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菜馬上就好了。”秦至清忙碌中不忘回頭念叨我一句。

不一會兒，他就把菜都端上桌了，兩菜一湯。我盛好飯，夾了一口茄子。哇！也太好吃了！比我那天做的不知道強多少倍。

“沒想到你廚藝這么好！我還以為你這種人不怎么會做飯呢。”我又吃了一大口。

“到底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樣的人啊？聽起來好像不怎么樣。”

“沒沒沒。”我趕緊否認，“我跟你說，我那天做的西紅柿炒蛋和土豆絲是我最好的水平了。”

“我知道。”秦至清裝模作樣嘆口氣，“所以以后就要辛苦我了。今天只是稍微露下手而已。”

“你還會做很多別的菜？”我越來越驚訝，“你以前做過廚師？”

“沒，從小到大沒人管，當然得自己學做飯。”

晚飯我吃得很撐，特別是那盤燒茄子都快吃光了。

期間秦至清把所有屋子轉了一遍，“你也太厲害了，都收拾干凈了。其實我只是讓你幫我整理下衣服…”

“你少事后說這些！僅此一次，下次我才不會被你騙來收拾房間！”

秦至清笑嘻嘻地翻出一個筆記本進了屋。我把碗筷都收拾進廚房洗干凈，然后進屋看看他在做什么。

進了臥室，秦至清坐在床上，在他腿上的筆記本上敲著些什么。

“你在干什么？”我問。

“給你找你要的答案。”

“哦？”我湊了過去，坐在他身邊。他很自然地把胳膊搭在我肩上，“給你看幾張照片。”他說著點開了一張圖片。

這是張婚紗照，里面的新郎是江遠，新娘是…我尖叫一聲，捂住了嘴。新娘怎么這么像我！世界上竟然會有這么像的人！

我看了那張婚紗照很久，最后有點顫抖著問秦至清，“她是誰？”

“她叫衛思柔。”秦至清一字一句地說，“她是江遠的未婚妻。那時江遠還不是這兒的老大，這的老大叫羅伯特·伊文斯。江遠當時在這邊中國人里很有威信，羅伯特自然把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就在江遠準備結婚的時候，衛思柔出了一場車禍。”秦至清沉默了一下，“當時聽說她還懷孕了。”

我心里也沉了下來，“是不是沒救活？”

“嗯。”他點點頭，“她去世后江遠特別傷心。所有人都認為是羅伯特故意找人制造的車禍。因為那天江遠本來打算跟衛思柔一起坐車的，臨時有事就沒上車。”

“肇事司機呢？”我問。

“那場車禍發生在橋上。出了車禍后肇事的車沒剎住直接沖到橋下面去了，司機也死了。”

“那江遠憑什么認為是人為的？”

“當時他們之間的關系很緊張。他們的關系表面上還維持著，暗地里早就撕破臉了。”

“那后來呢？”我越來越好奇。

“后來…”秦至清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后來有一天羅伯特帶著幾個人到一家飯店吃飯，旁邊兩桌吃飯的人不知道因為什么事吵起來，接著就動手了。聽說當時飯店經理服務員好幾個人來拉都沒拉住。他們離得很近，當然就波及了羅伯特那桌。本來他們不想管的，但是攪得他們沒辦法吃飯，就參與進去了。”

秦至清停下來歇了一下，我忍不住催他，“快點講啊！”

他笑著說：“你想累死你老公啊？”

“然后，就這么一團亂的時候不知道誰捅了羅伯特一刀。很準，一刀致命。后來警察來了，在現場竟然沒找到兇器！”

“為什么？”

“誰知道，當時吃飯人很多，也有不少人進進出出的，說不定兇手就趁亂走了。”

“有監控嗎？”

“飯店監控一個月前就壞了，因為平時也沒怎么用，一直拖著沒修。”

“那江遠那時在哪里？”我越來越狐疑。

“他在幾天之前因為傷心喝多了酒后駕車正好被警察發現了。那天還在警察局里蹲著呢。”

“這也太巧了吧！那就相當于跟他一點關系沒有？”

“嗯。”秦至清點點頭，“后來江遠就順理成章做了老大。”他說著又翻出了張照片，“這就是羅伯特。”

