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風聽到季書玥深吸了一口氣，立馬脫口而出：“現在什么都別問！”

她現在可沒心情回答季書玥的一大堆問題：“等我回去再跟你們說，現在我有點事，先掛了，拜拜！”

不等季書玥說話，王春風就果斷地按下了掛斷鍵，開始翻李清的手機號。

翻著翻著，王春風的手又停了下來：“這不對勁啊，我又沒做錯什么，為什么要跑？而且我是來工作的，半路換人算是怎么回事？”

心煩意亂的王春風抱著手機在床上滾了幾圈，最終還是沒有聯系李清。

馬意出了何海峰的房間之后，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里去。

現在去找王春風似乎不太好吧？

他在王春風的房間門口來回踱步，手舉了幾次想要敲門，最后還是放下了。

馬意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準備回房間。

“咔嗒”一聲，王春風的房間門開了。

“走吧。”王春風輕輕關上了房間門，見馬意愣著不動，就對他說道：“不是要出去走走嗎？”

“你沒事吧？”馬意仔細看了下王春風，她的鼻子還是有些紅，他點了點自己的鼻子：“你這里剛剛撞到了，要先去看醫生嗎？”

“不用。”王春風把房卡往外套口袋一塞：“我沒有那么脆弱。”

她也想通了，該說的說清楚，過了今晚又是一條好漢。

白日余溫尚在，王春風在夜風里慢慢走著，馬意壓著步子跟在她身后，一聲不吭。

就這么默默走了一會，王春風見馬意一直不說話，就停下腳步回頭問馬意：“你不是有話要說嗎？你想跟我聊什么？”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馬意盯著王春風的眼睛問道。

王春風哪里想到這人一上來就這么直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大哥，你說什么？”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時候，王春風喜歡裝失憶和反問。

“根據你的表情，我覺得你應該聽清楚我問什么了。”奈何馬意不給面子，一下戳穿了她。

“我們相互認識的時間也不長，作為合作伙伴和朋友，我覺得你業務能力蠻強的，心然常常跟我們夸你。”

王春風被馬意盯得有點不好意思，眼神閃爍了幾下，她緊了緊外套，轉過身繼續走，顧左右而言他。

“我知道。”

王春風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就算是實情好了，你這也太不謙虛了吧？

不過馬意可是跟見過三次面的人就能求婚的人，王春風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對他的自我認知抱有什么希望。

“我是想問，作為一個女人，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馬意也沒有什么彎彎繞繞，徐心然不是說了么，愛要勇敢說出來。

即便結果不盡如人意，至少他能知道王春風到底怎么想的。

“咳咳。”王春風真的被口水嗆到了。

馬意三兩步走近了王春風，想幫她拍背。

王春風躲了一下，伸手擋開馬意：“我沒事。”

馬意悻悻地收回手，又往后退了兩步。

“可以換我跟你聊聊嗎？”王春風終于咳好了：“你是不是覺得你喜歡我？”

馬意點點頭：“不是覺得，我就是喜歡你。”

“為什么？”王春風很想知道答案，她和馬意見面已經遠遠超過了三次，而他現在跟自己說的“喜歡”，讓王春風很想知道這和馬意之前的求婚行為有什么區別。

“為什么？”馬意腦海里瞬間出現很多答案：做事認真？條理清晰？時間觀念強？

……

可這些都不是馬意想要的答案，他突然有點慌亂：“我……我不知道為什么……”

馬意看著王春風：“我想過很多次，可我現在說不出具體的原因，對不起。”

“你沒必要道歉。”王春風可沒預想過兩人說開了之后的對話是這樣的。

“你問的問題很有道理，凡事都有原因，喜歡也是，不喜歡也是。”馬意的慌亂不影響他侃侃而談：“就像我不喜歡何海峰，是因為周天馳說他和你曾經關系很親密。我喜歡你，可我現在說不出為什么，這是不合常理的。”

馬意舉的這個例子，讓王春風覺得自己是在欺負一個“老實人”。

“沒關系，沒有答案也行。”王春風安撫地拍了拍馬意胳膊兩下，又怕他誤會，立馬收回手：“可能你對于喜歡的定義本來就跟我不一樣。”

馬意縱使聰明，也沒聽懂王春風這句話的意思。

“我來回答你吧。”王春風雙手環抱在胸前，這是她下意識地在自我保護：“作為朋友和合作伙伴，我覺得我是喜歡你的，能力強，做事干凈利落，簡直不要太好。”

馬意心里一喜：她喜歡我！

“但是。”

語文老師說過，轉折詞之后一般都沒好事，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下，馬意突然不想聽了。

可是王春風還是說了下去：“我們之間不可能有男人和女人的那種喜歡，我覺得你對我的這種感覺，應該也不是所謂的‘愛情’。”

“為什么？”

馬意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沖擊。

“你知道什么是喜歡，什么是愛情嗎？”

“我不知道，可……”

“那你怎么就能確定你喜歡我，而不是在某些特定的場景下產生的類似‘喜歡’的情緒？”

王春風說到這里開始對自己很絕望，她都快把自己繞暈了，卻感覺好像什么都沒說。

“那你知道什么是‘喜歡’嗎？”馬意眼神變亮了：“你說這些是想要證明我不喜歡你，可是那也只是你的感覺，萬一“你不喜歡我”是你的錯覺呢？”

王春風被問倒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確定我對你沒那個意思。”王春風想要結束這樣沒營養的對話，就像爭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這樣的問題一樣，除了把自己帶溝里，討論它們沒有更多好處。

破罐子已經破摔，王春風也就沒什么顧慮了。

“我有正在相親的人，從這里回去之后我就要和他確定關系，以后我們可能會結婚，然后在一起好好生活，你喜不喜歡我這件事，對我來說也不再有什么意義。”

“那你怎么確定你喜歡他，想要和他結婚，一起生活？”

馬意的倔勁上來了，他一定要問清楚。

“結婚不一定非得愛得死去活來啊，感情可以培養的。”

王春風的心很累，為什么好好的“被表白”和“拒絕表白”的戲碼，突然變成了哲學辯論？為什么自己已經毫無邏輯地開始胡言亂語了？

“那你為什么不能和我培養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