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官闋醒來,云深便迫不及待地道:“哥哥哥哥,你還好嗎?你沒事吧?怎么回事啊?王茗姐姐呢?”
這一連串的問題,自然,對于一個剛剛有意識的病人而言,實在是太難了。
南宮冕輕輕拍了拍云深的脊背,示意她不要問那么多,然后,給起身努力半躺著的上官闋倒了杯水。
那杯水好似有一股力量,讓之前還是昏昏沉沉的上官闋頓時清醒了不少,雙眸里透露出來的,已經是悲哀又憤恨的光。
沒有回答云深的話。上官闋努力動了動腿。腿,紋絲不動。
努力控制著,依然不動。
上官闋青筋頓起,使勁拍打自己的腿,嚎啕道:“我好容易治好了……哇……哇……該死的!!!”
“哥哥哥哥!”云深連忙安撫著。
平靜下來后,南宮冕發問道:“你的腿我們待會兒再說,好嗎?你先告訴我,兩天前的事情。”
南宮冕沉穩又渾厚的聲音穩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上官闋徐徐道來。
那天,去王家,起初王老伯并不在,我和王茗姑娘在聊天,談論些以后的事情(說到這里,上官闋低了低頭,有點不好意思,臉上又顯露一絲的痛苦)。后來,突然,斜村的羌莊突然來了人,跟在后頭的還有王老伯!原來,王老伯在外面得罪了人,而那羌莊的畜生又恰好看上了王茗姑娘,于是只能任由著他們……
“什么?!”云深驚呆道。
“王老伯不讓,于是被殺;我本想帶著王姑娘往后山上跑,沒想到,他們……他們包圍了后路……我真的盡力了……我真的……我徒手砍死了好幾個,把他們扔到溪里……他們人多……我……我……”上官闋說著說著聲音就啞了,低頭抹著眼淚,“我們……我們已經在商量婚期了……我……我……”
南宮冕淡淡地嘆了口氣,想著這家人,本來可以安安耽耽地過上幸福的生活,沒想到……
許下的十里紅妝的諾言,到最后,不過是泡影。
還能怎么樣呢?
弱肉強食,皆是如此。
“那……那……王茗姐姐呢?!”
上官闋變得漠然又絕望。
“我沒有保護好她……是我的錯……我真的……對不起……”上官闋道,“她被羌莊的人帶走了……”
“什么?!”云深如同炸了般的震驚。
“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她……”上官闋雙眼無神地看著外頭,一種對生活的希望突然消失的樣子。
本來,由于身體的原因,上官闋也是渾渾噩噩地度日,后來常年臥床的疾病漸漸康復,也與心愛的人立下海誓山盟,卻正應著了那句“海誓山盟亦會分開”的古語。
“向哥哥,你快想想辦法!”云深搖著南宮冕的手臂,“快把王茗姐姐救出來!”
南宮冕很是鄭重地點點頭。
正要商量下一步營救辦法,上官闋卻開口了。
“算了,向老弟是外鄉來的,云深你還不知道嗎?”上官闋默然道,“羌莊什么人,你還不知道?!”
驟然,沉默著,沉默著,就沒聲了。
原來,這個世界上最壞的,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