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后

方芷梅坐在辦公室喝茶，透過玻璃觀察著冰場訓練的兩人。

現(xiàn)在的她不用每天在冰場上躥下跳，吼著小孩去訓練了。11歲的程文遠和談司昱已經(jīng)上了3周跳，不再是當年打架、逃訓練的小豆丁了，兩個人懷揣著夢想，努力訓練，朝著專業(yè)運動員的目標靠近。

方芷梅有些感慨，當年學花滑的那一大群孩子，現(xiàn)在堅持下來的也就那么幾個。在這幾個之中，有能力走專業(yè)道路的，也就只剩程文遠和談司昱了。

如果想進入國家隊，要在各省市中挑出一批最優(yōu)秀的孩子，在這些優(yōu)秀的孩子們中再刷下一大批人，層層篩選，只有在金字塔尖端的那個，才有機會站上國際賽場。

而站上國際賽場，面對的將會是各國中同樣最厲害的選手，想在這樣的廝殺中站穩(wěn)腳跟，難度可想而知，更別提站上領(lǐng)獎臺了……

冰場

程文遠望著躺在冰上的談司昱，心里默數(shù)。摔跤對于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了，只要1分鐘內(nèi)爬起來的，他們都不會過多去關(guān)注對方，如果半天都沒爬起，那就得去看看是不是摔暈了。

45秒后，談司昱搖搖晃晃地爬起來。

程文遠松了口氣，嗯，看來沒死。

更衣室

“司昱，把你鞋給我看看。”程文遠用指腹刮著冰刀，“怪不得今天摔這么慘，果然，刀沒刃了……”

“哼，您老作為冰壺界的鼻祖，我算什么。”談司昱道。

程文遠知道談司昱什么意思，嘲笑自己摔倒后像冰壺一樣貼地滑行十幾米，不撞護欄都停不下來。他笑了笑，這么多年過來，早就免疫談司昱的毒舌了，拿起磨刀器對準冰刀，仔細打磨。

程文遠喜歡自己磨冰刀，這樣才能把握好手感，把冰刀調(diào)整成最好的狀態(tài)。至于談司昱倒是很隨意，要不往自動磨刀機一扔，要不干脆不磨了，反正他覺得自己可以駕馭任何程度的冰刀。程文遠不忍看到冰刀被這樣糟蹋，到頭了還是自己幫談司昱磨刀。

眼前這個專心磨刀的人，還有鋼鐵之間的“嘶嘶”的剮蹭聲，談司昱頓了頓，開口道：“我要去俄羅斯了，跟奧列格學。”

程文遠手上的動作停住了，抬頭：“什么時候走？”

多數(shù)花滑的運動員，會選擇留在國內(nèi)，通過國內(nèi)大賽選拔進入國家隊。還有一小部分人，為了接受更專業(yè)的訓練，投入大量的金錢和精力，選擇出國拜入名師門下學習。以談司昱的個性，出國無疑更適合他。程文遠想過有這么一天，只是沒想過這么快……

“簽證下來就走。”談司昱答道。

“俄羅斯花滑資源確實比國內(nèi)好很多，跟著奧列格練，一定會有很大進步，”程文遠低頭，繼續(xù)磨刀，“你……要去多久？”

談司昱沒有回答，他自己也不知道會去多久，也許一年，也許五年，也許……

“還是說，就不打算回來了？”程文遠問道。

兩人間保持著沉默，談司昱想了很多，卻不知如何開口。

他深吸一口氣，堅定道：“約定，我不會忘。”

程文遠笑了，點點頭，“嗯，我也是。”

狹小的房間內(nèi)，只有刀片摩擦的“嘶嘶”聲，程文遠看著手中的這雙冰鞋，下次見面時，就是在賽場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