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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夢

  • 一任群芳妒
  • 流光寂
  • 2954字
  • 2020-11-10 15:22:17

衛(wèi)國公府,扶搖院。

亦芝端了盆月季花鋪滿的熱水進屋,就看見自家主子穿了身石榴紅蝴蝶穿花薄紗寢衣,青絲垂腰,坐在花梨木九屜梳妝臺前用和香粉輕輕敷臉。

她家主子是金陵高家的嫡長女,十五歲時嫁給了當(dāng)時衛(wèi)國公府的世子孫立言,如今老衛(wèi)國公去了,高氏便成了尊貴的衛(wèi)國公夫人,亦芝作為高氏的貼身丫鬟,在國公府從來都是橫著走的。

“夫人,你要的水準備好了。”

高氏淡淡地“嗯”了聲。她雖年近三十,但保養(yǎng)得宜,生養(yǎng)過三個孩子后身材更見豐潤有致。細細的腰肢鼓鼓的胸脯,下邊不忘翹起的屁股墩——是個讓男人眼饞的葫蘆身材。不過她不讓別的男人饞,只要饞得住她的丈夫衛(wèi)國公孫立言便可。

剛把一雙嫩如青蔥的手指泡進熱水里,孫立行便推門進來了。他今日提著新得的一只金剛鸚鵡,到他的紈绔圈兒里炫耀了番。他這紈绔圈兒大抵是從兒時就相識的公子哥兒,和他一般或襲了爵位,或在六部隨便哪一部掛了個虛名,成日聚在一起,不是打馬賞花,便是賭牌喝酒,把青春揮霍完了,又來消磨中年。

今日他憑著鸚鵡很得了風(fēng)頭,因此心情頗佳,晚間喝了兩壺?zé)峋啤?

“滾去洗澡。”高氏聞著酒味兒,心里不悅道。

孫立言知道妻子的脾氣,人卻早溜進凈室。

凈室里亦芝在伺候?qū)O立言沐浴。紅著臉給他搓了澡擦了身子,亦芝暗自慶幸水霧彌漫,叫人看不清她飛紅的臉頰。衛(wèi)國公雖年過三十,但因為常年閑散,只知吃喝玩樂,不用憂愁生計,面容瞧著仍像二十歲的少年郎。她隔著薄薄的帕子感受孫立言魁梧的后背,健壯的大腿,精瘦的窄腰,以及碩大的……

水霧中亦芝聞著孫立言呼吸中淡淡的酒氣,心里羨慕自家主子,也羨慕亦蘭。亦蘭是高氏帶來的,早早就做了孫立言的通房,而亦芝娘是國公府的管事媽媽,亦芝算是家生子,近些年才來伺候高氏。她娘不想讓她做妾室,還打算明年滿了十八歲讓她嫁個正經(jīng)人家做正室。

她總說她娘傻,放著金尊玉貴的國公爺不要,非要把她送去窮儒薄宦家,何況國公爺又長得這般俊美。

亦芝還在害羞臉紅,孫立言卻穿上中衣便往高氏床上撲。高氏側(cè)身在楠木垂花柱式拔步床上躺著。

兩人云雨起來,亦芝聽到動靜后臉更紅了,自覺地退出去守在廊上。等了一兩個時辰,屋里的聲響斷斷續(xù)續(xù),終于停了,高氏喚她進去,要了水,孫立言和她洗凈身子后才重躺回床上。

“你說,母親為什么一定要把那小丫頭接來?”高氏問孫立言,那邊卻睡意纏綿,含糊道:“母親一向疼愛小輩。”

“我和你說過的那個夢,夢里的小姑娘真的和玉武畫像上的女孩兒一模一樣。”

“嗯,一樣……”

“立言,你說……”

高氏話未說完,那邊卻傳來輕微的鼾聲。

看著酣睡過去的孫立言,高氏心里很不是味兒。這個明明比她長幾歲的丈夫,偏偏總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喂飽了就睡,毫無心事。年輕時姊妹們得知她要嫁的是衛(wèi)國公世子,無人不羨慕,忽忽數(shù)年,當(dāng)初嫁的遠不如她的,因為丈夫勤勉務(wù)事,也能封了誥命和她比肩,而自己這個丈夫,空有爵位沒有實權(quán),簡直就是繡花枕頭一草包,白生了副好皮囊。

公公前衛(wèi)國公喪儀那段時日,她一睡下便會做同樣的噩夢。夢中她的長子孫懷縝身染重病,纏綿病榻,她端藥回來,卻見一個小姑娘背對著她,手里握著匕首就往長子身上扎。血染紅了被子,小姑娘轉(zhuǎn)過身來,一雙桃花眼寒氣逼人。

高氏醒來后驚魂不定,本來她還以為是家中有喪事,被邪祟纏身才夢魘了,請了道士作法,這個夢還是跟了她幾日。直到她把夢里女子的模樣記熟了,卻發(fā)現(xiàn)外甥陸玉武送給老太太的一張畫像,說畫中人是姜承鈺,她在旁一看,驚覺夢中人和畫中人竟相差無二,尤其那雙眼睛,像極了嫁到泉州的小姑子。

