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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淪陷

跟隨那個最安寧和諧的聲音,我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可是心中的那個聲音始終沒有出現,我仿佛覺得25歲的我在欺騙我,她像一個巫師,會法術,可以變出塔莎奶奶、村上春樹、白凈的男孩,還有跳舞的女孩,可以載我到任何地方,飛過美國,去過她所在的時代,她是如何做到的呢?

我照著她所說的,嘗試了一次次后來還是放棄了。迷迷糊糊間這幾天的故事在我眼睛里如火車車廂一節節開了過去。

嗚嗚——

與云霞結識了一個星期后,她邀請我去她住的地方,然后我進入了她的房間,房間很白凈,典型的公主房,我看見一臺鋼琴,桌上擺滿了各種榮譽證書和獎杯,我大致數了數,獎杯有6個,榮譽證書15個,還有獲獎的其他獎品,太多了。

云霞讓我幫她化妝,她今天有個重要的約會,她邀請我去。我問

“在哪?”

“學校后的那個雪夜酒吧。”

“可是我們還沒成年了”

“沒關系,我有熟人。”

我抿抿嘴,遲疑了會,但帶著好奇,還是隨她去了。我不會化妝,是云霞一點點指導我畫,首先卸妝水,洗面奶洗臉,再拍爽膚水、爽膚乳,畫眉毛,接著眼睛,嘴巴,忙活了半天,我們終于出發了。

我看到她緊張的樣子,今天打扮得極為漂亮,本來就美麗的樣子更顯嫵媚多姿。

“到了”她跳著拉著我的手直奔酒吧,我看見里面都是大齡的青年男女,我們這樣的沒幾個。不過云霞說,只要打扮得成熟點,沒多少人看得出我們的真實年齡。

聽到里面震動的舞步,還有夾雜酒精傳過來,我有些膽怯想逃,一個醉漢朝這邊走來,突然他醉倒在我身上,我扶著他,可他好沉。后來云霞厭惡打掉我托著醉漢的手,拉著我趕緊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后來我們走進了霓虹燈縈繞的餐桌旁,周圍光線有些暗,我們所在的餐桌是木制的,頭頂是一個拱形的亭子,亭中一位服務員奏起寧靜的小曲。云霞坐定,緊張的看著門口,我不知道他在等誰,也沒敢多問。

這時,一個帶著斜邊帽的男士,穿著休閑裝的男子走了進來。有點杰倫的范,他看見坐著的云霞,十分高興,兩個人相擁在一起。

云霞向他介紹了我,然后兩人開始寒暄起來。

云霞說“老同學,多年不見,在美國享福,都恐怕不記得我這個老同學。”

“怎么會不記得,我爸在美國投資好萊塢的電影,今年狠掙了一筆。給我平時的零用錢都是可以買下這樣的幾百個酒吧的。”

云霞表現出十分驚訝的表情。“你回來發展嗎?”

“是啊,我就打算開酒吧,就像咱們當初在酒吧里認識。我還忘不了那美好的往事啊——”

在一旁我有點作嘔,那個男士說話的氣派,眼神色瞇瞇的表情,我實在覺得他不懷好意。

“那你現在有女朋友嗎,好像聽說你有幾個呢,哪還記得小學那不懂事的事!”

“嗯,是啊,你現在也不錯呀,混得名譽都有了。我的女朋友,還行,是高富委員長家的千金,人參與了幾個片子的拍攝,這次還打算去好萊塢發展呢!”

“喔……”云霞現在有點底氣不足,不過她還是揚了揚頭說“嘿,沒什么,不就是個委員長的千金嗎?我媽是委員長,爸爸現在已經升任了。”我有些納悶了,云霞的父母我見過,不是媽媽是大學教授,爸爸是土木工程師嘛。我覺得她在撒謊,這樣的聚會實在不是我喜歡的。我借故離開了座位,真搞不懂這云霞見前任男友干啥拉上我呢。

我轉出酒吧里污濁的空氣,跑到外面。抬頭看看天空,陽光多么明媚,云朵兒多么飄逸,那藍藍的天幕上一條條杠杠是孩子畫筆涂抹的吧。

一陣風起來,我被吹到一座島上。我這是在哪里?

