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一直稱自己為惡鬼…明明根本不是這樣的…”

冬也不懂為什么他們總是說枯生是淤泥，難道只是因為她出生于那最黑最冰冷的暗海嗎？

“…你看過那么多古書，上面記載如果遇到我的對策是什么。”

枯生不著急回答他這個問題，反倒去問他。

“能逃則逃，不然自行了斷…”

冬慢慢說出這書上不知道寫過多少次的字眼，因為派來她的身邊，他專門看了每次關于枯生的戰斗記載。

但是因為活下來的人少之又少，所以記載含糊不清，根本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招式。

“這不就得了……又要下雨了…”

枯生淡淡地說著，看著沒有星辰的晚上，她的幼年在那暗海之底，也是這么望著的。

“那我們快些進屋吧。”

冬見枯生這樣，便不再提那件事情了，隨即提議道。

“…你幫我取幾塊差不多大小的石頭，我想卜一下天象。”

枯生拿起旁邊的木劍，開始在這空地畫符，她現在力量壓制到只能算算風向與雨時。

本來畫個巨大的陣法都是輕輕松松的，他們是想馴獸，是想磨去自己所有的利爪。

“好。還需要準備什么。”

冬丟了個火在一邊的火把上，隨即便去一邊的草地給枯生找去了。

他感覺和她待一起，再浮躁的心都會靜下來，一種很獨特的感覺。

“看過布陣之類的書嗎？”

枯生已經畫完了陣法，微風吹動她的衣角與發絲，她突然很想念那段曾經告別師傅后，執著一把劍尋找燼光的時期。

“看過，不過不知道你這個陣法是什么，這個起筆我從未看過。”

冬在枯生畫符的時候一直看著她，那副行云流水的樣子，像是一個揮筆的畫師。

“…你當然沒看過，這可是我自己弄的，那些名門正派的陣術總是覺得復雜就會很厲害。”

枯生淡然道，同時指了指幾個地方，示意冬放上石頭。

“這也太神奇了。”

冬看著石頭放上去后，便有淡淡的靈氣開始運行了，一副星象圖便躍然紙上。

“我以前還挺喜歡幫人卜命和姻緣的。”

枯生開始演算星象，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開始用手中的竹劍移動石頭。

“有些像個神棍才會做的事情。”

冬緊緊盯著枯生的動作，連呼吸都不敢大氣，畢竟能看到這種場面恐怕是命中無一了。

“我還做過一段時間神棍呢，戴了一個斗篷貼了個胡子坐在城墻那，給人算命算姻緣。”

枯生喜歡跟別人討論她以前的事情，不同于燼光，她無論死去多少次記憶都是不會少一分的。

所以，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才會一個都不會放過，可能這就是惡鬼吧。

“明日會有一個人來，他言語可能輕浮些，你不必在意。”

冬從枯生身上仿佛看到無數個身份的她的縮影，那正是她入世無數次的證明。

“他若來，便來。只是雨會很大，別把沾濕的傘放進屋內就行。”

枯生破開陣法，把竹劍放到樹下，便走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