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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業火焚身

紫蓮咒哪怕速度再慢,也終有觸碰到花落的時候,所以林宸砤索性拽著花落直接坐在地上等待著這一時刻的來臨。

然而紫蓮咒每前進一點,花落都覺得心下一顫,從師父那里知道這玩意兒有多惡毒,花落就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場會是怎樣。

業炎是啥滋味?

生生世世都要被這東西折磨?

總覺得這么坐以待斃很對不起自己。

內心斗爭過后,花落走出帝冢覆蓋的范圍,一時間,混亂的靈氣頓時乖順無比。

玄黃色光芒在花落掌心凝聚成一塊盾牌模樣,光芒不斷匯聚,盾牌逐漸凝實,漸漸地,盾牌被凝聚成了實體般的模樣。

守墓人見到花落的操作,說道:“沒有用的,紫蓮咒并非實體,甚至連能量態都算不上。不過你這爐火純青的衍化之法從哪學的?”

“玄宗的太極衍生之道,這些年閑暇之余鉆研過許久,不過我修為的內核功法不是逍遙帝訣,沒辦法融會貫通這法決的最后一重。”花落回道,而且手中不停,繼續說道:“有些事哪怕沒什么希望也總要試一試,如果連試都不試,那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聽聞此言,守墓人點點頭沒有繼續說什么,安靜等待最后一刻來臨,不過他的心里卻有些許觸動。

曾經的教主率領一眾人闖入那斬仙路,何嘗不是去拼那不可能中的萬一。

隨他去吧。

玄黃色的盾匯聚了龐大的能量,如果這股能量用來攻擊,恐怕小半座城鎮都要變成斷壁殘垣。

雖說是盾的形態,但花落卻是想用這股能量來沖擊紫蓮咒的咒印,試圖用靈氣沖刷掉紫蓮咒的根本印記。

然而事實如同守墓人所講,這紫蓮咒就像沒有實體一般,毫無阻隔的穿越了玄黃盾牌。

“沒想到你這個年紀就能做到如此精細的掌控靈氣,不愧是我的徒弟,有悟性。”守墓人在另一邊沒有絲毫擔憂花落生命的意思,反而點評起花落對靈氣的掌控。

花落全神貫注的注視著紫蓮咒,根本沒有關注守墓人的話。

又嘗試了數種方法,花落最終頹然的癱坐在地。

沒用,這個破咒印雖然能夠看見,精神力也能感應得到,但就是無法用靈氣或精神力阻隔。

至于直接接觸,花落沒敢試,萬一提前讓這個咒印俯身,那可就提前完犢子了。

看著紫蓮咒和花落的距離已然很近,守墓人對癱坐在地的唯一弟子說道:“忙活完了?”

花落疲憊的看著他,說道:“師父,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你好不容易找到的寶貝徒弟?萬一被這個古怪的玩意兒給燒的一命嗚呼了,可就沒人給你養老送終了。”

守墓人仍是沒有絲毫放在心上的樣子,說道:“淡定,雖說為師對這紫蓮咒很了解,但是附身之前為師拿它也沒有絲毫辦法,急也無用。再說了,遇到這點小事都要急躁,為師這千年的修身養性不就白費了嗎?”

花落眼巴巴看著守墓人,他不相信自家師父真的會置他于不顧。

守墓人受不了花落的眼神,說道:“行了行了,都跟你說死不了人的,你還怕個錘子。”

花落瞪大眼睛,聲音提升了好多分貝說道:“老頭,合著燒的不是你是吧?”

守墓人老眼一瞪,說道:“沒大沒小,叫師父。”

花落深吸一口氣,按壓下激蕩的情緒,說道:“師父,給個痛快話,怎么解決。”

守墓人把從帝冢又帶出來的白瓷酒壺遞給花落,說道:“你先喝著,聽我慢慢說。”

花落接過酒壺,郁悶的喝了一大口,說道:“好了吧,告訴我唄。”

“放心吧,紫蓮咒不是爆發型咒印,只要你能挺住第一波業火焚身,剩下的為師自有辦法幫你抵抗。”守墓人看著郁悶喝酒的花落說道。

“萬一我第一波都挺不過去呢?”花落問道。

守墓人嫌棄的看了眼花落,說道:“那老夫就當沒你這個徒弟。”

“???”花落滿臉問號的看著守墓人。

守墓人說道:“不就是個業火嗎,修行路上沒被業火燒兩下也叫修行?”

