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是第二天的，因為時差的關系，白天坐上飛機，到目的地還是白天，反之都是黑夜。

在不用考慮票價的情況下，還是白天舒服一些。

臨走之前，葉曉奇又見了一次斯蒂文。

“米斯特雅閣伯，這是你委托的Visa和Mastercard業務的相關資料，包含了專項渠道資料和協議聲明。你有時間可以核對一下，這里的信息在銀行官網上都是可以查到的。我們事務所特意為此做了備案，如果對方有違約行為或服務問題，歡迎來找我們代理訴訟業務。還有這兩份，分別是兩家業務的電子對接協議，為了方便您使用，我特意打印了出來，當然，這個業務也是可以網上辦理的。其中秘鑰部分請務必妥善保管，如果有異常情況，請第一時間聯系銀行方面或聯系我也行。還有這個，請您收好。”

斯蒂文跟個哆來A夢一樣，一份一份的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取出各種各樣的東西，最后遞上了兩張名片。和斯蒂文約會了這么多次，除了一成不變的西服和公文包，傳說中的假發套葉曉奇是一次也沒見過。

“這位克里斯蒂安先生是Visa歐洲分部的其中一個業務經理，有著多次類似項目的管理經驗。您委托的Visa業務將由克里斯蒂安先生直接負責，您有需要的話請盡管聯系，您的朋友露絲女士和杰西卡小姐也是和克里斯蒂安先生合作的，這點請放心。不過克里斯蒂安先生目前并不在都柏林，而是在柏林，德國的那個。Mastercard業務則由林西莉女士為您服務，林西莉女士的情況和克里斯蒂安類似，目前在斯德哥摩爾。兩人的聯系電話、傳真和email以及常駐辦公地址，名片上都有。另外名片上還有各自的企業水印標識，不會搞混亂的。”

在葉曉奇接過名片后，斯蒂文開始介紹起業務經理的情況，隨后又問道，“不知雅閣伯先生還有什么疑問？”

葉曉奇隨便翻了翻資料和文檔，隨手把名片揣到了口袋里，警惕的問道：“假如我問了問題，你是不是還要收錢？”

斯蒂文聽完覺得有趣，哈哈大笑起來：“雅閣伯先生您怎么能這么想呢？其實我們并不是死認錢的人，我們都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的對不對？這種事你情我愿的，我們也是本著為客戶著想的出發點。畢竟我們如果不收錢的話，隨口說的話是不具法律效力的，客戶也不會放心的對吧？”

葉曉奇低頭喝著果汁：勞資不想搭理你！事辦完了趕緊滾！

斯蒂文干笑了幾聲后，自覺沒趣，又解釋了一下：“雅閣伯先生，我覺得您可能有什么誤會，是這樣的，您委托的這些業務，已經付過錢了，所以并不需要額外付錢。委托之外才需要另行收費的……這樣吧，看在我們合作這么久的份上，我可以做主，額外送您免費問三個問題的機會，放心，免費的。”

“真的？”葉曉奇不爽的問道，搞得跟占了多大便宜一樣，就沒見過這么死板的律師。

斯蒂文很真誠的點點頭：“當然。”

“那好吧”，葉曉奇這才放下了杯子，“我第一個問題，你媽多大？”

斯蒂文愣了一瞬，還是老實回答道：“63，63歲，先生。”

“你媽貴姓？”

“麥克勞克林。”

舒坦了。

葉曉奇終于舒坦了。

對于斯蒂文來說，這兩個問題雖然很發散，但是仍舊屬于正常的問題，可能是這位雅閣伯先生對律師家庭比較好奇？總是就是how old your mum和whats your mum family name這樣的問題，課文里都有。

對葉曉奇來說，你媽貴姓問出來，對面還老老實實的回答，關鍵是這次還不收錢，甭提多爽了。

斯蒂文看著葉曉奇，覺得這個雅閣伯先生此刻有些奇怪，就跟吃撐了需要休息一樣，癱在椅子上扮演咸魚：這兩個問題，還能飽腹？我怎么沒這種感覺，下次我找個人試試？

爽完之后，葉曉奇很開心的說道：“第三個問題我不要了，沒事就散了吧，有事我會聯系你的。買單！”

