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賽剛一大早就頂著黑眼圈到了公司，黑眼圈明顯的涂了兩噸隔離霜和遮瑕粉都沒蓋住完全。

實在是沒睡好，把葉曉奇弄床上后就已經6點多天微微亮了，回去跟小嬸擠了會，剛睡著就被鬧鐘叫醒。

龔賽剛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把葉曉奇的現任頭號助理叫了過來：“月月，你們葉總最近兩天在rb出差，昨晚發郵件安排了任務。”

杜月月不解，但是沒問，也沒有去調查真實性。龔賽剛面對杜月月，還是有絕對的話語主動權的。

如果葉曉奇在這里，一定會驚呼：誰說技術公司不分三六九等了，上輩子沉迷于技術開發不可自拔，那是被當寶貝一樣被公司保護的好，也不惹事，所以才一直平平安安的。

龔賽剛道：“是這樣的，三所的合作項目結束了吧？”

杜月月答：“對，理論上還有一些收尾，實際上已經完事了。”

龔賽剛道：“今天就去通知，從明天開始，結束和對方的一切合作，包括后續開發要求，全部停止。”

杜月月：“……？？”

龔賽剛沒解釋的意思，繼續道：“如果問起來，你就這么說，這么這么……你過來，我再教你幾句話……”

杜月月老老實實的湊到龔賽剛跟前，認認真真的聽著龔賽剛的吩咐，時不時的點個頭，“嗯，嗯，行，知道了，嗯……”

龔賽剛說完，杜月月追問了一句：“這樣……可這么大的事情，老板……”

龔賽剛眼睛一瞪：“出了事我擔著，讓你去你就去！”

杜月月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心里則是羨慕不已：好威風……這位以前也是助理吧……我什么時候……

電話響起，杜月月朝龔賽剛看了一眼，后者吐了一個字，“接。”

杜月月拿起電話，按了接聽，但是沒說話，電話放的遠遠的，捂住話筒入口的小洞，小聲對龔賽剛道：“韓隊的……”

“嗯，記住剛才說的。”

電話里不停的在歪歪歪歪的喊，在一句“怎么沒人說話”后，杜月月開口了，“您好！這里是白堊紀。”

“我說，我想見見你們老板，說說后續合作的事情……你別吵……我不是說你啊，抱歉，昨天你說老板不在，今天回來了嗎？”

杜月月再次請示道：“找老板簽合作的。”

龔賽剛道：“你去吧，按照剛才說的辦。”

說著，打開抽屜，扔出一支筆來，“這個帶上，老板回來想聽的。”

筆是錄音筆，杜月月到這兒，算是吃了個定心丸，把筆揣兜里，重新舉起電話，對著那頭兒道：“韓隊您稍等啊，我這就下去，正準備找你。”

說著，對著龔賽剛微微欠身，點頭，轉身，帶上門，一路高跟鞋踩在毛毯上發出沉悶的“噔噔蹬蹬”的聲音，小跑著出去了。

……

“我跟你說啊，你給我松手，別拽。你不是見到我還挺拽的二五八萬似的，攆我走嗎？我告訴你杜學理，這任務是上面發的，技術是上面給聯絡的，你再怎么求，我也做不了主。”

“不是，老韓你聽我說，那也太神了吧？大黑天的，離得百米遠，就能看出來別人說什么？”

“你再羨慕也沒用，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過一次癮就得了，想要？逐級申請排隊去吧！”

“老韓咱別這樣，當年小蕓那事真不賴我……”

“你還有臉提小蕓？要不是你耍了個心機，現在還不一定怎么樣呢。我告訴你杜學理，就一句話，我這里牛逼的技術多的是，想要？那你就想著吧。”

“別別，別這樣……你不是說你們現在做的這個人臉識別也挺有用的嘛，咱都是為祖國做貢獻，你看我這兩晚上沒睡著過……”

“說給你聽的，聽完睡不著覺就對了，繼續睡不著吧！”

“別別，別這樣……你說這公司奇怪不奇怪，白堊紀不是做手機的么……”

“人家下面做手機的，上面的叫中生代，說了你也不懂，反正產品遠銷國內外，是這個……拿波萬～”

“是是是，你說的都是……你之前說的情緒識別那個，再說說唄？”

“你這人就是賤，說了你也拿不到，還睡不著覺，還非要聽……”

杜月月手一路上手都是揣在兜里的，捏著錄音筆，走到小辦公室門口，貼著耳朵稍微聽了下，便敲了敲門。

一聲“請進”，杜月月把手從兜里掏了出來，輕輕推開門，就站在門口，也不進去，臉上看起來笑的跟個芍藥似的，嘴里卻道：“韓隊，是這樣的，剛剛收到通知。天眼項目合作已經完結了，所以呢，我們的合作也結束了。”

倆人看見來人都起了身，杜局長一聲不吭。說啥？來的是誰都不知道，但是臉上一臉熱切是擋不住的，老韓這混蛋油鹽不進一肚子壞水的，但是公司就在這里跑不了，也不知道老韓是不是蠢，竟然自爆后門。心里暗暗發狠，一定把這家公司拿下！

老韓一無所覺，臉上亦是笑呵呵的：“祝我們合作圓滿結束！”

又道：“不知道后續的合作協議，先前說好的，什么時候簽？”

杜月月顯得更高興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興奮，刺激，就跟半夜三更給助理候選人打電話似的。反正已經得到了老板的授意，雖然是龔賽剛出面的，可兜里的錄音筆如實的記錄著自己的言行，龔賽剛敢給，那就一定沒錯了。總之，大場面！

我杜月月從小到大，最喜歡的就是大場面！像小時候把小朋友打哭，上學了給人罵的退學，長大了給人好好的情侶捅出了雙方隱瞞的小三小四，這算什么呀……

都比不上壯著膽子面試的時候跳舞，比不上半夜三更一連串把幾百個人從睡夢里叫醒，更比不上這次！

杜月月的聲音都顯得興奮的有些顫抖：“呵呵……我們可從來沒承諾過一定有后續合作。包括天眼項目，從明天開始，合作人員的工號一律注銷，將不能正常出入公司，請在今天下班前帶走屬于你們的一切研發相關資料。”

老韓揉揉耳朵，似是疑惑的又似震驚，臉上還帶著笑，搓搓手，道：“這個……杜姑娘，咱有話好好說，我知道您喜歡開玩笑，這大清早的，上班時間，不合適……呵呵，不合適……咱都是老交情了，合作了這么久了……”

杜月月臉一繃，自以為兇巴巴的道：“誰跟你開玩笑了！”

說罷，又好像對自己剛剛這句話的演技不太滿意，重新燦爛的笑起來：“韓隊，我們是老朋友了，不瞞您說，我還真沒開玩笑，管理層決策就是這樣的，您知道吧，我們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