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說罷,憤然離去。
四下無人,良皓這才面露兇狠之色,那雙眼,恨不得就地解決季寒。
羅管家上前,躬身待命。
只聽良皓硬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全城緝拿漏網之魚花家幺女花顏,不得有誤!”
“是?!?
“慢著!”
羅管家俯身。
“必須先季寒一步?!?
“是!”
羅管家匆忙離開,良皓冷笑:“這一次,魚與熊掌,我都要!”
俯身在房檐上的花顏,似乎風化了千百年,屋中二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飄進她的耳中。
她甚至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魚與熊掌……莫不是她與江山?她仰身在房檐上哭笑,她何德何能成了能與江山做同樣分量的籌碼?她又何其罪惡!因為一張臉!禍害了整個花氏!
因為一張魅惑無限,精美決絕的臉。
花顏游蕩在街上,像是一個傀儡,一只無家可歸的幽魂。
也不知走了多久,花顏忽然被拽入一個懷抱,她被扣在男人懷中,背后是冰冷的墻。
一支巡邏官拿著畫像從一旁快步走過,盔甲與兵器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待官兵走后,花顏才脫離男人的胸懷。
花顏笑得諷刺,“是你?!?
季寒見狀,便知她已知曉花家變故,正欲解釋,就聽到花顏沙啞又冰冷的聲音,“我聽見你與榮王的對話了,就在剛剛。”
季寒一怔,瞳孔驟縮。
“你聽見了?”
花顏盯著他漂亮的鳳眸,忽然覺得奇怪,一個才貌俱佳的貴公子,怎么會瞧上一個她?是不是這世間男人,都獨愛一張漂亮臉呢?
有風拂過,紫色的發帶微微揚起,花顏盯著險些出神。
“我何德何能,能成為你們爭權奪利的籌碼?”
季寒蹙眉,再難發聲。如此不堪的事被她知道,不論她是花顏或是紅瑤,定然不會原諒他。又或者他是帶了私心,但是絕不會想到會把花家至于此地。
花顏眉眼暗淡,不顯魅色,唯有聲音凄清,“季公子,為了一個人,放棄江山社稷,好生闊氣??!我大哥不惜堵上一切歸順你,你想懲罰他,便懲罰他一人便好,如今榮王收押花家,你救不出,怕不是要賠了夫人又折兵,把我也搭進去?”
“不是!”季寒聽不得她的嘲諷,奈何她所言不虛,竟也反駁不出什么話來。“我不會放棄你。”
他說得那樣篤定,好似認定她,非她不可一般?;佊X著莫名,冷笑:“季公子才認識我多久?這么深情作甚?不可笑嗎?”
季寒把住她的肩膀,那種欲言又止的神態,刺痛了花顏的雙眼?!澳阆胝f什么?”
季寒有多想她記起來,誰也不知道,但他也不愿她想起來,因為太痛,太亂,太難解。
良久,季寒松開她。這街上的巡邏官是良皓派出,這般大張旗鼓分明是向他挑釁,他太傻了,這么久才看出來,江山與眼前的女子,他都要。
“你這兩日先躲起來,到時候……”
“那支銀釵,你從哪兒得來的?”
花顏打斷他的話,因為夢里她在那座水晶宮無意中見過,她總覺著這一切的古怪都來自于那支銀釵。
季寒沒想到她突然提起此事,原本是想借用這銀釵請王后賜婚的……現在……季寒將銀釵取出,“我說過了,機緣巧合在一位老漁夫那里得來的。先前你大哥將它給了我,用作結親信物,現在我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