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陰風峽谷
- 琴皇劍帝
- 秦皇漢武
- 4157字
- 2013-06-27 18:40:18
那陰冷的目光竟然讓這些人忍不住心頭打個寒顫,刀疤臉禁不住后退一步。這小子好重的戾氣。
張子同的眼神怨毒無比,仇恨的望著這些貪婪之人的嘴臉,心道:“雖然你們不是直接殺害我父親的兇手,但你們也是死神殿的幫兇,終有一日,我會讓你們知道什么是后悔?!?
“小子,我們也不為難你一個小孩,只要你把東西交出來,兄弟們拍屁股走人,這個地方陰邪無比,你再往前走,會死的很慘,交給我們,可以給你一條活路,怎么樣?”
張子同后退一步,正處在進谷內的拐彎之處,聞聲冷聲道:“我不知道你們所說的是什么東西。我身上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交給你們?!?
“嘿嘿嘿嘿,小毛孩,你是不知死活了?裝糊涂可不是什么好伎倆,搞不好會裝出人命來。你覺得你現在有資格裝糊涂嗎?”其中一人畏懼的看了一眼那云霧裊繞的懸崖,桀桀的怪笑道。
“左右是個死,最多大家一拍兩散,我尸骨無存,你們也休想得到你們想要的。”張子同表面上毫不示弱,實際上心里已是色厲內荏,不管怎么樣,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一個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面對生死,他做到這樣已經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
只是他心頭的仇恨已經讓他忘記了膽怯。就算是無法報仇,但也不能讓仇人得意。張子同望了望陰慘慘的峽谷,又后退兩步,踏進谷內,頓時,犀利而陰寒的谷風猶如刀削,吹得他站立不穩,身上的衣服獵獵作響。
眾人齊齊跟上一步,而后又忽的停下。陰風峽谷這種絕地早已是威名遠播,不知道有多少高手一探究竟,枉死其中,這些人想沖上前去拿下張子同,卻又怕張子同拼命跑進谷中。
雖然這些武者對付張子同這樣的普通人比捻死一只螞蟻還簡單,但萬一逼急了他跳了崖呢?表面上分谷內谷外,可這谷外的懸崖和谷內一樣的兇險。那陰風在懸崖下面可是從谷內吹過來的,從谷外掉下去了一樣的可以把人吹成飛灰。那是比罡風還厲害無數倍的陰煞之風。
眾人忌憚的望著峽谷,對張子同像是饑餓的漢子看到金黃油膩的燒雞,但是這只燒雞卻放在隨時都要爆炸的炸彈前面,那種滋味可想而知。
“小子,你真要尋死,是不是?他媽的,你要是尋死,老子成全你?!币粋€紅臉漢子一發狠,竟然大步朝張子同走去。
張子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靠著山壁,也朝谷內走去。
“小子,你夠狠,比老子還狠?!蹦侨艘姞钸B忙止下身形,不敢再前行。開玩笑,送死也不用這么急的。
“哈哈哈哈,王大膽,你今日竟然叫一個小孩子給比了下去,丟不丟人啊,干脆叫王小膽得了,這樣才名副其實?!北娙丝茨菨h子如此,不由轟然大笑。
“媽的,害老子失了面子,哼!”那王大膽冷哼一聲,又提步想前走去。
張子同不再理會此人,后退是死路一條,那么就前行!所謂無知者無畏,張子同雖然覺得兇險,感到害怕,但不像其它武者那樣對陰風峽谷恐懼到骨子里。
剛走進谷內不到十余步,陰風便帶著一股冰冷的煞氣撲面而來,張子同嬌嫩的的臉一下子變成烏青之色,血液似乎都已凝結凍僵,數息間,他的頭發已開始脫落,臉上的皮肉如同風化的巖石,竟然褪掉一層皮肉,鮮血模糊,這是煞氣入體,和陰寒之力侵蝕之后,被強勁的風刃吹刮所致。
劇痛使得張子同大叫一聲,他忽的撲到在地,帶著冰晶的身子緊貼在山巖的死角里,以此來躲避陰風的侵襲,他渾身顫抖,那股陰煞之力在他的經脈里肆虐,破壞著他脆弱的脈絡。
那十幾丈之外的紅臉漢子正行至谷外和谷內的拐彎之處,他原本不敢闖進谷內的,此時見狀不由勃然色變,臉上滿是恐懼,他忽的大叫一聲,如同見了什么害怕之物,轉身就跑。
其他人相隔較遠,看的不是很清楚,看見紅臉漢子回來,齊聲問道:“發生了什么事?看把你嚇得跟孫子似的?!?