“這里是326小行星,曾經有個小王子來過這里,您是第二個到達我們星球的人。”

小王子,不會是圣埃克蘇佩里里的那個小王子吧,25歲的我,你在搞什么,怎么一點招呼都不打一聲,想指派我去哪就去哪,我可是有人身自由的。

雖然我抱怨著,不過我還是打量這個地方,好空曠啊,島上沒人?

剛想到此,一個人朝我走過來。

“喔唷!一個崇拜我的人來拜訪了!”那人老遠就叫喊起來。

“嘿嘿,老兄,我不是崇拜你,好吧,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到了這種鬼地方。”我對這個自以為是的家伙有點煩躁。

在那些愛虛榮的人眼里,別人都成了他們的崇拜者。

“嘿,你的帽子很奇怪。”我注意到了他的著裝的奇特。

“這是為了向人致意用的。”愛虛榮的人回答道,“當人們向我歡呼的時候,我就用帽子向他們致意。可惜,沒有一個人經過這里。”

我覺得很有趣,決定戲弄他,就說說道:“啊?是嗎?怎么個歡呼法“

于是那個人就給我示范,用我的一只手去拍打另一只手,不就是拍掌嗎,這簡單。我拍一次,那個愛慕虛榮的家伙就給我脫帽致敬。

這樣做了五分鐘,我實在厭倦了這種單調的把戲,說道:

“要想叫你的帽子掉下來,該怎么做呢?”

這回愛虛榮者聽不進我的話,因為凡是愛虛榮的人只聽得進贊美的話。

他問我道:“你和那個小王子,說了一樣的話,難道你們不欽佩我嗎?”

“欽佩你什么呢?”

“欽佩么,就是承認我是星球上最美的人,服飾最好的人,最富有的人,最聰明的人。”

我暈倒,為了得到人們贊美,他可算費神啊,過得這么單調乏味都不覺得。

我就問他,“你知道我地球上有多少人嗎?你如果到了我們地球,你也不是最,是其中一個微粒。”他搖搖頭,有些痛苦。“圣埃克蘇佩里,嘿嘿,就是那個來到你那破星球的小王子的產父,他說,‘地球可是顆不同凡響的星球!地球上有一百一十一位國王(當然沒有忘記算上黑人國王),七千位地理學家,九十萬個商人,七百五十萬個酒鬼,三億一千一百萬個愛慕虛榮的人,也就說是差不多二十億個大人。’你看看,多高的數據。不過他那是上個世紀,到我們這個世紀又翻了2翻,所以別做什么美夢吧,過幾年,我們地球人估計就要把你鏟平了。”

我看看那個可憐的,如稻草人的人更加失落了。

我呼喊著25歲的我趕緊放我回去,真不知道她為何帶我進入如此虛假而無趣的地方?

這時,島上升起一輪太陽。太陽竟然朝我眨了眨眼,并開始說話了“孩子,經過這次,可以說明你是可以抵制虛榮的,可以說你有些厭棄這樣的行為。在米蘭昆德拉《生命不可承受之輕》里講到了人類大部分的虛榮心,是一種媚俗。這種媚俗有時無法避免,一不小心人就會栽進權利、名譽的叫好聲中,自己也樂此不疲。如你的那位朋友,云霞和她的那位男友,你知道剛才你為什么受不了他們的談話嗎?因為虛偽的炫耀,各人為了標榜自己,炫耀自己的家世。有許多人也會拿金錢、權利、美貌來炫耀,當這些都沒有時,他們可以拿他們與身邊有權勢某某人來炫耀,其實這種虛榮心,可以稍加留心就會發現。”

“我明白,這是一種虛榮心,不過我覺得偶爾有點虛榮心也可以上進不少,太陽公公,您說呢?”

