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ython是啥？

其實就是個腳本語言，擱在以往韓宇看都不帶看一眼的。寫腳本，用shell就夠了，哪還需要Python。

Python能干啥？韓宇想都不想都能答出來：做爬蟲。

這是2012年，Python還未向智能領域完全進化。

從c語言又或者PHP跳到Python有多難？其實一點也不難。

這就是科班和速成班的區別了，對于科班來說，程序的思路和結構都是一樣的，借助于手冊，初期都能磕磕絆絆的寫出來，寫的多了就能從熟練到精通。反過來呢，大概也就相當于從英語到日語那么大的跨度吧，適應周期不同。

無論韓宇也好，劉浩然也好，這都不是障礙。三年又或是四年對各種知識的積累，可不是六個月的快餐能比的，這個還真不算是學歷歧視。

不管怎么說，決定來這里的所有人，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無論項目有多難，無論要求有多苛刻，都一定要勢在必得，把獎勵金拿到手里。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賭一賭，摩托變吉普！

龔賽剛給每個人發了一本小冊子，說了一些保密條例和注意事項后，又給了半小時的答疑時間，最后就走了。

天網項目是干嘛的，龔賽剛沒說，問了也說不知道。真的是不知道，只知道是要做人臉識別，最終要搞機器人這種事，葉曉奇沒特意說的情況下，龔賽剛怎么可能猜的出來。

天網項目籌備階段就是這個天網課堂，為期一個月，總共分為四期，每周一期，周五下班前考核學習成果，一切按制定好的計劃辦事。

說是叫天網課堂，卻一個老師也沒有，所有參與的員工，既是老師也是學生。韓宇拿到手的就只有這本小冊子，封皮只打印著幾個字：《天網課程第一期(絕密)》。

舔著臉湊過來的劉浩然，帶著自己的小冊子跑過來對比了一下，一視同仁，一模一樣。

韓宇舉手問了一句：“龔總，請問到時候考試是什么形式？”

龔賽剛答道：“沒有形式。我們這里不是學校，不要求閉卷考試，你們一切手段都可以用，包括網上搜索、查資料、找外援，通通都可以。我們只看最終運行結果，程序的事情我也看不懂。開發語言限定必須是拍森，考題就在小冊子最后，有能力的今天做出來都沒問題，到時候我就會發下一期的小冊子。周五下午之前完不成的則退出項目組，葉總說了，他相信你們都是能做到的。但是有一點，我在這里再強調一次，代碼不準找他人代寫，可以互相交流，但是不準大段復制他人的成果。一經查處，立即開除！不是剔出項目組，而是從整個公司開除！”

韓宇了然，極速的翻到小冊子最后一頁：已知三個像素塊，其實就是三坨顏色點，就跟誰的口水吐在紙上陰干了一樣，要求用Python在三坨之前畫線。還特別注明了最好使用opencv組件，可以加快開發速度。

劉浩然也迅速的坐了回去，快速的翻看著小冊子，希望在龔總離開之前把能問的問題都找出來。

手冊攤開第一頁，標題是K均值算法。在看了幾行介紹后，韓宇笑了。

這不就是快速排序嘛！

還K均值算法，別以為我不知道，快速排序、冒泡排序這些都是學校里算法結構課教過的，久違的校園記憶浮現在心頭，韓宇笑的很開心，還以為這門課沒什么用，這不又用上了。

韓宇偷偷的看了劉浩然一眼，發現對方也是毫無壓力的在笑，忙調整了心情，接著往下看。

“哦……二維結構的快速排序，有點意思了……”韓宇自言自語的道了一句，已經翻到了第三頁。

這一頁已經不是講述均值算法了，換了一個新標題：聚類。

韓宇笑不出來了，快速的再往后翻了兩頁，又是一個新標題：歐式距離。

再往后：矩陣范數以及矩陣范數的酉不變范數……

別說笑了，韓宇這會兒想哭，被數學統治的陰影浮現在心頭，韓宇想找個墻角一頭撞死。

耳邊仿佛回響著數學老師上課的聲音：

“孩子們，你們一定要好好學，數學任何時候都是不過時的……”

“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這里我們就要用到歐幾里得定律了……”