花落聞言怒道:“老頭…哦不,錯了錯了,別打,師父!你知不知道業火是個什么玩意兒?民間叫地獄之火!焚神魂,燒肉身,輪回百世不可消,規則級的東西!別說沒事燒兩下,一般修行者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見到,你還說不燒兩下不完整?”

守墓人揉了揉敲花落腦袋的手指,有點麻,頭真硬,隨后淡淡的看了眼花落,說道:“哦,所以呢?”

花落啞口無言。

守墓人繼續說道:“你們這一輩修行真是沒見過世面,連個業火都大驚小怪,知不知道當年神州被打沉的時候,連鴻蒙之氣,混沌之息都涌現出來了,那才是真正的規則級的東西,業火?差得遠呢。”

沒敢再接自家師父的話茬,自家師父經歷過千年前九洲最大的變故,見過的東西恐怕在天界都難能一見,萬一又讓他回想起來曾經和冥帝一起戰斗的日子,業火的解決之法恐怕一時半會說不出來了。

“師父,我挺過第一波之后要怎么辦?”花落趕忙把話題朝自己面臨的困境上轉移。

守墓人砸吧砸吧嘴,意猶未盡的收起了自己的回憶,說道:“你先挺過去再說吧,喏,已經著了。”

說到這守墓人指著花落的胸口處。

花落趕忙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才發現之前那朵妖艷至極的紫色蓮花已經消失不見,再也找尋不到,取而代之的是花落胸口處冒出的一股小火苗,深邃的紫色中不斷搖曳著紅芒。

業火!

在紫色蓮花接觸到花落的那一瞬間,花落的靈魂之上便被銘刻上一枚紫紅色的烙印,那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紫蓮,美艷至極,光彩動人。

而這份極致的美麗之中,散發出的卻是最致命的武器,它仿佛酒精燈的燈芯一般,燃燒著紫中泛紅的火焰。

業火的燃料,便是花落曾經犯下的罪孽。

罪孽一事玄之又玄,絕不只是守墓人特意問到的殺人,大到殺人屠城,小到欺騙懶惰,都有可能產生罪孽,殺人只是最容易產生罪孽的一種,在守墓人的預判里,花落最可能造下的孽便是殺人,可是他卻沒想到花落還干過更罪孽深重的事情,滅國!

一個國家,只要有了國號,有了穩定的子民,便是受到冥冥之中天道眷顧的,滅國之罪,不僅涉及到國運的終結,還涉及到國內千千萬萬的子民的生死存亡,哪怕一個國家都是昏君奸臣,可只要體系還在,百姓總歸活得下去,而當原有的國家體系消失,勢必會有新的人建立秩序,這個過程,免不了戰亂,戰亂,必定會死更多的人,而當初那個破滅國家每死一個人,便會對花落造成一定影響,產生一份罪孽,甚至鄰國妄圖擴張派兵占地損失的人命,也會有一部分算到花落頭上。

所以花落身上的火,燒的很旺。

在守墓人驚訝的眼神中,花落瞬間被火焰包裹,變成了一個紫色火球,甚至守墓人還瞥見那一瞬間花落想嚎出來卻又被業火噎回去的哀鳴。

守墓人捂臉,這小子造了多少孽?

唉,總不能不管。

眼神之中輕松不在,守墓人的眉宇間多出了一分凝重。

深吸一口氣后,守墓人手指靈活的飛舞,結印,一時間,守墓人身邊散發出來耀眼的術法光影,虛空之中,一條條黑色的線條浮現,一道黑色的符文緩緩成型。

不一會,守墓人的額頭上已經浮現出了細密的汗珠,其實守墓人也沒底,當初他雖鉆研過紫蓮咒,可是這種咒印畢竟是屬于規則級的力量,平日里難能一見,更別提給他做實驗了。

噗!守墓人一口精血噴出,濺落到符文之上,頓時,黑色符文徹底成型,黑色線條變成了一根根黑色的精細鎖鏈。

吐出這口精血之后,守墓人眼神黯淡了幾分,面色蒼白不少,想來就算是守墓人想要干擾業炎級的咒印,也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去!”守墓人喝道。