那輪太陽估計沒料到我會反駁他,不過那和藹的表情似乎也不在意我的無禮。“也是,誰沒有一點虛榮心,其實虛榮心與自尊心聯系是十分緊密的,是扭曲了的自尊心。記得我們原先講過幸福與自尊心水平是緊密聯系的,呈正相關。但虛榮心與自尊心是不同的,區別在是否符合客觀,是否更多來自內在。虛榮心在行動上更多是外部的觸動,過分表現自己,盲目攀比,好大喜功,過分在意別人的評價,自我表現欲強,有很強的嫉妒心理。不過輕微短暫的虛榮心是可以原諒的,你看那出生不久的小孩都愛照鏡子臭美,只愛穿漂亮衣服,在乎父母是否漂亮而不是滿臉鄒紋,在乎老師會不會給自己一個大紅花就會逞能干些事。有時虛榮心處理恰當也會成為動力。不過不可忘記虛榮心的危害,最大的危害是對自己的傷害,永遠處在自卑與自負之間,而不能客觀的評價自己。”

“恩,您講的很清晰,現在可以告訴我該怎么回去嗎?”我聽完懶懶的說。

“當你的心最平靜和諧時,就是你回去的方向。”老公公說完就消失了。周圍依舊是藍藍的天,天上有一道道杠杠,嘿,是天空呀,我回來了。

中考終于結束了,我、曉曉、天馬都順利的考進了省重點高中,當然還有那位奇女子云霞,我們還保持著關系。當初因為嫉妒接近她,自己也并不喜歡她頹廢的生活,但她帶給我的還是不同于我身邊朋友的氣質,到底是什么,我說不清楚。

因為是高中,離家也比較遠,我就寄宿在學校。每個月才回家一次,這樣反而給我更多個人的空間。到了高中,我和云霞分到了1班,她自己是在外邊租了一套房子,而曉曉和天馬在2班,他們也在學校寄宿。由于與曉曉分班的原因,加上我個人認識層面的改變,我越來越希望自己變得更加成熟點,有點大人的感覺,云霞無論衣著打扮還是行為舉止,在我看來甚過曉曉的。不過我沒有與曉曉冷淡關系,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矛盾體,矛盾體的兩面,就像我這兩個朋友,曉曉,單純簡單善良,另一邊的云霞,偏執復雜待人冷漠,曉曉,平常幾乎沒有棱角而云霞個性孤傲棱角分明。

處于青春期的我,追求個性自由是我迫切的渴望,我多么羨慕云霞可以自由自在選擇自己要的自由,完全可以不在乎周圍人的眼光評價。而我一旦越界,曉曉會像個大人一樣嘮叨你,你應該承認自己的錯誤,有時候我們需要妥協。曉曉沒有什么業余愛好,生活簡簡單單。云霞就不一樣了,她的生活很精彩,她每周都給自己安排一些活動,比如出去哪里旅游,哪里K歌,哪里見什么朋友,或者就一個人去我從未知道的地方探險。曉曉如是一杯溫開水,開水不燙也穩定,而云霞是一陣海浪,打過來,雖可能有危險,但卻痛快自由。

我一直在曉曉的世界沉浸太久,很希望自己可以有所變,變得猶如云霞那樣光鮮亮麗,雖說并不希望她那樣的虛榮心,但那份自信和勇敢,我是極想擁有的。

在往后高中的歲月里,我跟云霞交往就更頻繁了,可以說,交往的深度也更深了。

我了解到她有兩個男朋友,還有一個男孩子在瘋狂的追求她,可她對這三個男孩子一個也看不上。她喜歡自己一個人的生活,喜歡體驗不一樣的人生。她告訴我“知道我為什么喜歡打扮自己嗎?讓自己顯得更自信,也給那些男人看的,我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了解不一樣的人性。”

我很驚訝,她不是我過去看到那個淺薄的云霞,并非被虛榮心浸染了的云霞,而是有著另一番人生眼光的云霞。她的話帶給我不同的思維視角,打開我過去拘謹壓縮而靦腆的交際圈。我想,為何我不試試這樣的人生。

