見過你。”

馬意這回也有了不祥的預感：“在哪里見過我？”

“其實也是那天，不過是白天，在金泰城，你和一個女孩求婚，然后那個女孩拒絕了你。”

“你也在？”馬意確實有見過王春風的印象。

“對，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我覺得一個想法正常的男人，不可能在和一個女人見面三次后就跟人家求婚。”王春風看著馬意：“然后還能在被拒絕不久之后就跟另一個女人說‘喜歡她’，你說是嗎？”

馬意囁嚅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不一樣，你和她們不一樣。”

“我覺得我和她們沒什么不一樣，在你你向那個女孩求婚的時候，肯定也覺得她與眾不同，不是嗎？”王春風道：“你看，光我們在對待感情的問題方面就存在偏差，所以我們倆不合適。”

馬意站在那里，沒動也沒說話。

王春風感覺有點怕怕的，自己說的這么清楚明白地不可能，萬一馬意是個變態，得不到她就要毀了她……

越想越怕，王春風一邊往口袋摸手機，一邊環顧四周，不遠處是個小廣場，不少大爺大媽在跳廣場舞。

她又看了看馬意，渾身上下好像沒有可以藏兇器的地方。

還是趕緊回去比較好！

“你……”

“對不起。”馬意終于開口了：“你說的這些我都還沒考慮好，但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

“在我想清楚之前，我不會再打擾你。也希望你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不要因為壓力隨便選一個人，然后結婚，我媽媽跟我說過，這樣不會幸福。”

馬意看著王春風說完這段話，然后轉身：“太晚了，我們回去吧。”

“哦，好。”

王春風心想：這就結束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頭：結束了不好嗎？你還想怎么樣？！

馬意已經走出去一段路，王春風默默跟在他身后，腳下是細長的馬意的影子，兩個人直到酒店五樓都沒有再說話。

“再見。”

“再見。一路平安。”

王春風和馬意說完這句話就進了房間，了了一件心事，可她的心情并沒有改善。

她想起剛才，自己一步一步踩在馬意的影子上，仿佛是在一點點踐踏他的“真心”……

王春風把外套脫下往床上一扔，自己跟自己發脾氣：別在這兒發神經了！什么真情假意，你要是相信他的真心還會跟他說那樣的話？

就到這里，這件事到此為止！

一夜沒睡好的結果就是，王春風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去上班。

“嘖嘖嘖，春風，你晚上都在干嗎？”吳海龍指著王春風的臉：“你不覺得你的熊貓眼有點影響我們公司的形象嗎？”

王春風打了個哈欠，無視了吳海龍。

“是吧，程經理？”

被當成透明人的吳海龍，又去找程光華求共鳴。

“你最近手里的幾個項目談得怎么樣？”

程光華看了眼蔫蔫的王春風，直接轉了個話題。

“有幾個意向非常強烈。”吳海龍說起工作立馬正經起來：“最近晚上都在和他們一起聊，我的業務能力你還不相信嗎？”

“信。”程光華直截了當：“但我要看到效果。差不多了就正經坐下來溝通溝通需求，出個方案什么的，不要老是喝大酒、侃大山，知道吧？”

“遵命！”

程光華又轉向王春風：“春風，你分出去的幾個方案都在盯著嗎？你們那邊幾個新人得讓他們盡快上手，S公司那邊你也得多關注。”

“好的，我每天都在盯，暫時沒什么問題，李清那邊也在看著讓他們盡量獨立完成。”

“嗯，你們倆今天注意多收集一些客戶意向信息，我這邊有個會，現在就得走了。”

說著，程光華就走出了展位，吳海龍在后面喊了一聲“領導慢走”就開始撥電話。

“春風，我出去打個電話，你盯一會。”

“嗯，你去吧。”

王春風和李清聊了一會，知道公司那邊情況都還好，稍微放下了心。

劉敏強他們早上過來跟王春風道了別，看起來馬意也沒有睡好，幾個人稍微聊了幾句，他們就去吃飯趕飛機去了。

臨走時馬意回頭多看了幾眼，卻是什么也沒說。

劉敏強這個粗線條的人也看出了點什么：“老大，你不會和我春風姐有什么奸情吧？你剛才那個眼神很不對……啊！”

最后一個“啊”字尾音拖得老長，不用想，焦俊偉又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