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搬離了月的家。走之前留了一些錢。然后住進了寺院。
每天煮茶誦經、參禪悟道。
寺院里的主持常常與我談話。這樣的對話讓我覺得清醒。
“你有什么放不下的?年輕人?”
“有些人有些事。”
“都過去了嗎?”
“過去了。”
“過去的意義就是要忘記。”
這段對話我常常會想起。后來我懂了。過去的意義就是要忘記。
主持煮的一手好茶,常常無事的時候教我煮茶。
我也常常幫助寺院做一些事,做齋飯、掃院子、整理一些佛籍。
也常常有人上寺院拜佛,求平安、求富貴、求錢財。
主持每每看到就會對我說:“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但是,看開了其實我們什么都沒有。”
主持還常常對我說一句話“隨遇而安。心安就好。”
我在墨脫整整住了一年。
一年期滿。我想所有人告別。
主持慈悲的看著我說:“施主。心安就好。心安就好。阿彌陀佛。”
我背好行李上路。走的時候我去看了顧遠舟,我看著墓碑上的照片說:“我來看你了。你在那邊還好嗎?我準備走了,離開墨脫了,會想我嗎?想我的時候來夢里看看我吧。顧遠舟。”我笑笑。也許此刻我才是真正對顧遠舟的死釋然了吧。
我走的時候,月的家人過來為我送行。月沖向我的懷里說:“姐姐,你要走了嗎?不再回來了嗎?”
“會的。姐姐會回來的。”
我最后的一個謊言。墨脫。我不會再來了。終生都不會來了。
我突然想起了我和劉嘉敏、齊凱軒的約定,我們曾說要每年都來一次墨脫。可如今,前往的卻是我一個人。
我準備返回到那座有莫良羽的城市了。因為我只剩下他一人了。
當我踏上那條回家的路的時候,我覺得我有一個家了。
我來到那座城市的時候是傍晚,天還為黑只是是這座城市陷入朦朧的狀態。
我推開門。發現門沒鎖。我走進我闊別了兩年的家。發現一切如舊。好像我走的這兩年似乎什么都沒有變過。
我每個房間都尋遍了都沒有找到莫良羽和小箏。
他們去哪兒?不在了?
隱隱約約我聽見一個小女孩像風鈴一樣的笑聲。
我向門口看去。站在門口的莫良羽和小箏也同時看向我。
兩年了。我終于見到了我的家人。
小箏快速跑過來抱住我哭著說:“媽媽,媽媽,你是媽媽嗎?媽媽,你終于回來了,小箏好想你。”
心里最柔軟的部分被這個孩子抽打著,媽媽答應你,以后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對不起,小箏,原諒媽媽。”
小箏在我懷里哭著,后來哭到嗓子啞了才揉了揉紅腫的眼睛說;“媽媽再也不離開小箏好不好?也不要離開爸爸了好不好?”
“好。媽媽答應你。媽媽再也不走了。媽媽要陪著小箏還有爸爸。”
這兩年來我辜負這兩個愛我的人。
愿從今以后的歲月,有你們我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