之后在云霞的幫助下,我從減肥開始,雖然身體不胖,但為了達到最理想的體型還是得加把勁。減肥可是個苦功夫。云霞是個聰明的姑娘,她并不建議我用網上的那種減肥藥,說那對身體都會有副作用,當然節食也是很蠢的方法。她的第一條建議是每天加強鍛煉至少在45分鐘以上,這點與我平時的健康生活安排不謀而合,當然這個過程有點長,將近2個月,這個期間我主要以素食為主,而且經常喝水。

當我體重下降后,云霞建議我做做整容吧。因為我的五官實在不太鮮明,她說韓國美女好多都是整容的。我談到我很喜歡韓國的那個宋慧喬,她偷偷的告訴我,人家也整過容,只是你不知道罷了。我頗為驚訝,我喜歡的明星也進行這樣的大手術。

“可是我爸爸媽媽不會同意的。”我猶猶豫豫,我深知我爸我媽都是傳統的人,他們要是知道我有這樣的想法非得將我打死。我不敢看云霞的臉,她的爸媽是個開明的人,她的鼻子,五官都不同程度做過整形。這一面讓我很羨慕,又有點恐懼。

“那好吧,那我們做形象改善吧!”我感覺她是個對形體美容全知全能的人,經她一打扮,我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我也欣喜自己的改變。

“不過,你的耳洞要打,還有穿的一身衣服也要換一下,太土了。”她說話就是這么不留情面,把我弄得很尷尬。不過至于為什么這么幾年沒跟她鬧翻,是因為我知道她向來快言快語,人心腸不壞。

后來,我們班的同學都感覺到我的變化,我打了耳洞,平時留著長長的頭發,略微畫了一下妝。我和云霞長長結伴一起,因此,我們常被別人議論,因為對于大部分人來說,我們有點非主流的味道。

說實話,我感覺我的著裝形象除了引起老師們恐慌外,我們大部分同學都已經可以接受了,我自己也慢慢適應這樣的改變。只是有時候會覺得這樣的打扮有些繁瑣罷了!

自從到了高中,我們大部分同學都在發生著改變,畢竟我們已是法定的成年人,不少人已經辦上了身份證。而身份證辦下來最大的好處,是我們可以自由的出入任何以前禁令未成年人的地方,比如,網吧。我們班不少同學迷上了網絡,女孩子,一個個超級癡狂,還有的偷偷見了網友。而男孩子,更多是打游戲,有些人經常去網吧通宵達旦。

由于家中安裝了電腦,我就很少去網吧,但偶爾也會去一兩次,那是陪云霞。

最近,那個遙遠的聲音又頻繁出現了,她似乎對我近期的生活頗為擔心,連續兩次給我講網絡一旦沉迷,時間長了不僅會對身體有傷害,對家庭、社會也會有不好的影響。我開始厭煩她的說教,后來她開始改變策略給我講了兩個網絡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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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小雪:

小雪,我知道你現在處在叛逆期,我們處在一個容易被工具所奴役的時代,特別是你們這些青年孩子,還沒法給自己合理判斷、果敢拒絕誘惑的年齡,總難免會犯錯。網絡本身沒有對錯,但往往是使用網絡的人異化了,是我們將網絡留給我們的東西不斷放大,在一次次放大中,一種遙遠產生的伊人在水一方的心境讓我們沉淪。當網絡投入的是情感越來越多,那就是一個無底的深淵。

紛繁的世界,魔幻的天堂,讓我們流連忘返,在苦苦掙扎與拼死捍衛,我們還是要回到現實。畢竟畫餅不能充饑,那只是一種想象,只有靠我們實實在在的勞動才能吃到真正的糧食,這就是現實。網絡上脫離現實產生的愛情也是不長久的,就像那個網絡游戲制造者說的,他只想尋到他的寶,而并非如那個女孩那樣希望有一個真實的情感兌換,你要警惕網絡里的騙局。也許第一個故事是虛構的,但那份真實的情感還是存在的,現實生活中確實有人會為網絡那邊的另一個人而死,人雖不死,卻從此心已經枯萎。那些曾經虛化的美好,開始變得單調,乏味,那份躁動、空洞的靈魂開始向往充實和滿足時,總會有一場較量,一場曠日持久的心理歷程。這就是一種開始權衡孰輕孰重的成熟,可是這個代價也是沉重的。

小雪,與其經歷這樣的一些毫無意義的網戀,為什么不從一開始就清醒呢?