只見那道黑色符文瞬間沒入火球之中,不見了蹤影。

“小子,能不能挺過來就看你的造化了。”守墓人一聲長嘆道,緊張的注視著紫紅色火球,再也沒有了半分輕松的神態。

火球內部,花落正在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業火之苦,不只是烈焰的灼燒感,還有對一個人靈魂的鞭撻,一種莫名的力量把花落的靈魂從一個極端轉換向另一個極端,悲與喜,哭與笑,花落的情緒在每一刻都不斷變換,僅僅數秒,花落的精神便有了崩潰之勢。

隨著火勢更勝,更為玄妙的力量侵蝕進花落的靈魂深處,花落的靈魂似乎被撕裂成了兩半,一半承受鞭撻之苦,另一半沉浸到了心海更深處,這一瞬,花落只覺得自己像洶涌澎湃的汪洋上的一葉孤舟,似乎下一秒就會被一個驚濤駭浪撲面而來,將他拍個粉身碎骨,在這股力量面前,花落似乎變成了沒有任何力量的嬰兒。

太折磨人!

火勢愈發洶涌,花落的靈魂又被撕裂,出現了新的煉獄景象,人世間最邪惡的事情一一浮現在花落眼前,這幅景象,僅僅是看到便讓人頭皮發麻。

接著,花落的靈魂好似內浸入世間最污穢的河水,污濁無時無刻不在浸染著花落。

又是一股力量,花落的精神徹底支撐不住,靈魂被撕碎,碎片千千萬萬,仿佛有千千萬萬地獄磨難在折磨著花落。

某種意義上來講,花落已經死去,不過即便如此,紫蓮咒印還是沒有消散,依然依附于花落的靈魂碎片之上,等待著花落轉世輪回。

紫蓮業火本不應該如此洶涌的,哪怕花落曾有滅國之舉。之所以威力如此之大,似乎是冥冥中有一種力量在干預,要徹底撕碎花落的魂魄。

而在這時,一道土黃色的光芒在花落碎裂的靈魂中浮現,那是一道印記,外形好似圓盤一般,有些粗糙,盤子內部有九道暗紅色的印記,印記呈現為不規則的菱形,確切的說更像花瓣,只見它緩緩轉動,其上九道菱形印記也隨之轉動。

這道印記出現的時候,紫蓮咒便好像局外人一樣不再焚燒花落的靈魂,那股冥冥之中加持的力量也隨之消散。

花落的靈魂碎片也停止了飄蕩,開始一片一片緩緩匯集向新出現的盤形印記。

隨著花落的魂魄進入印記,這個粗糙的盤子的盤面上,竟然漸漸浮現出來第十道印記,只不過新生成的這個顏色極淺,淺的仿佛看不出來。

花落的靈魂匯聚不停,盤子上的印記緩緩加深,當花落最后一塊靈魂碎片飄進盤子,第十道印記已經隱約能夠看清楚輪廓。

而在這時,火焰之中出現了一枚玄奧的黑色符文,符文出現,氣勢洶洶。

不過進來之后它就猶豫了,因為他感應到了兩道氣息,一紫一黃,黑色的符文神光流轉,好像在糾結為什么有兩個。

然而它沒有猶豫太久,略微探尋了一下兩道印記的氣息,土黃圓盤似乎感應到一般,其上的十道刻印亮了一下,下一瞬,黑色符文逃也似的飛撲向了那枚紫色的蓮花印記。

紫蓮印記流光閃爍,其上業炎不斷升騰,流轉,似乎在擺脫那枚黑色的咒印。

然而黑色咒印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竟然無視業炎附著到紫蓮之上,黑印接觸紫蓮,下一瞬間化作黑色的鎖鏈牢牢的將紫蓮捆束。

紫蓮印記明滅不定,自從它依附到花落靈魂之上,它那游離在世界之外的狀態就消失了,所以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抵抗黑色鎖鏈的束縛。

土黃色圓盤這邊,花落的靈魂竟然在緩緩凝聚,不足片刻,一道完完整整的靈魂出現在花落的身體之中。

復生?神跡?花落不知道,他的意識在土黃圓盤出現之前便已經消失。

現在花落的意識清醒過來,腦海一片清明,剛才那一段經歷仿佛夢境一般的不真實,不過這時的他沒有糾結了太多,剛才的煉獄折磨扔讓他心有余悸,冷汗怎么也止不住。

花落內視己身,小心肝頓時一顫。

一朵妖異的蓮花安靜的懸浮在他的精神之海,正是紫蓮咒!