要知道長子孫懷縝雖只十四歲,但已是族學(xué)中眾人看好的苗子,明年參加秋闈,已有老先生斷言解元郎非他莫屬。在京城貴婦圈兒里,丈夫拿不出手,兒子卻給了她驕傲的底子。這個長子在她心中的分量可想而知。

高氏一向不信鬼神,但這個夢觸及了她的底線,人還未見,姜承鈺已經(jīng)成了她的肉中刺。喪儀一過,老太太便派了老三去泉州接小丫頭,高氏正好安插了她的心腹丫鬟亦蘭,想辦法幫她把這根刺扔在江里邊,讓她永無機會到國公府,見到她的長子。

百般思量,高氏在床上翻了幾回身,但終究剛歷了幾番云雨,身子酸軟,漸漸睡了過去。

——

畫舫行了一半行程,到第五日行至峽谷,此時云開霧散,天清氣朗,太陽被兩岸青山翠樹遮蔽,江面上頗為涼爽。

承鈺自落水后病情一直不見好,陸玉武照顧了她一晚后,明明看著燒退了,中午卻又把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站起身也是如踩在棉花上,飄飄忽忽,使不得勁兒。

大夫一日十次地看,只會說明明服了藥,為什么像沒服過一般,總不見效,然后開始懷疑船上備的是不是假藥材。孫立行對人從來恭敬,此時卻想把大夫的骨頭捏碎,扔江里喂魚。

喝藥不行,陸玉武就搜腸刮肚地想其他法子。巾子沾了酒搭在額頭上,讓平彤用浸了酒的帕子給承鈺擦身子,給承鈺泡溫水澡,不停喂承鈺喝熱水……不眠不休地看了她三天,到今日承鈺的額頭摸著才不燙了,并且睜眼要了一碗紅豆蓮子粥喝。

一場病熬下來,她冬天剛養(yǎng)的一點肉全又耗沒了,一張小臉巴掌大,眼睛更顯得大而水靈,看得陸玉武心疼。承鈺捧著碗吃得香,把陸玉武也看餓了,問平彤要了一碗,陪她吃起來。

吃飽粥,承鈺才發(fā)現(xiàn)她風(fēng)雅清俊的玉武哥哥,不知怎的面容憔悴,頭發(fā)凌亂,連胡子也沒刮,下巴和人中處冒出了青黑色的一茬。

難道這幾日玉武哥哥寸步不離地守著自己?

“玉武哥哥,承鈺覺得好多了。你照顧承鈺是不是很累了,快回屋休息吧。”

“是啊,世孫,您守了這么久,回去休息吧,這里有我看著姑娘。”論對姜承鈺的關(guān)心,平彤這個自小伺候姜承鈺的也自愧不如,她犯瞌睡的時候還看見陸玉武睜著眼坐在床邊,堅持給承鈺換布巾。

“你真的沒事了?”陸玉武摸了摸承鈺的額頭。

承鈺搖搖頭,“真的沒事了,你快回去睡一覺。”

又摸摸自己的額頭,陸玉武確認沒什么差別,才安心離開。他幾日未眠,實在疲乏了,回屋一頭栽到床上便沉沉睡了過去。

孫立行一日也有大半日守在承鈺屋里,不過發(fā)現(xiàn)外甥把除了給承鈺換衣洗澡的事做得差不多了,他覺得自己待在一邊反而多余。

因為之前擔(dān)心延誤了病情,孫立行讓人加快船速,到第八日船便抵達了金陵。此時承鈺恢復(fù)了大半,只是身子還有些虛。遙遙望見碼頭,陸玉武看著瘦瘦弱弱的小表妹,心里突然有個想法,想把承鈺搶回自己府上,然后讓廚房做好多好吃的,一定要把她喂得白白胖胖!

可是一下船,便有國公府翠蓋朱纓的華車來接,而陸玉武的二叔陸平里也騎著馬在等他。陸玉武來回泉州耽誤了大半個月,落下了不少功課,這是對他一向嚴厲的二叔所不能忍的。戀戀不舍地把承鈺扶上馬車后,他簡直是被陸平里揪著耳朵跨上馬的。

承鈺坐上馬車后,本想靜靜地閉目養(yǎng)神,但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外祖母,又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動,找平彤說話。平彤則不時掀開車上的布簾往外瞧,嘴里不住驚嘆京城的繁華富庶。

在鬧市行了半晌,車拐入一個胡同,周圍漸漸安靜了下來,不多會兒停在了一戶莊嚴恢弘的朱漆大門前。孫立行下馬從正門進去了,承鈺則上了備在角門的一頂軟轎。

軟轎抬到垂花門前停了下來,旁邊的婆子又引著她進去。雖然前世她在這國公府待了兩年便嫁去了孫家,但對這兒的一草一木,一廳一堂還是熟悉的。

穿過穿堂,過了正廳,便走到正房,中間游廊上許多綾羅遍身的丫鬟,或端著擺盤,或拿著器皿,來來往往沒有半點響動,連平彤也不禁斂氣屏息起來。正房的廊外擺了應(yīng)時節(jié)的花草,掛了色彩不一的鳥兒,幾個丫鬟立在門邊,一看到承鈺便笑嘻嘻地趕著迎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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