這是我的擔憂,希望你一定記得,你的親人并不希望你是個活在虛幻世界的人。

十年后的自己

不過至此,我警醒自己還是保持在網絡上的清醒,免得有一些不幸的悲劇發生在自己身上。

追求新鮮刺激,依舊是年輕人的常態。云霞不僅改變了我外在的著裝形象打扮,也常帶我去一些特別場所。我從外到內都在發生改變,我的生活圈再不是過去簡單無聊的在家中看著電視,或翻著永遠看不完的小說,而開始走出來,希望結識不一樣的朋友。而在高中的同學當中,那些人的娛樂活動太讓我覺得小菜了,打打羽毛球、乒乓球,籃球,還是重復初中的那些老游戲。我們小學生不可能還做這些幼稚園才玩的游戲吧,在玩上,云霞與我有共同的想法,我們要打破常規,過更酷的生活。

于是一場冒險的游戲開始了。

我喜歡上那里酒精的味道,還有異性的目光,眩暈的色彩,跳舞,哈哈,那太有意思了,那太有趣了。

我已經學會翻墻,從宿舍里跑出來,到網吧、酒吧、電玩城去high一場,那太刺激了,做非同一般的事情,我能感受到我的血液是沸騰的,我看到我的同學羨慕的眼光,我做了他們不敢做的事,這就是最酷的生活,太棒了。

對了,我往往還是很少在宿舍的,宿舍里的女孩子平時我無法跟他們弄好關系,她們太愛惜自己,深怕別人打攪了他們未來的大學夢。特別是像我這樣的學生,雖然我曾經也是他們的一員。我去和云霞一起住,她爸給她買下了一棟房子,十多個房間,我想睡哪個都可以。不過除了有時候不太方便,比如云霞會邀請男生來住,我就覺得有些尷尬,然后跑到自己學校的宿舍。

好多次,我都和云霞去玩電動,網吧,還有酒吧,當然我們算幸運,沒有遇到什么不幸的事情,除了有一次。

那是2004年12月24日的晚上,因為平安夜,我們倆個跑到了酒吧里狂歡。酒吧有她那位老朋友,就是雪夜酒吧交談那位。他現在是酒吧的老板,云霞長長跑去那里。

“最近生意不錯吧”

“他媽的,還湊活。”

“今天看人很多,會不會忙不過來?”

那個富公子瞧了瞧云霞,又瞧了瞧我,說“你們今天要不留下來幫個忙吧?”

“什么忙?出格的事情我們可不干!”

“恩,不會,我會擔保你們安全的。你還不放心我,畢竟五六年的朋友了。”“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不是平安夜嗎,我是希望你們幫我們給每個座位的客人送蘋果,因為客人一般比較喜歡收到美女的蘋果啰。”說完,富少打了個口哨。

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云霞似乎想阻止我已經為時過晚,這沒什么好擔心的。

我順著座牌號給靠右邊的客人送去,蘋果是用小餐盤托著的。而云霞送的是左邊,那邊的客人不是很多。

我很誠懇的將蘋果送到每個人手上,直到我送到一半時,我聽見左邊走道響起了吵鬧聲。我聽到有云霞的掙扎呻吟聲,和桌子掀翻的聲音,當我走進,已經看到衣衫不整的云霞,和旁邊倒下的一位大叔,大叔額頭血流不止,云霞右手緊緊握著啤酒瓶。我看見云霞的腿部還淌著鮮血……

那個場景一直在我記憶中揮之不去,那種最酷的生活為什么會牽涉到死亡的命運。云霞在那年已滿16歲,由于故意殺人罪,被控告坐牢。

云霞走了,我的高中生活又恢復了初中時代,青春的代價總是要以血的代價才會覺醒。我這才想起那遙遠的聲音,給那個遠方已經26歲的我寄去我懺悔信。

沒想到,我很快收到了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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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小雪,

