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堡壘已經非常接近了,相比之下外圍的城墻已經是完全看不見了。
“渣滓們,我們的游戲馬上就要開始了?!彼骼状ㄔ陔x著堡壘附近還有十分鐘左右路程的時候,“我忽然改變了注意,不想那么早就離開這里了,想在這個堡壘中玩一個游戲?!?
索雷川觀察著奴隸們木訥的表情,他們聽見了這樣的事情后,還是沒太多情緒的變化,只有偶爾幾個人的臉上能夠看見一些恐慌,但也馬上就收了回去。他們生活的環境里,就是誰表露出了太多的感情就會死去的世界。
索雷川繼續說著,“從現在開始,你們都給我撒開腿了逃跑,朝著那個黑色的堡壘之中逃跑去,然后在堡壘之中找個地方隱藏起來。跑的慢的那些都會被我殺掉,都會被我化為灰燼和塵埃,一直到我殺膩了,不想殺了,才會停止對你們的殺戮。所以諸君,在我還沒有殺累殺厭之前,用盡你們所有的力氣去奔跑吧!”
索雷川是強忍著裝出這樣的氣勢說出來的,內心早就已經快承受不住這極冷之地陰霾的他連正常對話都覺得吃力了。再從內心來講的話,做這樣的事情,更加讓自己反感自己,不論這些人是否有生存的欲望或是其他,不管殺戮著那些毫無反抗意志的人類,讓自己反胃自己已經到極致了。即便自己逃出這里之后,能夠拯救再多的人,也無法洗清自己現在所犯下的罪孽了。
但自己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不能死在這里,索雷川再次堅定了這個想法。
那些奴隸們沒有動,在索雷川的話說完之后好久都沒有動,一直到索雷川再次將一名奴隸,用“原罪”化為塵埃之后,那些奴隸們才開始真正被心中的恐懼所催使了小腿邁開步伐朝著黑色堡壘跑去。極其混亂的場面中,還有著許多的踩踏,他們相信著,如果自己跑的慢了話,就會死亡。盡管不愿意用自己腦子去思考的奴隸,卻對死亡有著難以說清的恐懼和排斥。
其中有許多身體比較弱的被推到之后踩上了幾腳,就沒了氣息。他們的目中只有恐懼,只希望自己能夠活下去,甚至有一些男人,開始抓著前方的女人或者孩子,摔在地上,以此來快速前進。頓時漫天的騷動讓這里一片混亂,轟鳴的腳步聲中,混雜著孩子和女人的哭聲。相比被盜賊們冷冷地、毫無理由地殺掉,這種需要靠自己努力來換回生命的方式更加滲人。
千余人的奴隸們就這樣如同洪水般朝著黑色堡壘跑去。在索雷川十米之內卻沒有任何盜賊,他們看見索雷川就如同看見了死神,沒有膽敢靠近他一步,那種將人類化為灰燼的能力撕裂了奴隸們最后的忍耐力。
這就是人類,這就是曾經自己想拯救的人類。他們自私自利,在恐懼面前展露了自己所有的人性,哪怕自己也同樣身為奴隸,卻還要將那些比自己更加弱小的奴隸們推到,踩在他們是身體上來保證自己的存活。
在這洪潮般的人群到一半的時候,索雷川也轉向了黑色堡壘,他將再次踏進那個由污穢不堪的石頭砌成的堡壘。
在路上的時候,索雷川會結果掉地上那些已經快咽氣的人們,他們痛苦不堪,在臉上被踩出了許許多多的的血印,四肢上也多處骨折。哪怕是這樣的情況了,他們也在搖著頭,不希望索雷川來終結自己的生命。
索雷川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的目的,只是看著那些在地上痛苦猙獰的表情,想幫助他們解脫而已。在這個極冷之地,就算索雷川不結束他們的生命,他們就算在這次洪流之后還可以活下去,也不可能有人來治療他們的傷病,傷口在這個骯臟的地方會被不斷入侵細菌,最終也會因為傷口的炎癥而死亡。
“吶,艾西莉亞?!痹谀切┐舐暤哪_步聲和哭喊聲之中,索雷川的聲音并不大,“你說人死了,還可以被復活嗎?這個世界上會擁有可以把人復活的魔法嗎?”這是一句聽起來非常愚蠢的話。
艾西莉亞還是從嘈雜的聲音之中捕捉到了索雷川的語言,“我的魔王,世界上不會存在這種魔法的,人一旦離開這個世界,沒有任何途徑可以讓一個死去的人,完美地再度復活。”
“比如克萊爾就怎么都殺不死呢?!彼骼状ㄔ俅螉Z走了地上一個無法動彈的奴隸的生命,聲音里倍顯疲憊,他已經很累了。如果給索雷川一張舒適的床,他可以在十秒內就睡著。憤怒在支撐著自己的行動力,而防止被怒火完全吞噬,則需要更大的精力來保持理智。
“你愿望哪個死的人,變成那個樣子嗎?”艾西莉亞不動容顏說著,克萊爾的那個樣子甚至不如死亡。
“也是呢,那樣丑陋的樣子,沒人會希望的吧。”
看著人流差不多都快超越到自己前方去了,索雷川便不再進行清理地上的傷殘,而是跟著人群一起在走動著,在一個側身之后完全混入了人群,和他們走起一樣的步調。
其實后排的奴隸們并不知道前方的人為何而奔走,索雷川的聲音根本就沒有傳達到那么遠方,他們只是在跟隨著周圍的人在跑動而已。那些不知情況的奴隸們,馬上將索雷川他們包圍住,不要說從遠處拿望遠鏡的觀察,連進出的人,也早就分不清哪個是索雷川了。
只有看見一群暗流涌動的奴隸們朝著黑色的堡壘前進著。索雷川已經用頭巾抱住了自己白色的頭發,不知道隨著哪一波奴隸進入了黑色堡壘。
再次踏進堡壘范圍的時候,內心中產生了一股強烈的反感,心中的不安在慢慢擴散。
那些堡壘中稀疏的盜賊們,看見了如此的奴隸大軍沖過來后,幾乎都快嚇破了膽。他們甚至連武器都沒有拿起來,便逃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