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變故
- 重生之奴隸崛起
- 呆萌的黃瓜
- 3250字
- 2019-03-27 17:35:02
翌日天尚未亮,八千禁衛取道分赴各地山林,從外圍將獵物往河畔平原方向圍攏驅趕。
對范嫣然等人來說,這幾天無疑最為輕松。
每日里天蒙蒙亮時,營內就傳來嬉笑取鬧聲,俊男少女們或在臨時圍出的演武場內射箭比武,或在野外比拼騎術,都在等候最為期待的時刻。
然而這種快樂卻與秦蕭徹底無緣。
因為有了先前趙況的三言兩語,雖然提及并不怪他,但誰又知對方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而縱然趙況就在營內,趙德芙也總能瞅準機會來找他們,或者準確的說,更多的是來找他,這點讓他感到極度苦惱,自己到底有哪點新奇之處吸引到對方?又究竟有什么辦法才能將對方擺脫?
根據他的經驗,類似趙況這種話多半是要反著聽才算準確,當然對趙德芙也就唯恐避之不及,以免惹禍上身。
而首日挖的壕溝也在每晚起到不小的作用,總能讓負責巡守的眾人抓到幾個想要偷香竊玉的毛賊,卻又無可奈何的只能友善的拍拍對方肩膀將其放掉,為此甚至有人苦惱的半真半假提議“要不再插上尖刺”?
雖然明知這是玩笑之言,秦蕭當然還是裝出嚇了一跳的樣子連連拒絕。
類似這樣的一些小細節,也算是他苦中取樂的途徑。
不過隨著日子的漸漸推移,被趙德芙糾纏到快要發瘋的他無處發泄時,還真恨不能在陷坑內安插尖刺,好好將這口悶氣來個舒緩。
所幸老天眷顧,并沒讓他在這條錯誤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在第四日正午,陸續有驚慌的獵物從山林里鉆出,早就等待這一刻的整營權貴紛紛歡呼著登上戰車,在廣袤的平原上開始追逐獵殺。
范嫣然也換上一身戎裝,將她優美曼妙到無可挑剔的身材完美展現,再配上那副不把周遭所有事物放在心上的泰然風姿,將一幫子紈绔權貴看呆到幾乎連弓箭都要拿不穩當。
這時最遭人嫉恨的自然就是秦蕭這個御者職位。
感受著四周投來的各種充滿敵意的目光,就似被架在火上炙烤的他此時也完全迷糊,到底是借此忙碌的狩獵擺脫趙德芙好,還是寧愿去應付對方較好?
無論如何,除卻掉趙況的影響,不可否認的是與趙德芙那種輕松的談話方式,的確令人心曠神怡。
而拋掉這個或許永遠都辨不清的話題,他又想起前不久在范嫣然香閨內看到的柳枝,于是建議她不妨多獵取野豬,以取豬鬃。
范嫣然雖不知何意,但還是依言照辦。
至此她也將箭技展現得淋漓盡致,手舉量身定制的精美長弓,每箭射出雖不敢說必有斬獲,但也十中其九。
今趟就連秦蕭都忍不住暗暗咋舌,盡管前不久聽妤說過對方君子六藝樣樣皆通,可親眼所見,又是另一番感觸。
至于他的“逐禽左”,也在這半日的實踐里有了長足進步。
太陽沒進西面的山林。
吃了狩獵而來的烤肉,秦蕭心滿意足的手撫肚皮,想到趙德芙稍后肯定會樂不可支的前來找范嫣然匯報今日的“心得體會”,到時少不得又要碰面糾纏,連忙從帳后繞出營地。
吹著入冬前的微微寒風,徜徉漫步來到一處漸起的高地。
身后是歡聲笑語,坡后是大好風景,整個平原洋溢著歡樂輕松的氣氛,并未被冬日來臨的蕭瑟凋敝所感染。
這是一個欣欣向榮的國度。
至少在身處都城的兩個月里,秦蕭還從沒體會到封不寒當日所描述的那種緊迫感。
就在此時,遠方似有一匹快馬朝這邊奔來,等他定神想要看清時,黑影已經越變越大,到了無需細辨就能認清的地步。
一人雙馬從他身旁不遠處疾馳而過,連眼角都甚至沒有瞥他半下。
秦蕭心中生異,回首目送對方最終直入王帳。
不片刻,更有數騎不著痕跡的從營內奔出,分赴各方。
這是有事發生?秦蕭眉頭緊蹙。
“嘿!蕭老弟,你故意擺出這副深沉模樣,又是準備迷惑誰家娘子?”陳珣與封不寒兩人聯袂從營地方向踏來,目睹他深思的神情不由打趣。
秦蕭收斂心神,面色平靜的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般等兩人靠近,望著眼前的大營微笑道:“兩位執事都是見識卓越之人,不知對眼下的大營布置有何看法?”