剛才發生的一定是真的,花落顫巍巍的想著。

不過紫蓮咒的狀態和他失去意識之前有所不同,絕美紫色的蓮花花瓣之外,漂浮圍繞著許多圈黑色的鎖鏈,鏈子很細很精致,仿佛藝術品一般把紫色的蓮花纏繞鎖困住。

同時,在精神之海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個樸實無華的土黃色圓盤安靜的懸浮著,其上勾勒著十道深淺不一的菱形痕跡,圓盤很粗糙,尤其是和另外兩件精致的藝術品一比較,粗糙的更是沒眼看。

它的出現,伴隨著一些零碎的記憶出現在花落腦海中。

……那是無盡的虛空深處,四周都是漆黑如墨的色彩,仿佛沒有絲毫光亮,死寂的黑色代表了著近乎絕對的零度,這里是生命禁區。

很難理解的是,‘花落’一襲黑袍,居然毫無顧忌的穿行在足以撕裂一切的空間裂痕中。

他似乎在找尋著什么,朝著某個方向飛行。

過了很久,‘花落’停下身形,眼睛望向虛空某處。

漆黑的虛空沒有任何光源,然而在這本應無法視物的地方,‘花落’竟然很不合理的看到一面巨大的鏡子。

鏡子很怪,有鏡面卻無鏡框,邊棱處是被花落看不懂的某種力量支撐著。

沒有觸碰鏡子,‘花落’站在鏡面之前,喃喃自語的對著鏡子訴說著什么,聲音是一種很古老的語言。

花落聽不懂,也記不住。

就在‘花落’說完之后,他的目光直視了鏡子。

是鏡子便能夠映照影像,花落在這一瞬看到了鏡子里的自己。

那是一個英武的中年人模樣,容貌俊美,黑色長發,長發并未束縛,無風飄搖。再往下看,一襲黑色長袍差不多覆蓋住了全身,黑袍下是修身的黑色甲胄,甲胄上覆蓋黑色鱗片,其上還有數道白痕,似乎是被利器所傷。

還要更仔細的觀察,但是鏡中的人忽然看了‘自己’一眼。

......

這段記憶就此中斷。

花落猛地搖著頭,想要記起更多的事物,他總覺得剛才的一幕非常熟悉,而且在那處虛空,‘自己’好像還有事沒有做完。

到底是什么呢,花落絞盡腦汁也沒有半點頭緒,剛才那段回憶也好似無根浮萍,沒有前因,不明后果。

可能花落自己也沒有注意到,此刻的他臉上滿是淚水,不過業炎洶洶,淚水很快便被蒸發掉了。

“啊!~~~”花落咆哮,狂吼,他覺得心里很堵,想要發泄出來。

到底有什么被自己遺忘掉了!

這時,花落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力忽然出現在他胸口處,下一瞬,花落倒飛出去。

倒飛的途中,花落徹底從剛才的狀態脫離出來,精神重新恢復正常。

業炎依舊在,只不過火勢變小了,這讓花落頓時舒服了很多,隨后花落起身,看到了一個手掌按在自己的胸口。

守墓人的聲音傳來:“沒事吧,有沒有感覺好點。”

糊涂了,這小子不屬于這個世界,一旦引動規則級的力量,世界意志絕對會把他往死里整。守墓人懊惱的想著。

就在剛才,守墓人感應到自己的手段似乎已經生效,便覺得松了口氣,不料下一刻花落忽然大吼大叫,這可把守墓人嚇了一跳,情急之下,只好一巴掌把花落拍到帝冢內部。

帝冢內部,世界意志是無法進行干擾的,所以在這里花落的狀態可能會更好一點。

之前想著讓花落保留靈氣的掌控應對突發狀況,如今看來沒有絲毫必要。

果然,一進入帝冢范圍,花落身上的業炎變的小了很多。

守墓人松了口氣,這才詢問起花落的狀況。

花落心境恢復平靜,趕忙盤膝坐下,調整精神力抵抗著業火的焚燒,然后虛弱的說道:“師父,第一波應該是挺過去了,接下來靠你了。”

守墓人嗯了一聲,表示知道,接著,他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內視自身,看到為師在紫蓮咒上留下的封仙鏈了嗎,接下來,為師會在你身體內做道場,牽引世間規則之力,通過你體內的封仙鏈,徹底湮滅紫蓮咒!”

