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看向低聲細語討論著的同學，目光投向角落里的那抹靜默身影。見她低頭看課本，縮著身子往手掌里哈氣。

收回視線，便道：“伊曉霧同學表現很不錯，單詞全對，書寫也工整，大家就以這個為標準答案吧。”

話音一落，后排便傳來笑聲。待她看去，便見剛剛上來的男同學正被周圍男生調侃著，幾人說說笑笑。

“好了，對完答案就閉上嘴巴。現在翻開書本16頁，我們復習一下昨天學習的那篇課文。”

...

曉霧的臉泛著紅，感覺現在自己的背雖不再火辣辣的疼，倒是輪到了臉頰。

她翻書的指尖微微顫抖著，為掩飾異常，另一只手則故意加大力度點著桌面。

身旁的男同學忽然低聲道：“你是不是太冷了？要不要把手套借給你？”

曉霧一愣，從垂在臉頰的黑發的縫隙中掃了一眼他的課本，輕微的晃了晃頭。

隨后收起手指，將青蔥指節握成拳頭，又忍不住用食指去摩挲中指。

“你待會教我把我錯的這幾個單詞讀一下好不好？我不會讀，所以才一直記不住。”那位男生又道。

曉霧用大拇指按壓著食指，并未作聲。

“可以嗎？伊曉霧？”男生見她不作聲，故意湊近了些道。

曉霧身子往外一斜，刻意的避開了些。

“你這什么意思啊？躲什么，難道我要吃了你嗎？”男生臉上盡是怒意，聲音也拔高了些。

曉霧見前排的人聞聲均轉過身來，頭垂的更低。

“講什么話，有話站起來講。”英文老師怒吼聲響徹整個教室。

男生竟也真站起了身，“老師，是你說拿她當標準的。我問她幾個單詞，她卻跟啞巴一樣不肯教我！”

英文老師看向低著頭的曉霧，又看向男生：“有什么問題下課再說，上課別干擾課堂紀律。”

“知道了。”男生聲音里滿是不悅，坐下時椅子在地上摩擦出的聲音令不少人都起了雞皮疙瘩。

曉霧盯著課本，強迫著自己集中注意力才扛住從四面八方遞來的各色眼神，專心聽老師講起課文。

下課鈴一響，英文老師前腳剛踏出門，便聽身旁的男生大聲道：“現在下課了，伊曉霧同學。可以麻煩你教我讀一下嗎？”

曉霧拿著圓珠筆的手一頓，繼續低頭抄課文。

“誒，你什么意思啊？瞧不起我嗎？”男生拔高嗓門。

感受到不少人注視著自己，男生更是氣惱，仿佛剛被眼前女生羞辱了一般：“你是真殘疾了嗎？話都不會說？教幾個單詞會死人啊？要不要這么小氣？還是會幾個單詞了不起？”

曉霧手上書寫的動作未停，又從抽屜里拿過一個白色小本子，繼續書寫。

“我去，難道你不僅是個啞巴，還是個聾子？你到底是怎么考上二中的？”男生見對方根本不理睬自己，把腿邊的椅子一踢，叉著腰道。

“盧鴻杰。”前排站起來一位戴著細邊眼鏡的男生。

那名叫盧鴻杰的男生瞪著眼，“干嘛？”

“有話好好說，別欺負女孩子。”戴著細邊眼鏡的男生道。

“哇！我欺負她？明明是她先看不起人。”盧鴻杰先是指著自己，隨后又指向伊曉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