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結局開始我們的對話,你已經耽誤了太多的課程了,小雪,你知道嗎?人生如白駒過隙,如果日子都是這樣庸庸碌碌的過,我們該有多少悔恨呀。可以說我們的生命只有一次,人終有一死。

還記得《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有一句名言“人最寶貴的東西是生命.生命對人來說只有一次.因此,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一個人回首往事時,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這樣,在他臨死的時候,能夠說,我把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人生最寶貴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而奮斗。我們必須抓緊時間生活,因為即使是一場暴病或意外都可能終止生命。”

如今到了你高中,又一個人生階段,希望你記住你只有一個人生。著名散文作家周國平曾經說,他當初因為意識到自己只有一個人生,心里有些發顫,這樣唯一一次的人生,他又該如何度過,于是他思考了許多關于死亡的問題,思考死亡只為更好的找到活著的意義。他想是否在我死后,還有一個我呢?當他在哲學理解中找不到答案,作者又走向宗教和藝術中接受死亡的靈魂,只是作者最后醒悟,“宗教與藝術只能為自己編織一個靈魂不死的夢幻,這個夢幻叫信仰。”而這樣的夢會使真正為死震撼的人要相信不死,但人首先“牲畜化”(那些從未思考死亡盲信者和沒有信仰的人一樣)。作者終于明白,死是真正的終結,是一切價值的毀滅。

小雪,現在開始你人生意義的追問了。現在的你,該選擇如何度過這一生。你已經看到了一種人生,云霞的一生,她的青春將在牢獄中度過,為什么會造成她今天這樣,除了意外事故,那位客人的無理取鬧,其實更多的還是在她性格中已埋伏著危機。她的人生是一種冒險的人生,她選擇用一種動蕩不安來平衡她內心的不安,追求時尚的服飾,妝容,還有非主流激昂的生活,與各種人交往,在虛假玩弄中消磨彼此的時間。

她是很瀟灑,很自由,想干什么干什么,甚至可以擁有不可能的美貌(如整容),穿名貴的衣裳(因為有個富爸爸),跳最精彩的熱舞,與不同的異性同居。一個人的生活方式是她精神世界的投射。就像你看邁克爾杰克遜跳的舞蹈,很激烈吧,他是如何帶來這樣的興奮。通過對身體的損耗,最后因大量服用鴉片類止痛藥生亡。我們如果早些了解身體內教給我們的智慧就不會如此宣泄,大量使用我們過多的精力。我們應該學會把身體的活動控制在身體允許的范圍內。

比如你可以減肥甚至整容,打耳洞,去酒吧,干任何都可,只要你的身體機能健康,不是為了滿足一些多出來的情感欲望。朱光潛先生說,理想的生活是外部生活簡單和諧及內部生活豐富充實。為什么他要追去外部生活的簡單和諧呢,因為人身體這個機器,是有個成熟到衰亡的過程。年輕時的行為不僅是對此刻身體造成影響,而且也對未來構成威脅。我們主張盡量舒適樸素的著裝,主張進行健康簡單的娛樂活動,都是出于對未來的負責。往往人們間形成的約定俗成的習慣還是值得我們去尊重思考的,那并非是墨守成規,更多是一種生活的智慧。請學會這種智慧吧。你的好朋友曉曉,她是一個聰明的姑娘,并非你過去認為的傳統守舊,而往往在她身上有中國傳統為人處世健康生活之道。

最后依舊是那句話,聽從那最安寧和諧的聲音吧,找到后抓住它。

26歲的自己

雖然接到那個她的來信,確實很受觸動,可是要改變以前的娛樂愛好,這些習慣卻很難徹底改變,我想過很多辦法,依舊像服毒品的人戒不了毒一樣。不僅自己,我即使不去那些場合,以前因為云霞認識的那批人也會找到我。我無法擺脫,我也回不到曾經單純的自己。以往,那個未來的自己只要寫一封信,我也會照辦,現在卻是,她說的那些大道理我全都懂,可是做起來卻好難好難。我該怎么辦?