我仔細看著這張照片。他金發碧眼，穿著一件風衣很有氣勢在街上走著。這是張偷拍。

“這些都什么時候的事？”我問。

“兩年前。”秦至清合上筆記本。

“哦…”我心里很復雜，這種事情應該只會發生在電影里，沒想到竟然離我這么近！而且我隱約感覺我也會被吸進去。

我想起江遠那陰沉的眼神，心底感到深深的寒冷，不由得向秦至清身邊靠了靠。

秦至清仿佛感覺到了，也抱緊了我。

“嗯？”我才發現我剛才聽得太入迷不知什么時候我基本上是躺在了他的懷里。

我趕緊掏出手機，媽呀，快半夜十二點了！“我怎么回去？嚴勇呢…”我驚慌地問秦至清。

“他早回去睡覺了。”秦至清回答得不緊不慢。

我看著他，“你今晚是不是故意的？”

“有那么一點點。”他靠近我在我耳邊輕輕說。

“你耍流氓啊！”

“我真的很想這樣，可以嗎？”他一臉真誠。

我噗的一聲笑了，扭頭向旁邊的落地窗外看去。外面的城市燈火璀璨，美麗極了。不像我住的那個小小的街道，一到深夜就黑漆漆的。

“你倒是很會享受。”我看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發著呆。我來到這個異國他鄉這半年，還從來沒有好好看過它的夜景。

一種無著無落的孤寂的感覺升了上來，我忽然開始害怕這里未知的生活。

“別怕，我在呢。”秦至清抱著我。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有點驚訝。

“你的小心思我還不知道？”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他的臉幾乎貼到了我的臉上，他的氣息包圍著我，讓我無處可逃。

我心慌起來，拼命推著他，慌亂地說：“要不我今晚睡沙發？”

“你別動，你要是踢到我那條腿我就又要回醫院了。”秦至清看著我像是在極力忍耐，“好啦快睡吧，我不碰你。”他笑了起來。

我看著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覺得我和衛思柔像嗎？”

秦至清歪頭思考了下，“我第一眼看到你是覺得你們很像。但是跟你接觸后覺得你們一點也不一樣。她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除了溫柔我對她好像沒什么別的印象。但是你…嗯，你有點倔，像一頭小倔驢。”

這不是我奶奶形容我媽的話么！?

“哪有這么說人家的！”我真的很困，閉上眼睛回答。“那你為什么還喜歡我？男人不都喜歡溫柔聽話的女孩嗎。”我感覺我快睡著了，越說越小聲。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抵著我的頭，聲音也越來越小，“總是想著你，特別是你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讓我心動。”

“你也困了嗎？”我也不知道這句話說沒說出去，因為我這時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我醒來依然以原來的姿勢躺在床上，秦至清不見了。

我坐起來，廚房傳來一陣響動。我揉著眼睛走出門，秦至清剛好把早飯端出來。煎荷包蛋，煎火腿，面包，牛奶。整個屋里香氣四溢。

“你還挺能睡的，才起來？”

“你怎么起那么早？”

秦至清湊到我面前，愁眉苦臉地說，“你知道我昨晚抱著你睡忍得有多辛苦？”

“怎么了？”我一頭霧水，“你有沒用過的牙刷嗎，我要刷牙。”

“唉！”他嘆了口氣，有點失望，“算了，衛生間有。”

吃早飯時秦至清不停地接打著電話，瘸著腿還在屋里走來走去。

我吃著早飯趁他剛打完一個電話的空檔問：“怎么這么忙？”

“住院這些天公司的事都堆著呢。”

“你到底是做什么生意，我還不知道呢。”秦至清考慮了一下，“算是進出口貿易吧，說了你也不懂。”

我看著前面的火腿發了下呆，確實我對這些一點都不懂。我想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先把眼前的火腿吃掉。

秦至清打完最后一個電話回到飯桌前，“怎么樣？我的早飯好吃嗎？”

“好吃！”我吃完最后一口站起來，“以后誰嫁給你有口福了。”

他一把拉過我，我跌坐到他的腿上。

“小心你的腿！”我尖叫著。

“怎么？都做我女朋友了還不打算嫁給我？”

我有點不好意思，別過臉去，“我沒說要嫁給你…”

秦至清抱著我的腰奸笑著，“做我女朋友還不想嫁給我，你才是在耍流氓吧！”

“哎呀你松手！好癢！”我最怕別人碰我的腰。

這時一陣鑰匙開鎖的響動，接著門開了，林雅南站在門外。我呆住了，緊接著想起來我還坐在秦至清腿上，趕緊刨開他的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