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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黃昏后

  • 劍舞天月
  • 獨孤不舞
  • 2622字
  • 2018-06-14 15:49:18

江湖,從來不太平。

非但不太平,更不公平。

若非要找出公平的一點,那便是光陰。

時光飛逝,這一點,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

轉眼間,已是來年夏末。

酷暑已過,秋天還會遠嗎?

曾經沸沸揚揚的劍神事件,早已隨著時間推移被世人所淡忘,波濤洶涌的江湖已變得無比寧靜。

除了華山派一夜之間蕩然無存,再無驚天動地的大事發生。

一切,似乎從未發生。

事實果真如此嗎?

天山頂上的藍蓮花告訴你,真相即將大白了。

雪蓮變成青蓮,變成紫蓮,變成藍蓮,意味著什么?

獨孤山莊。

藏鋒閣。

空蕩蕩的房間里,藏著一柄劍,藏著一個人。

一柄鋒利無比的劍。

一個身材魁梧的人。

這樣的一柄劍絕對稱得上神劍,這樣的一個人絕對稱得上劍神。

他已年近半百,卻有一副比年輕人更硬朗的身子骨,本已歷盡滄桑的臉龐,卻沒有絲毫皺紋,一雙炯炯的眼神犀利得能洞穿世上的一切,嘴角露出的一絲笑意,無不彰顯著他的精明。

直到獨孤羽進了藏鋒閣,他的眼神仍然一刻也不曾離開手中的劍。

獨孤羽十分恭敬地道:“爹。”

他赫然正是一代劍神之神獨孤一笑!

獨孤一笑放下了手中的飛鷹劍,傲然一笑道:“派去昆侖的人怎么說?”

獨孤羽道:“風漫天仍然堅持要等孩兒守孝一年后再提婚嫁。”

獨孤一笑道:“我若不想等呢!”

獨孤羽道:“爹想如何?”

獨孤一笑道:“秋別離有消息嗎?”

獨孤羽道:“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連同風之語一同消失了,更有江湖傳言,說二人死了。”

獨孤一笑指著獨孤羽道:“死了?”

接著又道:“秋別離和風之語要是真的死了,這接下來就不好玩了。”

獨孤羽正要開口回答,“所以接下來你想怎么玩?”

藏鋒閣原本從里面栓好的門,竟自己開了。

門,已開,人,自然就走了進來。

進來的是一個人,一個白衣人。

潔白的斗篷,潔白的風衣,潔白的酒囊,潔白的靴子。

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無論頭發還是眉毛,甚至是手中的劍,他手中的劍除了露出個白色的劍柄,其余的全隱沒在寬大的風衣之下。

當然,那人的臉上戴著一個潔白無暇的面具,不然一定能找出不是白色的地方,比如嘴唇。

那人一點也不像是來做客的,反倒像是來吊喪的。

獨孤一笑笑了,“你終于來了。”

白衣人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手中的劍。

獨孤一笑又笑了,“你準備什么時候動手?”

白衣人依然一言不發。

獨孤一笑已不再笑,“只要你按照之前約定的那樣,親手殺了風漫天,你便能得到你想要的任何東西。”

白衣人這才開口道:“找不到。”

獨孤一笑道:“風漫天能把自己藏在哪兒?”

獨孤羽道:“鷹組的人最后見到他是在西山桂苑。”

獨孤一笑道:“愚蠢!你覺得他會站在西山桂苑等你找到他?”

白衣人道:“他不在昆侖。”

獨孤一笑道:“風漫天一不去青樓,二不去酒館,他最有可能去哪兒?”

獨孤羽道:“會不會去了邊城?”

獨孤一笑道:“邊城?!”