陳珣新近剛升為府內執事,正可謂人逢喜事,聞言啞然笑道:“喲,蕭老弟今日不做司御,卻又要來重溫當日統領的威風,考教我倆哩,諾,那我便認真對答一番,蕭老弟且看看對是不對,要說今次這營,乃是結合戎狄安營方式改進的百花營,此營的特點,簡要里說就是以主帳為中心,各營分散布置,又各有連接呼應,遠遠望去,就像……”
說著忽然“咦”的一聲,目露疑惑道:“為何最外圍的十三禁衛營有調動跡象,且做出臨戰的防備姿態?封兄,你看……”
面對他投來的詢問目光,封不寒將大營盡收眼底的默思片刻,輕描淡寫道:“我聽說此次田獵的安保方面由徐將軍負責,他這人舉國皆知的做事一絲不茍,此刻這種安排,相信不過是盡責而已。”
陳珣愕然的看著他,欲言又止。
這種敷衍的鬼話就連秦蕭都簡直聽不下去,哭笑不得道:“執事你莫非當我倆是幼童在耍?這都已經第四日,現在才突然擺出這種姿態,不覺奇怪嗎?況且方才我親眼所見一名騎士疾馳王帳,緊接著營內才有這種反應。”
兩人聞言一怔之余,封不寒聳了聳肩,不以為然道:“那你覺得又是怎樣?難不成有馬賊想要不自量力的攻擊營地?先不提圍獵的八千人馬,光營地就有七千禁衛,還有數千各府武士,這種力量豈容小覷?
再或者難道發生戰情?可你別忘了如今嚴冬將至,就算今日送來國書,等到各種備戰后也是天寒地凍,還從未有哪個國家選擇這個時間發動戰爭。”
從來沒有可不代表一直不會有。
秦蕭嘴硬的心忖,卻也隱隱感到對方其實說得也是不盡不實,更多的反而暗含一種勸告之意。
果然此時封不寒看他一眼,叮囑道:“對于此類事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妄自揣測,須知這可比不得府內,若是逢人便議,小心被冠以傳謠的罪名,到那時可沒人能救。”
秦蕭擺出虛心受教的模樣,咧嘴笑道:“這不是看只有我們三人,才隨便一說嘛。”
封不寒見他似乎聽了進去,點了點頭,又微微蹙眉道:“不過聽你這樣一說,倒也引起我的好奇,待我稍后回營找相熟之人打探一番,明日等我消息。”
兩人對視一眼,盡皆暗道原來你也按捺不住呢。
是夜平靜無事,可在秦蕭這個有心人的感覺下,又覺得有點不同尋常,似乎帳外巡夜的步伐更見頻繁,而且比起往日的寧靜似乎也要更顯喧嘩。
這種感覺讓他徹夜難眠,輾轉反側,同時也想了很多很多……
而直接帶來的后果就是當第二日一早封不寒與陳珣兩人快步鉆進他的帳內,立時就被他的這副頹廢模樣嚇了一跳。
“蕭老弟!你這是怎么了?”陳珣看著他猩紅的眼睛詫異的問道。
秦蕭沒精打采地系著腰帶,搖頭道:“沒事,不過是眼睛不太舒服,就多揉了幾下,對了,不知兩位執事匆匆前來,有何吩咐?”
“呵,怕不是眼睛不舒服,而是心里有事罷?”
封不寒對他的淡淡調侃置若罔聞,看穿他心思般的睨眼冷嘲一句,這才嘆了口氣,接道:“真不知到底是好是壞,總之算你感覺無誤。”
這話讓秦蕭的心中頓時一緊,正在整理衣裳的手也停在那里,與陳珣兩人呆望著他。
這倒并非是因為對方的話沒頭沒腦生澀難懂,反而是正因兩人清楚明白到他的意思,以至于幾乎難以置信,陷入到短暫的呆滯狀態。
或多或少,他們都只當昨日傍晚那是一句玩笑話。
“昨日西邊的滎陽傳來戰報,邊境三邑武陽、漁泉以及騅城在五日前盡皆失守,落入虞國手中,如今虞軍兵分三路正進逼滎陽,此刻滎陽是否告破尚未可知,倘若滎陽萬一失守,安國西邊將再無固守之城,將變得一片坦途,如果再繞過涇河,虞軍將可從各個方向避開城鎮,直抵雍都城下。”
兩人聽得目瞪口呆,實沒料到竟是這等大事,而情況也惡化至斯。
“而最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從日期上看,戰書二十余日前就送至漁泉,可卻拖延了如此之久,昨日才與戰報一同抵達,這讓安國也說不出甚么,更無法指責虞國罔顧禮法,妄動干戈。”
就如秦蕭以前感覺的那樣,封不寒對安國確實沒什么歸屬感,說起發生在身邊的關己之事,也就像在說兩個毫不相干的國家,內里只有闡述和疑惑。
兩人醒過來些,秦蕭埋首整理衣物,內心說不出的滋味。
片刻才猛然想到什么般昂首看向他,好奇道:“你既然說到妄動干戈,那虞國此處出兵又是甚么借口?”
“借口當然有。”封不寒淡然聳肩,“據說是騅城有幾戶牧民的馬匹跑到虞國境內,牧民前去尋馬卻打死數名虞國百姓,虞王因此震怒,故而發兵,至于真正的原因誰又知道?聽說騅城縣尹逃了出來,此刻正在前來雍都請罪的路上。”
說著一嘆,“唉!重要的差不多就是這些,稍后狩獵馬上就要開始,我們不妨快些出去,今日上午還能享受難得的片刻安寧,午時安王將會宣布詔令,抵抗虞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