紅臉漢子驚魂未定:“那,那,那谷內的陰風好生可怕,說什么我也不過去了。你們誰有本事誰過去?!?
“媽的,真他媽沒用,老子有中品防御玄器護身,我就不信這個邪。你們看我把那小子提來?!蹦抢虾鷻M肉直跳,鄙視的看了一眼紅臉漢子。
“???中品玄器?那可是個好寶貝,想必對付這陰風是沒問題了,這下那小子前無出路,后退無門,該束手就擒了,弟兄們也好回去交差,領取賞金了?!比巳豪镒h論紛紛,個個都是眉開眼笑。
那老胡本身境界不高,也就在元鐵中階的樣子,不過到了這個境界,身體的潛力已被開發出一部分了,那防護能力,抗擊打能力還是比較強的,何況還有元力護身。
姓胡的取出一面銅鏡,那銅鏡一尺五左右的面徑,看起來古樸無奇,背面的鎏銅黯淡無光,鏡面卻是清澈的能照見水影來。此人冷喝一聲,將元力導入鏡身,剎那間,那銅鏡竟然光華四射,散發出一股灰蒙蒙的光芒來,將其身子護在其中。
老胡大步向前,那強勁的陰風一遇鏡面的光芒,便來勢驟弱,如遇黃油一般,輕巧的滑過,只帶起輕微的“滋滋”之聲。老胡大喜,看來這谷內懸崖上的的陰風雖然只有深淵下陰風威力的百分之一,但有這中品玄器抵御,卻是足夠了。
他踏進谷內,大喝道:“小子,你交出東西,爺爺立馬救你出來,否則,此處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張子同雖然渾身劇痛,但神智尚還清醒,他臉上血跡斑斑,勉強睜開雙眼,看著十余步外的大漢,冷聲道:“做夢,不怕和我同歸于盡,有種的就來取啊?!?
張子同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然后一個翻滾,便已到了懸崖邊沿,那老胡身形如電,粗大的右手如同鷹爪,直朝張子同抓去,卻哪里還來得及?只聽呼啦一聲,只撕下半副衣襟,然后便目瞪口呆的看著張子同落入那云霧裊繞的懸崖。
“我不甘心啊,不甘心,若我僥幸未死,他日必報這血海之仇。”霧靄里隱隱傳來張子同凄厲的不甘聲。
老胡怎么也沒想到,這看似弱小的孩子竟然悍不畏死,寧死也不貪圖片刻的生機。他看了看深不見底的峽谷,忍不住身上打了個冷顫,雖然身上有中品玄器護身,但若下到谷底,卻是遠遠的不夠看,更何況這谷底還不知道有多少不可預測的兇險,若是為了斂財,連命都丟了,可是大大的不劃算,再說那賞金指不定有多少呢。想到這里,便呸了一聲:“媽的,真他媽晦氣。”
張子同落下懸崖,只聽見呼嘯的陰風在耳邊刮過,他如同大海里的一葉小舟,左顛右簸,又如同颶風中的一片黃葉,一會兒盤旋,一會兒呼啦被吹出十幾丈開外,徐徐斜著向谷底落去。
在那陰寒之風的侵蝕之下,他的衣服已化作粉末,他的皮膚也在幾個呼吸間開始變的烏青,然后變黑,再轉眼便開始腐爛。眼見他用拇指粗細的紅繩捆綁在身上的那本《太陽黃經》,在紅繩慢慢化粉掉落的時候,卻忽的散發出一股柔和的乳白色光芒,包裹住了張子同的全身。
一股陰冷的煞氣在張子同的體內橫沖亂撞,經脈像冰凍了一樣敷上了一層冰晶,血液似乎都不再流動。那四處亂竄的煞氣一經過經脈,那似被冰凍的經脈便開始出現破裂。這時,那股乳白色的光芒突然滲透他的皮膚,張子同感覺劇疼的身子里,那疼痛似乎稍微減輕了一些。
乳白色的光芒在經脈里流走,那股煞氣一遇到這股光芒便開始退縮,冰晶也開始慢慢融化。慢慢的,那股煞氣被逼到經脈一隅,濃縮成灰黑色,與乳白色的光芒對峙起來,誰也奈何不了誰。
張子同感覺到身子舒適了些,勞累加上疼痛,漸漸的,張子同陷入了昏迷。在失去神智的最后一刻,他隱約見到一道碧綠的光芒從谷內不知道什么地方朝自己電射而來,隨后一緊,身子便被拉扯過去。
疼痛,寒冷,張子同感覺身子不再是自己的了,他似乎在夢里看見自己鮮血淋漓,在霧里飄啊飄的,又似乎看見父親站在半空中凝視著自己,而母親卻在大哭大喊著什么?!案赣H,母親..”