白衣人已經走了。

秋。

邊城的秋天,和往常一樣。

邊城的殘陽,和往常一樣。

大漠青山頂上,站著兩個人。

一個身形發胖,年近半百,滿面正氣,一個一襲白衣,頭戴面具,望而生畏。

風漫天覺得胸口很沉悶,像是壓著千斤磐石,只得深深呼吸了八九次,卻絲毫不得緩解。

有風吹來時,白衣人就默默地,靜靜地,淡淡地看著手中的潔白的劍。

“咳咳……”風漫天終于開口道,“其實獨孤一笑一直在騙你,他直到死都還在騙你。”

白衣人沒有感到吃驚,并沒有說話。

風漫天繼續道:“青丘不白并非是你的師父,他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出世之前我和青丘不白切磋劍法,由于失誤導致令尊重傷,他為了療傷,才去找最好的朋友妙禪大師,這期間,獨孤一笑命人假冒邪狐宮危害武林,并想將你們一舉鏟除。”

白衣人依舊一言不發,只是看著手中的劍。

風漫天長嘆道:“我對不起你的,就是錯手重傷了令尊,再者就是后來搶走了令尊的至愛,大錯已鑄成,你動手吧。”

白衣人輕輕地摸了摸面具,冷冷道:“你認為我不敢?”

風漫天道:“我在心里每天都在懺悔,自也不奢求你能原諒我的罪行,并且無時無刻盼望著解脫。”

白衣人握緊了手中的劍,淡淡道:“接著懺悔。”

風漫天的眼眶里充滿了血絲,越來越紅時,白衣人依然沒有動手。

風,越來越大。

白色的風衣翩然起舞,直到越飛越遠,只剩下風漫天一個人在那里,深深地譴責,深深地嘆息,深深地懺悔。

少林寺。

空悟大師正在參禪。

白衣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后。

空悟大師緩緩站起,道:“阿彌陀佛。”

白衣人道:“獨孤一笑已經等不及了,風漫天也等不及了,一個在讓我殺別人,一個在讓我殺自己。”

空悟大師道:“這都是假象,倆人演給你看而已。”

白衣人道:“但有一點是真的。”

空悟大師道:“他們都在對你感到恐懼。”

白衣人道:“是否八月初八,這一切就該結束了?”

空悟大師道:“你盼望這一天已經太久了,本不該讓你來背負,你太渴望解脫了。”

白衣人道:“這是我能替爹做的該做的事,無怨無悔。”

空悟大師道:“孩子啊,再過八天,你就徹底自由了,走你想走的路,過你想過的日子。”

白衣人道:“只怕到時候一切都變了,并不是我能掌控得了的。”

空悟大師道:“八月初八,魔星天煞,你即成神,屠戮天下。”

白衣人道:“人人都想成神,而我卻只想做一個普通人,書生也好,浪子也罷,隱姓埋名,浪跡一生。”

黃昏,黃昏后。

邊城,大漠,青山頂。

風吟笑就在原本埋獨孤一笑的地方喝酒。

他的酒壺里已沒有了酒,這讓他感到非常痛苦。

即使很痛苦,他卻在笑。

風吟笑在等,并且知道等的人就快來了。

山下有人,但不是他要等的人。

不過很快,他要等的人已經來了,并且就在眼前。

白衣人手里不但帶來了酒,還帶來了一塊木碑。

木碑兩面都沒有字。

風吟笑搶過酒壺,大口地喝,喝得很大口,他很清楚,要是不出意外,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能喝到這么好的酒。

白衣人有一雙白皙修長的手,這樣一雙手里,有一把鋒利的小刀,一塊上好的木碑。

風吟笑道:“好久不見,何不一醉方休?”

白衣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道:“今天不喝。”

風吟笑道:“一年前的今天,我們倆也是在這里,也是我在喝酒,你在木碑上刻字。”

白衣人道:“明年不會。”

風吟笑道:“當然,過了今晚,你是神,而我只是一個凡人,哪有資格再喝到你的酒。”

白衣人道:“這可不像我所認識的浮生。”

風吟笑笑了,大笑,狂笑。

他還真把自己當成了風吟笑,

浮生道:“對,我是浮生,并不是風吟笑。”

白衣人輕輕地摘下了面具,一手搶過浮生的酒壺,一口氣就喝光了一壺酒。

浮生道:“你不是要把木碑上的字刻完才喝酒嗎?”

白衣人把木碑刻字的一面朝地,左腳踩在上面,淡淡道:“我已喝酒,就說明木碑上的字早已刻好。”

浮生伸手想去搶奪木碑,“刻的誰的名字?”

白衣人道:“你的。”

浮生道:“我知道的,不是我的。”

白衣人道:“知道還看?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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