“對了,把長青給我。”守墓人補充道。

“好。”花落回應一聲,把長青摘下遞給守墓人,隨后閉上眼睛開始調整姿態,迎接即將到來的陣法加持。

守墓人見花落已經順備好,當下不再猶豫,閉上眼睛,兩只手掌抬起,似乎虛握住了某種力量,隨后守墓人身體懸浮,腳尖離地三尺,一股玄奧的地氣自腳下的土地上涌,虛托著守墓人,再然后,守墓人眼睛睜開,此刻他的眼睛變成了明亮的金色,眼角處散發著亮金色的流光。

這才是劫仙姿態的清微道君!

隨著守墓人的手掌不斷舞動,周遭的規則之力在被他不斷牽引、修改,這個過程中,天地間最基本最純粹的元素之力源源不斷的匯聚到守墓人身上。這時,在守墓人身前,一青一白兩枚項鏈漂浮,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一條是花落剛剛交給守墓人的長青,而另一條,則是守墓人自身留下的項鏈,萬古。

守墓人將自己的狀態提升到最強,甚至不惜召喚出萬古與長青,為的便是一個如今六州無人能夠完成的壯舉,這件事,目前存在的人里,只有他能夠做到。

世界秩序具象化。

這個世界的運行本事就是一條條秩序,比如熱量的流轉,能量守恒,光明與黑暗,空間內的速度極限,這些秩序就像鎖鏈一般束縛著這個世界,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逃脫不了這些規則。而守墓人要做的,便是把這些規則具象化的顯示出來并加以利用。

強大的氣息在周遭流轉,空間在這里碎成了一塊一塊,守墓人目不轉睛的盯著破碎的空間。

過了很久,一條無法分辨顏色的鎖鏈狀物體緩緩從虛空中浮現,這便是代表天地本質的秩序鎖鏈!若是有皇鏡的高手在附近,一定能感應到其上可望不可即的規則氣息。

守墓人自然也感應到秩序鎖鏈的氣息,黃金眼眸默然的注視著它,稍作感應后,輕微的搖搖頭。

光明與黑暗秩序之鏈,不是他要找的。

隨后,光明與黑暗秩序之鏈漸漸隱匿。

又是許久之后,一條秩序鎖鏈自虛空中浮現。

守墓人看了一眼,又搖了搖頭。

擴散與凝聚秩序之鏈,不是。

再一條,寒冷與熾熱秩序鎖鏈,不是。

又一條,柔軟與堅硬秩序鎖鏈,不是。

...

...

還不是。

看著已經漸漸有壓制不住勢頭的花落,守墓人的內心開始焦急。

為什么始終找不到那道秩序。

再來!

