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微微閉上眼睛長嘆口氣,沒想到事情竟是更糟的結(jié)果。她緩緩走到窗前,用手指輕輕撩開紗簾,這里該是離地面二十層以上的高度,遠(yuǎn)遠(yuǎn)地能眺望到城市大部分繁華地帶。
冬日陽光充足的上午,又有極美的景色,可暮雪絲毫沒心情觀賞。她緊蹙眉峰,失神地望著外面,心情一片煩亂。
柴元晟大抵是沒看到暮雪對她“行兇”,大起膽子走上前,索性拉開窗簾,面色愉悅地望著外面。
“你們混社會的也能適應(yīng)朝九晚五的生活?”
暮雪轉(zhuǎn)過頭來凝望著他,忽然說:“知道嗎?我讓你害死了。”
柴元晟差點(diǎn)嗆成內(nèi)傷,抖動著聲音:“我……哪,哪有害你啊。”
暮雪轉(zhuǎn)回頭去,蜷坐在落地窗邊,咬著拇指尖,不再理會他。
清淡的陽光落在暮雪的發(fā)梢和面龐上,從側(cè)面能很清晰地看到長而上翹的睫毛。鼻子是小小的,鼻頭有些圓。那咬著指甲的嘴巴,是天然的淡粉色。原本扎起的馬尾此刻披散在肩膀上,微濕著打著卷。上面還沾著細(xì)小的水珠,折射了太陽的光,形成閃耀的光暈。
柴元晟不由看呆了,這究竟是怎樣的女孩呢?時而生動有趣,時而冷若冰霜,時而又帶著江湖痞氣,而現(xiàn)在則像個安靜的天使,周身散發(fā)出迷人的光環(huán)。
直到門鈴驟響,才打破了屋里的沉寂。
柴元晟從沙發(fā)里跳起來,“大概是來送衣服的。”
暮雪也緩緩站起身來,門口卻傳來柴元晟意外的聲音:“怎么是你?”
她向外張望,看到殷庚宇正站在那里。暮雪條件反射地轉(zhuǎn)過身去,但很快就意識到這是沒用的。
殷庚宇手里拿著幾只紙袋,沉悶地走進(jìn)來放在沙發(fā)上,望了眼蕭暮雪默然地說:“木總不喜歡下屬隨意請假,所以我?guī)Я艘路^來,穿好就出來。”
蕭暮雪望著殷庚宇知道此情此景,百口莫辯,心里莫名一陣委屈,緩緩走上前拿出紙袋里的衣服。
柴元晟見狀趕忙跟著殷庚宇出門去,兩人沉默地站在房間外面。他大抵覺得目前的情形有必要再做進(jìn)一步地解釋:“我就帶她來這休息,什么也沒發(fā)生。”但說完,就旋即感到自己是此地?zé)o銀。
殷庚宇沒抬頭,悶聲說:“這是你們的私事,與我無關(guān)。
然后兩個人又恢復(fù)到先前的沉默,直到暮雪換好衣服開門出來。
兩人一前一后走著,殷庚宇按了電梯,就兩手插在呢子大衣口袋里,低頭看著自己的皮鞋一言不發(fā)。
電梯來了后,殷庚宇欠了欠身子,要暮雪先進(jìn)去。
也許,他并沒生氣。旋即暮雪又自嘲地想,他又為什么要生自己的氣呢。
暮雪以為是上午客人少,所以電梯里直通到底層,中間沒有停頓。其實(shí)這部是直通樓頂VIP套房的專梯,除了頂層的貴賓不會有其他客人上來的。
電梯里是暮雪并不太喜歡的紅桃木墻壁,上面鑲著華貴的水晶玻板。兩人各站一邊,身影印在玻板上。黃色的光線明晃晃地散在各處,沉默的空間顯得很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