“稍等幾秒鐘”，斯蒂文叫住了葉曉奇，難得的大方了一回，“如果您不介意的話，這次我請客好了。”

葉曉奇聽了又重新坐了回去，“有事？”

吸血鬼能大方，太陽都打西邊出來了，葉曉奇才不信這個。

斯蒂文笑著點點頭，“是這樣的，不知道您對電子貨幣有什么看法，比如BTC(比特幣)。”

“存在即是合理，我沒有什么看法。”

聽到葉曉奇這樣的態度，斯蒂文很高興，“侍者，再來兩杯飲料，就按照現在喝的給，我們現在不買單。既然您并不抵觸電子貨幣，那我就直說了吧，您是否愿意接納電子貨幣支付呢？”

“行啊你，兩頭賺，我要是接納電子貨幣，你是不是還能去別的地方收一份錢？”

“是的，但是我也是為您考慮的，現在在歐洲，已經有多個國家承認他的合法地位，更方便的使用方式，更潮流的用戶體驗，這才是我推薦的原因。電子貨幣近兩年發展勢頭很快，除了BTC外，還有BTC、ETH、LTC、XRP、XMR...”

“說的很好，但是我說no。”葉曉奇不高興了，打斷了斯蒂文的安利。剛還覺得這律師死板呢，轉眼間就變成了推銷員給你看。

“為什么？”斯蒂文不解的問道，“是因為您的國家和米國不承認嗎？您要相信，電子貨幣未來必將勢不可擋，取代傳統貨幣，席卷全球。我們就以米國舉例……”

“說什么說，有什么好說的。你說的這些，都是別人告訴你的吧，又或者是你從哪個渠道看來的利好消息。”服務臺新送來了兩杯飲料，葉曉奇一點也不客氣的喝了一口，還別說，別人答應請客的就是好喝！

喝完這一口，看著一臉不解的斯蒂文，葉曉奇解釋道，“這跟國不國的沒關系，你知道我干什么的對吧，你剛也說了那么多種電子貨幣。說白了這其實就是一種算法游戲，與其去別人家里挖金山銀山，我干嘛不自己做一個金礦呢？貨幣是什么呢，是商品流通的媒介，它等同于等值的商品，在遠古時期，是某種貨物作為貨幣的作用，隨后數千年都是由金屬來充當貨幣，隨后近現代由國家信用擔保和黃金儲備的紙幣，電子支付和銀行卡都是基于紙幣。電子貨幣呢，它基于的是人們對算法和技術的信心，這是和貨幣有本質區別的東西。我這么說，你懂嗎？”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說的您可以自己來做一種電子貨幣，我相信。但是信用這事我覺得我們還可以再談談，電子貨幣也有信用擔保啊，很多國家都承認了，這就是……”

“行了行了，反正我不會讓我的企業參與這種有風險的事情里的。”

“風險是無時不刻的”，斯蒂文有些著急了，鐵了心了想推銷一下。

“記得買單啊，我走了。”葉曉奇不愿意跟他說了，還別說，第一次問問題不付錢還能免單的，真特么爽。

斯蒂文看著推開門遠去的葉曉奇，想想剛才的事情，覺得有些掉份。

按照斯蒂文的理解，葉曉奇做互聯網的，應該很容易就安利到了，三言兩語出口，富蘭克林進兜，這事怎么都不吃虧。結果說了半天，就差跟紅燈區的服務員一樣跳脫衣舞了，節操碎了一地，事還沒辦成，律師的尊嚴呢……

(最近忙，一更獸。前天在公司寫了一天腳本，昨天開始導數據，導了一整天。最近總覺得要升職加薪了，因為活太多了，招人也沒面試到合適的。明天晚上飛曼谷玩，假期有可能就斷了，提前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