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猛烈的炮火將邊防站覆蓋，炮彈爆炸的威力遠非杰克引爆的四箱炸藥可比，沖擊波輕松地將建筑撕碎，像紙片一樣掀飛。人的生命在這種規模的爆炸中脆弱不堪，甚至不會留下一點點殘渣。

孫立在南部邊境征戰多年，在炮彈的尖嘯傳來的時候，發出了“臥倒”的命令，一頭撲到地面上。

一切都太晚了，爆炸，彈片橫飛，已經進入邊防站的B連損失已經過半。傷兵在地面哀號，地面像是菜地一樣坑坑洼洼，部分車輛被點燃，燃燒著。

孫立灰頭土臉地爬起來，爆炸大量地消耗著區域的氧氣，孫立感到呼吸有一些困難，大口地喘著粗氣，火藥味嗆得他干咳了幾聲。此時他的耳朵里一只回響著爆炸帶來的蜂鳴聲，扶著車，好歹站了起來。

“怎么回事？傳回情況！”爆炸已經驚動了耳機另一端的暮雨。

“道格拉斯的炮火覆蓋了邊防站……咳咳……”孫立無力地說。

“你現在打算怎么辦？”暮雨很吃驚會是這樣的結局。

“你說我能怎么辦？撤啊，難道等著再來一炮？”孫立已經沒有精力再和暮雨斗嘴了。

暮雨沉默了。

“撤！丟下尸體，帶走傷員！”孫立不得已下令撤退。

統一共和國國防軍的士兵垂頭喪氣地聚攏，這仗打得太窩囊了……

事實上，邊防站的潰兵逃至鄰近的邊防站，發出了有人進攻該邊防站的警報，這可能誘發全面戰爭，各級不敢怠慢，消息很快傳至道格拉斯案頭，而且夜幽靈雷諾向道格拉斯匯報了有關有人利用邊防站電訊室的網絡進攻道格拉斯帝國統一網絡的情況。

道格拉斯將這看做是全面戰爭的序幕，立即下達了全國動員令，之前制定的作戰計劃開始運行，全面戰爭已經走上了軌道，不可挽回了。

“炮擊邊防站！他們要戰爭，就給他們戰爭！”道格拉斯接近癲狂。

“他們要戰爭就給他們戰爭！”暮雨的眼中多了一份堅毅“周洲，聯系總部，通報戰局，建議開戰！”

統一共和國最高委員會緊急會議。

“戰爭不可避免，寧失一子，不失一先，我們必須及早動手！”趙括很強硬。

“只是一個小小的邊防站沖突，不至于全面戰爭吧，趙括，不要這么好戰……”一名光頭的最高委員的意見取得了大多數高層的支持。

“他們已經炮擊了我方的軍隊，而且道格拉斯蓄謀已久，我相信道格拉斯帝國正在總動員，大軍在明日黎明就會全部跨過邊境！全面戰爭已經不可避免了！此時動手，戰爭的主動權還不至于全面喪失啊！”約翰遜親自出馬。

“我們的決策必須嚴守理智，我們不能像瘋子一樣決策。約翰遜先生，你的推測可能是對的，但是它錯誤的成本太高了……”

在冰鋒的車隊上，暮雨很著急。

“周洲，接趙括！”

“什么？開會？你們腦子進水了？這什么時候？道格拉斯肯定開始總動員了！現在我們每晚一秒，明天就要用無數士兵的生命來填啊！”暮雨接近氣急敗壞。

“謹慎？誰不知道謹慎？道格拉斯要動手，這事在兩個月以前就路人皆知啦，還要謹慎，謹慎到何年何月啊！給我接會場，我跟他們講！”暮雨忘了自己的肩上只扛著校官的簡章，而且此時為了不成為招子彈的靶子已經除去。

“在前線的冰鋒隊長暮雨請求連線。”趙括決定把前線搬到會場，加速決策。

“他的軍階好像不能參加這種級別的會議……”

“軍階？他現在在前線賣命啊！”趙括怒不可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趙括，請注意你的語氣！”光頭最高委員用右手食指的第二指節輕輕地敲了敲桌面，那姿態仿佛是在餐廳里點餐。

趙括窩進椅子靠背。

這時，大屏幕接進了暮雨。

“高層的委員們，不用問了，我是暮雨，現在在道格拉斯的縱深……”

“誰接進來的？”委員憤怒了，怒火讓他的頭頂更加明亮。

秘書長馬克笑了笑，把音量擰到了最大。馬克曾經是老艦長趙剛的艦長助理。

“我不管你們開什么會，但是我需要告訴你，如果現在不動手，明天早上，道格拉斯的炸彈是不會炸在我暮雨頭上的！但是國防軍將陷入無限的被動！動手，現在出擊！把即將轟炸統一共和國神圣國土的道格拉斯戰機炸毀在他們的機場上！在對手之前出擊！”暮雨在咆哮。

“說完了么？”光頭委員問。

暮雨直接關掉了連線。

“你們知道，我也是一名星艦安全部隊成員，軍人的血液也流淌在我的身軀內，但是現在我們不是兩伙流氓在打架，我們的背后有我們的國家，戰略誤判將給兩個國家帶來深重的災難！即使是勝利者，也不能全身而退。我拒絕出擊，你們理解為懦弱也罷，隨便你們，我承認加強防務的必要，但是我拒絕挑起全面的戰爭！”光頭委員的頭更亮了。

其他最高委員表示認同。

“約翰遜、趙括，命令全軍，一級戰備！”

趙括和約翰遜離席。

孫立收集殘部，一陣炮擊讓他損失慘重。回頭看著邊防站的廢墟，目光里痛苦夾雜著不甘。

“撤！向東迂回十公里！”孫立的戰場經驗告訴他，如果撤退的時候走原路，半路上，炮彈就會像長著眼睛一樣追著打。這就是為什么在戰斗中，老兵的生存率遠遠高于新兵，在第一場戰斗中生存下去的人，在第二場戰斗中大多也能活著回來，這就是經驗的力量。

孫立的人損兵折將，丟下的尸體上的證件已經能充分地說明統一共和國進攻這座邊防站的，只是尋常的國防軍，而非神通廣大的冰鋒。

冰鋒此時正在向道格拉斯的前線總指揮部挺進。

“總部是什么態度？”方泉看暮雨的臉色實在是難看。

“他們在開會！開會！趙括剛才告訴我，最高委員會同意進入一級戰備，但是未授權主動出擊。”暮雨平復了一下心情。

前方大燈閃耀，一對道格拉斯軍隊迎面開來，趙樂握緊了槍把，拉開了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