擺脫不了,真的擺脫不了!

“那就去建立你想要好習慣吧。”正在我坐在學校的石凳邊很苦惱時,我聽到一個男孩的聲音。是天馬!

“你好像能聽懂我的心似的,天馬。”我好奇的看著他。

“我也不知道,有個聲音在召喚我,它要我去學校的菊園,又指引我來到這里。接著我仿佛聽到你所有的心事,然后就很意外的蹦出那樣一句話。”天馬很無辜的說。

“我知道為什么,那是未來的我在控制你。”

“未來,不,就是我天馬。正是我天馬的意思,我剛才是跟你開玩笑的。我和曉曉都知道你很苦惱,看見你一個人在這邊,我是特意過來的。”

“其實有些話,我一直想跟你說,但因為羞澀還有男孩子的尊嚴,呵呵,有些話——”

天馬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漲紅了臉說“我喜歡你,我一直喜歡小雪。”那口氣如憋了很久一樣,終于吐出來了。

那時的我愣住了,時間就仿佛凝固了一樣,他、我、樹、石桌都在那一會凝固了一樣。我看著他,有些臉紅,轉而有些悲傷。“你是安慰我的吧,我知道你是喜歡云霞,一直都很喜歡。現在我們遭遇這樣的事,你過來同情我們的。”

“我不是,你別誤會。我是曾經喜歡過云霞,那是初中畢業之前,可是在初中畢業的時候,我發現我真正喜歡的是你。你還記得那次同學聚會嗎?”

我回憶了下,當時初中的那些男孩女孩暑假聚集在一起,終于擺脫了那恐怖的中考,大家恢復了本身的個性,比學校放得更開。連那個女強人還走過來跟我道歉呢,她談到過去她有些做法很極端,說我是她見過做好最容忍她的同桌。還有天宇,天宇還是那么喜歡看小動物,那天即使同學聚會,他還在一旁逗著他家小石頭,他當時給我敬了敬酒。并且送了我一只可愛的小熊,他頗為神秘的說,小熊里可藏著天大的秘密。我不知與否,后來小熊一直擺在我家的書桌上,可是那個秘密我一直不知道。

至于天馬,當時什么也沒給我送,只說了一句,來日方長,這小子很欠揍。當時大家一時興起,問起彼此喜歡的異性,當問到天馬時,他說“我喜歡的女生在我沒見到她時,她說見過我。”我當時沒注意,以為是云霞。

現在再回味,我有點羞澀了,他指的是我。還記得那個在走廊上,我的氣憤羞辱,可是卻成了他的美好回憶。

“所以,小雪,我知道你經歷很多,我希望你從那段陰影中走出來。我會陪你,不要試圖擺脫什么,去試圖建立什么吧,當我們把更多的精力投注在建立那個最好自我時,我們那些壞毛病、壞習慣就會全身而退的。”天馬充滿自信的揚起了頭。

“真會這樣嗎?”我膽怯卻又充滿希望的詢問他。

“是的,除了靠自己,伙伴間互助還是有必要的,我希望我能成為帶你走出來的最堅強的后盾。”他說。

“你不怕影響到你的學習嗎,我畢竟是外面混了很久了,沾染了許多壞習慣。”我依舊有所顧慮,“假如你想離開,你還是可以的,我會原諒你的選擇。”

只見天馬伸出他的手,堅定的有力的握住我,我第一次握著一個同齡男孩的手,是那么溫暖。

我被各種風氣迷失了自己,天馬在一點點幫我拾回曾經的自己,并鼓勵我建立最好的那個自己。

往后的日子里,天馬雖然跟我距離一個班,但經常直接會來我班來找我,由于天馬在同學間名聲很好,成績很好,而且還是學校校足球隊的。因此得到許多女孩的青睞,他的頻繁的來到我班,開始緩解我當初只有云霞而無其他朋友的孤獨局面,我開始有了更多的朋友。而這一切都多虧了天馬!