而這時候,花落身上的業炎開始有復蘇之勢,守墓人見此情形,心中暗道不妙。

時間不多了,如果還找不到,恐怕花落會有危險。

業火焚身向來是一波強過一波的,再來一次花落怕是挺不過去。

想著想著,又是一條秩序鎖鏈出現。

見到這條鎖鏈,守墓人的神態變得萬分糾結和無奈。

看來當年是自己的幸運,只是不知道花落是幸運還是不幸。

這條秩序之鏈很特殊,或者說它是一條可以被人掌握的秩序,當年有幾位古帝便想過要掌握這條秩序,可惜一直沒能成功。

能量轉化秩序之鏈,在能量守恒的前提之下,可以利用這條秩序將任意能量轉換成任意能量,無關生克,光明可以轉換成黑暗,火焰也可以轉換成碧波。

沒有時間等那條秩序,花落的問題只好用另一種方式解決了。守墓人無奈的想到。

湮滅變成壓制,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陣起!”守墓人心中輕喝。

頓時,一座仙道古陣成型,將能量轉化秩序之鏈禁錮。

“陣轉!”守墓人開始變陣。

只見被禁錮的能量轉化秩序之鏈之上,有一絲難以名狀的力量被抽離出來。

當這份力量被抽離之后,能量轉換秩序之鏈忽然出現了清微的震顫,一瞬間,仙道古陣蹦碎,秩序之鏈重歸虛空深處。

守墓人并沒有有絲毫驚訝,似乎早有準備一般,他將抽離出的秩序力量化作光團,懸浮在手心之中。

接下來,是最重要的一步。

將這份秩序力量打入花落體內,讓花落掌握能量轉換的秩序。

封仙鏈本身可以壓制紫蓮咒,可惜只是無根浮萍,過不了多久就會失效,所以守墓人便讓花落把自己的靈氣轉換成封仙鏈的力量,用自己的功力時時刻刻加持封仙鏈。

雖然有些弊端,但是目前來說卻是最好得辦法了。

思考間,守墓人已經開始了動作。

此刻的花落只覺得有一股神奇的力量進入自己體內,時而溫熱,時而寒冷,冷熱交替之間,花落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這種感覺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過了,自從他踏入王鏡之后,便已經有了寒暑不侵之體,正常的季節變化沒有辦法影響花落的感知,但是現在,花落竟然有種在冬去初春的那場倒春寒穿著夏季短袖在街上溜達的感覺。

精神力沉浸入體內,花落發現了那股神奇的力量,那是一種難以名狀的色彩,僅僅看著,便讓花落有種泰山壓頂的感覺。

花落的境界還是低了,至少對于規則力量來說。

好在守墓人非常的負責任,將能量轉換秩序之力引入花落體內之后,還留下了后續的力量幫助花落進行最后一步。

“凝神。”花落聽到守墓人的聲音。

頓時,花落便作出反應,凝心聚神,等待下一步指令。

沒讓花落等太久,守墓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是轉換之力,你把靈氣引入……”

、、、、、、

許久之后。

業炎收斂,徹底隱匿,花落仍是盤膝許久才緩緩睜眼。

初一睜眼,花落趕忙看向守墓人的手掌,左看右看沒發現不妥才問道:“師父,你沒事吧。”

剛才守墓人可是在業炎最強盛的時候直接伸進手推開的花落,盡管守墓人一直對業炎一副看不上的姿態,可是花落知道,那種力量很可能能夠威脅到守墓人的生命。

要知道紫蓮咒被研究之初可是要對付帝鏡的。

守墓人雙手負后,一副出塵高手的傲然姿態,說道:“小小業炎還傷不了為師。”

花落徹底松了口氣,沒事就好。

只是花落沒有看到,守墓人背負在身后的右手手掌微微顫抖。

有件事花落并不知道,當年古帝消失之后,老牌勢力高層盡失,于是便有新的勢力崛起,時局混亂,這時候又恰逢斬仙路封閉前流竄進六州的一些敵人作亂,所以林宸砤等許多遺留在九州的老人們,曾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在鎮壓九洲動亂的勢力,并且還要組織有效的武裝力量清繳斬仙路的遺留問題。

那些年,清微道君林宸砤殺了很多人,屠戮了許多勢力,覆滅了很多國家。

所以啊,林宸砤很怕業炎的。

千年前,那批老人被天地清算,林宸砤在青洲被天地間最純粹的紅蓮業火焚燒。殺人,屠城,滅國,罪孽深重!當年烈焰洶洶,燃燒了大半的青林。后來,林宸砤逃進了青帝隕滅的帝冢,得到了一些青帝遺留的神物,這才挺過來那近乎必死的一劫。

再后來,林宸砤才成了如今的守墓人。

“雖然基本解決了,但是這個方法還是有一定弊端的,你自己感受一下。”守墓人看著無事一身輕的花落,撇撇嘴說道。

聞言花落心中一緊,趕忙內視己身,才發現自己的力量在源源不斷的匯聚向丹田某處,小心的感受了一段時間之后,花落皺眉說道:“這是?我的力量好像被什么東西吸走了?”

