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地上爬站起來，向前走去，走了一段路，沒聽見少年跟上，卻不敢回頭，便停在原地等。等了一會兒，仍沒有聽見少年的聲音，硬著頭皮閉著眼回過頭，忽然肩頭一重。

“走吧。”

游芊芊慢慢睜開眼，少年紅著臉擋著她的視線站在她身后，將一件白衣披在了她身上。

“你……”

目塵靈道低聲道：“只能分你這一件，你忍忍，前面再有不遠就離開月華境內了……”就不冷了。

游芊芊看看身上的衣服，再看看少年，鼻頭涌上一陣酸楚，她強忍住沒讓那陣鼻酸涌上眼眶。

她都快習慣當野人了，干嘛又突然給她衣服遮羞。

她搖搖頭：“我不用，你自己穿。”并非不領少年的好意，只是少年將外衫給了她，便只剩一件單薄的里衣了，若再遇雨水，少年也將變成和她一樣的野人，實在難堪。

見游芊芊要將衣服扯下來，目塵靈忙伸手按住她的手，慌亂道：“你這樣，這樣不好……”

他頓了頓，臉更紅了：“外面很多人。”

游芊芊見少年眼神游離不敢落在她身上，低頭看看身上，一下了然少年要說什么。

她現在這樣，和沒穿衣幾乎沒什么區別。這么走出去，少年一樣難堪。

“既然如此，便謝了。”便不再扯衣服。

目塵靈雖只十五六歲，個頭卻高出游芊芊一頭，他的衣服對游芊芊來說寬闊有余，游芊芊怎么穿都不合適，索性直接將衣服纏在了身上，用兩袖做繩在身上狠狠纏了兩圈。如此一來，雖沒了衣服樣，倒是將身體包了個嚴實。

原本好好的一件衣服，雖然濕了點，但起碼穿在游芊芊身上前是平平整整的，現在卻是不能要了。

目塵靈看著在游芊芊身上纏成一團的衣服，忍不住低聲提醒道：“衣服，不是那么穿的。”

游芊芊低頭看看自己的杰作，卻覺得很滿意：“我倒覺得這個穿法沒什么不妥。”說完她想起什么。

“這衣服也是特殊材質的？”

目塵靈搖頭：“倒不是。”

“啊！”游芊芊反應過來。“對不起，我忘了這是你的衣服。”少年不是明擺著在心疼自己的衣服。游芊芊正心里狠敲一記腦門。

目塵靈忙搖頭：“無妨，你想怎么穿便……嗯，都好。如此穿也挺好。”他說著又紅了臉。

繼續上路后，兩人之間的氣氛便不對了，各有心事。

果然如少年所說，出了月華境內天氣就正常了。不冷了，也不潮濕了。

在雨里呆久了，身體竟有些適應了那樣的濕冷，到了這正常的環境里，反倒覺得不太適應了。

游芊芊停下來，深吸一口氣。到這里，她才真的放松下來，覺得能順暢呼吸。

離那個地方已經很遠很遠，可游芊芊還是不敢回頭看，好像只要她一回頭，那些在意識恍惚之際看到的白衣人就會把她拉回去。

目塵靈覺得自看到那些墓碑之后女子就開始不對勁，忍了一路沒問，此時見女子停下來，便想開口問，還沒開口女子先轉向了他。

“小孩，你知道嗎，他們問我要兇手，他們問我兇手是誰……”游芊芊拉著少年的手向下跌去。

積壓了一路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部涌出來，讓她承受不住。

她不過就是個寫小說的，日常腦補瞎編亂造點故事，賺個小錢，就是坑品差了點，但卻從未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六百零七個亡魂啊！活生生的命債！

試問，哪個穿越者一過來就背負這么多人命的！老天爺要不要這么玩她！

“我知道兇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