“已知底面圓的半徑是7厘米，圓柱體的高為15厘米……”

“大家看，這道題講的是水池蓄水的問題，已知每小時排水3立方米……”

“今天我們考試黃岡高考擬真試卷，算是對這周學習的一個檢驗……”

“今天我們講微積分，已經有同學迫不及待了吧，微積分其實很簡單，也很有趣……”

……

韓宇艱難的扭著脖子看向劉浩然，卻發現對方也是一副苦笑的表情，也沒比自己強到哪里去。

再轉頭一看，其他無論哪個公司選拔過來的，都基本這個表情。

也有例外，中科大的幾個應屆的孩子居然看起來感覺很輕松的模樣。

龔賽剛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

靜悄悄的劃分出來的這一片辦公區，突然響起了鍵盤的聲音。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呢！不懂就趕緊上網查啊！

韓宇一拍大腿，打開了電腦，也開始百度起來。

劉浩然這邊亦是選擇先求助于搜索引擎，但是卻不是百度。全世界技術工作者都知道，技術問題搜索哪里強，因特網上找谷歌！而此時的谷歌，還不需要翻墻，簡直好用到爆。

天網課堂第一天，大部分人都沒有開工，都在抓緊時間惡補各種知識，又或是腦海里構思者怎么把數學概念轉化成程序語言。

到了第二天，韓宇驚奇的發現，天網課堂這里許多人，竟然“不見”了！

集體逃課！

不是，是集體翹班！

包括劉浩然！

這是龔總通知了什么事，把自己這剩下的七個人落下了嗎？

韓宇有點方……

忙給劉浩然打了個電話，等了半天才接通：“韓哥，找我啥事啊？”

“哦”，韓宇組織了下語言，定了定神，問道：“這個……是公司又下發了什么通知嗎？你們……怎么今天都沒來上班？”

“沒有啊”，劉浩然在電話里答道，“我們？韓哥你是說，別人也沒來嗎？”

韓宇點點頭，“對，只來了一半左右，剩下的都沒來。”

“這樣啊”，劉浩然想了想，答道，“韓哥，別人我不知道啊。我是昨晚用力過猛了，搞到了半夜4點，早上實在起不來了。我給龔總的助理發了個短信，說我今天上午請假休息，下午再去公司。助理說，這個月不用請假，能按時交稿就行。”

韓宇震驚嘴巴合不攏，你特M說啥？原本我還以為大家都在同一個起跑線，勞資堂堂c語言架構師還要比你們厲害一點，沒想到你們特么的集體偷偷開小灶！

原本我還以為我昨晚查資料，一直查到了11點，才得以抽出時間上網打了一盤3C，你們竟然……

韓宇環顧四周，埋頭對著鍵盤狂敲的同事們，心里止不住的哀嚎：這特么的項目組里，都是一幫什么樣的畜生啊！

與此同時，中科大的幾個應屆碩士生，此時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母校。

跟那幫子行業里已經摸爬滾打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咱是拼不起，可咱們不是還沒有完全畢業不是？

咱幾個可是有“娘家”的人！

有問題，可以找導師啊！再怎么說，也是給導師打了幾年工的人，這點情面應該還是有的吧！

保密的原則，幾個人已經被強調了多次了，所以商量好了：小冊子就放在家里面，誰都不準帶。

每人帶了一個日記本過來，上面密密麻麻記錄了從網上惡補來的知識點，和想要向導師請教的問題，希望從導師這里得到指導或者方案。

想法很美好，但是幾人明顯高興早了，在程序界，優秀的導師和優秀的程序員相比，并沒有多少優勢。這種東西是講專精的，和自然學科是不一樣的。而智能領域是一門數學與程序并重的學科，在IT界都算是偏門了。

沒關系，咱導師也有外援！導師是不允許自己的尊嚴和權威受到挑戰的，只要不是莫須有的問題，但凡是可行的，不會也要會。

當然幾個學生是不知道的，導師只說給我點時間思考思考，就把日記本拿走了。

導師走到沒人的地方，就悄悄的打起了電話：“喂！老于啊，我老王，聚類是啥玩意，你給我簡單講講……哦，不變范數呢？啥？全名叫做矩陣范數的酉不變范數！好說啊？那你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