在花落的感知里,自己的靈力在流經丹田的時候,丹田處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汲取靈氣,源源不斷生生不息。

“當然了,你以為業炎那么容易解決?還是被紫蓮咒加強的業炎,雖然為師不放在眼里,可你現在這個戰五渣的修為,為師如今也只能用這種方法阻止它肆虐。對了,你現在差不多還能用六成修為吧,小心一點。”

“六成?”花落驚訝的看著守墓人,不解的問道。

“六成算最好的了,將來你的罪孽如果再進一步增加,你的修為還要進一步扔進去填這個窟窿。”守墓人沒好氣的說道。“還有,你小子以后給我消停點,千萬別再出去打打殺殺,不然紫蓮咒隨著業火壯大,早晚有一天會抵消了你所有的修為。”

“知道了知道了。”花落尷尬的笑了笑說道,臉色有些難看。

此刻花落心中,既有遠慮也有近憂。近憂是剛剛得罪了隱族,下次碰到他們應對起來自然就沒那么得心應手,說不定還要想辦法逃走;遠慮自然就是修為了,只能使用六成,那豈不是說,同級之中,自己再也不是任何人的對手。

看來得有一段時間自己要修身養性了。

忽然之間,花落臉色一變,感受到體內的靈氣一陣翻涌。

守墓人見花落如此,皺眉趕忙問道:“怎么了?”

花落眼神明亮,一邊理順體內翻涌的靈氣,一邊說道:“我突破了。”

守墓人看著花落,呆愣半晌,吐出一句話:“你這突破也太隨心所欲了吧。”

別人突破,都是先感覺自己的靈氣有壓抑的感覺,仿佛被什么東西束縛住一般,這個時候,通常所有人都會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盤膝靜坐,然后厚積薄發突破桎梏。

反觀花落,好像沒什么感覺就一下突破了???

你給別人一點修煉體驗好不好。

守墓人這般想著,花落在一旁凝練出一朵靈氣桃花,觀察許久,花落忽然發現了一件事情驚呼出來:“師父,壓制變小了,我感覺自己可以施展七成實力!”

守墓人被花落擾亂了思緒,看待白癡一般的看著花落說道:“罪孽不會跟隨你的修為增長,你修為提升了,需要轉化壓制紫蓮咒的靈氣又不會增加,自然而然的,你能施展出的實力就會大大提升。”

花落看著守墓人,興奮地說道:“所以說,只要我的實力提升的足夠大,那么壓制紫蓮咒所需要的修為便可以忽略不計了。”

守墓人點點頭,說道:“沒錯,理論上可以做到。”

花落握緊拳頭,暗自興奮,之前的擔憂一掃而空。

這時候,守墓人潑冷水道:“你不要太高興,修行路上不可能一帆風順,雖然你的修為不低,可是你的年齡小,現在也只能算是初入江湖,你現在可能還感受不到,身在江湖,有些東西逃不掉的,這個世界總是資源少而修行者多,以后,你必然會因為一些東西樹敵無數,到那時,一些罪大惡極的事情即便你不想做也往往身不由己。”

“天道可不會管你是不是身不由己,該算在你身上的罪孽一點也少不了,所以你身上的紫蓮咒一定要隱瞞住,如果有敵人知道,利用這一點讓你染上無邊罪孽,那時候你就真的在劫難逃了。”

花落凝重的點點頭,說道:“師父,我會注意的。”

看來回去之后要讓張儀長老安排一下了。

看著面色凝重的花落,守墓人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隨后把胳膊搭在花落肩膀上,帶著花落朝帝冢內部走去。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存在無法改變,那就先把它放下,生活總得繼續,該怎么做怎么做就好。走,家里還有酒,跟師父回去再喝兩杯。”

比守墓人高一些的花落被勾肩搭背,為了適應師父的身高只好稍稍放低了身子,腳步有些踉蹌的跟著守墓人朝前走去。

“對了,你小子什么時候學會的喝酒?”守墓人忽然問道。

花落頭隨著肩膀微微低著,說道:“不會不會,剛剛才學。”

這些年走南闖北花落也學到了不少,比如長輩問這個問題時一定要說不會,不然會被罵的。

守墓人嫌棄的瞥了花落一眼,說道:“你小子真是個廢物,喝酒還得師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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