呼的一下坐了起來,張子同頓時感覺到身子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觸目之處,是一片漆黑,外面,仍然是陰風怒吼聲。
“小子,你醒了?”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忽的在身旁響起。
“誰?誰?”張子同不僅毛骨悚然,強忍著疼痛,坐在地上手腳并用,屁股朝后面挪了挪。
“哈哈哈哈,小子,你連死都不怕,怎么,現在聽到老夫的聲音,反而害怕了嗎?”那股陰森森的聲音繼續道:“想這陰風峽谷有進無回,歷來不知多少英雄豪杰葬身于此,你一個乳臭未干,手無縛雞之力的臭小子落到谷內,若不是你那貼身寶貝,加上我舍身救你,你怕是尸骨無存嘍?!?
那聲音雖然陰森可怖,但中氣不足,不過張子同聽在耳里卻是一陣發寒。奈何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只得壯著膽子問道:“你,你是誰?”
“恩,十余年沒見到過人了,本來想把你這細皮嫩肉的小子給烤了吃了的,奈何老夫困于此十幾年,連個活物都見不到,更別說找個人說說話了。也罷,老夫就留下你陪我度過余生吧。恩,哇哈哈,這個主意不錯,真的不錯,哈哈哈哈..”那聲音蒼老中帶著一絲無奈,雖然話語陰邪可怖,但仍然透露出一股蒼涼之感!
張子同感覺自己似乎在冰天寒地里一般,除了寒冷,身子稍動一下,便如針扎般的疼痛,忍不住呻吟道:“你到底是誰?你,你想怎么樣?”
“唔,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你知不知道是老夫救了你?就是現在你也只剩下半條命而已,你經脈受損,全身寒煞之氣未除,若不是有那本破書護身,只怕你此時已成冰棍,內腑再被陰寒之毒侵蝕,你就會變成這陰風峽谷的幾粒塵埃!嘿嘿,看來是老天注定送你過來陪伴老夫的啊!”
張子同幾欲要暈厥過去,寒冷,饑餓,疼痛不斷的折磨著他脆弱的身體,他何時受過如此的切膚之苦?而這一切都是拜死神殿所賜。他渾身直顫,哆嗦著說道:“老,老前輩,只要,只要你肯救我..我,我愿意陪您!”
那陰森的聲音再度響起,黑暗中似乎感覺到他手舞足蹈的樣子:“小子,你不會騙老夫給你療傷吧?老夫功力大損,你這陰煞之毒老夫也無可奈何!不過保你不死,還是有幾分把握!也罷,你就乖乖的在這里陪老夫吧!”
黑暗中,那身影攸忽一閃,一指點出,張子同頓時覺得全身被禁錮,一道溫和而又充沛的元氣瞬間游走他的奇經八脈,破損的經脈在這股元氣的滋養下漸漸的自行修復起來。而那原本被經書莫名散發出來的無名力量逼到一隅的陰煞之氣,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又已經開始慢慢的擴散了。
那道黑影又連續點出幾指,一股更加強大的靈力傾瀉而入。張子同體內的陰煞之毒在遇到這靈力轉化的元氣下,竟然絲毫不肯退讓,反而與之糾纏不休。那黑影皺了皺眉頭,忽的大喝一聲,一掌擊在張子同的丹田之處,磅礴的元氣入體,洶涌入潮,陰毒開始節節敗退,但又似不甘,像有靈智一樣四處亂竄。奈何這元氣包裹著張子同的全身經脈,不管逃向何處,都被逼的前進不得。
慢慢的,那陰毒如之前般,偏躲于丹田一隅。黑影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然后又是點出兩指,而另一只手結出一個奇怪的手印,啪的一聲,將這手印打入張子同的體內。若張子同能夠內視,便能看到那灰黑色的陰毒,被一股白色的如同實質般的元氣所包裹,并且形成一個圓球狀,懸浮在丹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