不過,也由于他的頻繁出現,導致一些閑言閑語。我知道他們在傳我和他早戀了,我知道謠言還會傳我怎么勾引了天馬,我們都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但憑良心說,我和天馬確實互相愛著對方,但我們約定高中階段維持普通的男女關系,更多是學習上的益友,生活中的朋友。我們約定,一起努力考上心目中的大學。為此我必須趕上他,他現在是在幫助我補上過去落下的功課。

流言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攻自破。我們還是那樣的交往著。那段日子,沒有陰雨的綿綿,也沒有愁緒紛紛,風輕云淡,很單純很快樂沒有憂傷。當然曉曉也是我擺脫那場噩夢的幫手,應該說沒有他們就沒有我現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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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小雪,

陽春三月,好日子呀。小雪,你終于從那場令你醉生夢死的泥淖中爬了出來,我已經無法用語言來打動你,只能通過你身邊的人,調動我一切神力來幫助你。其實在我過去忘告訴你,身體的智慧包括兩個部分,除了你自己的體內尋求,還有向外部尋求。

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智慧也是有限的,在做人生大的抉擇時,身體的那個最和諧寧靜的聲音會指引你,但是當你已經被各種困難纏繞,擁堵了心智時,這時就需要身邊親密的朋友過來幫你一把,有時需要我們主動接受別人的示好。

我們都是單翼天使,只有彼此擁抱才能飛翔!

佛家說一切煩惱皆出于人的欲望,你當初也是在追求自由中迷失了自己,你以為自由就是像云霞那樣想干嘛就干嘛,那不是真正的自由,那種自由會讓人很累,那是無盡的欲望。真正的自由必將是有所約束的,記得古人詩歌最輝煌時期是唐朝,那是帶著鐐銬跳舞,卻是越跳越有韻味。你穿名牌衣服、化妝,是在追求外在的虛榮,而去網吧、酒吧、跳迪斯科等未成年人禁令的地方是在尋找被別人欣賞的虛榮。

這是我過去低估你的地方,過去你和云霞在一起,我看見你很厭倦她和她前男友逢場作戲,我以為你是個沒有虛榮心的女孩子。后來才知道,你的虛榮心呢隱藏在一個不易察覺的地方,不僅我甚至你自己也不知道吧。你其實一樣的渴望別人的目光,異性還是同齡人,你不是在用他們認可的方式而是采取一種極端的方式,你以為你在避免媚俗,但是你在避免媚俗的內心中有著你渴望得到認可的虛榮心。形式不同,其心理是一致的。沒有人沒有虛榮心,當你想在他人面前隱藏缺點而更多表現優點時,這就是你的虛榮心,或者是你的虛偽。真正沒有虛榮心的人,是那些對自己有客觀評價,真實表現自己的人。做真實的自己,他們不會妥協于任何機構,但這樣的人很少。所以作為你,我不要求你退掉虛榮心,但你一定要退掉那些已經給你造成傷害的虛榮心。我說過,虛榮心基本上每個人都有,它很可怕,處理得恰當也許會成為動力,而看來虛榮心這次差點毀了你。

對于你和天馬的關系,我覺得你們處理得很好,這次的行動,你有一個好的幫手,能接受善本身也是種善,預祝你們的愛情能在未來開出甜蜜之花。你看,在學生戀愛方面,我可是個很開明的大人。我很高興你能在自己走不出的時候,接受他人的幫助,并且已經能不在乎他人的閑言閑語,這點很重要,因為人生總有低谷,在人生低谷時能伸手幫助你的人是你值得感恩的人,而那段時間別人也會用異樣的眼光看你,也許把你看得很低,但你一定首先自己要有信心走出來。你還是你,只是經歷的更多而已,你還是過去那個善良對未來堅持探索思考的女孩。

想法-判斷-行動,遵循這樣的思考。建立正確的認識,對過去自我的反思,對錯有自己一個判斷,并對判斷做出行動,這就是你。我可以自信的告訴你,你的未來會越來越好的,加油!

26歲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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