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翁,對,還有姚翁!”
在栗賁把結(jié)果告訴自己的妹妹栗妃的時候,栗妃突然大叫了起來,“除了金王孫,還有姚翁也知道真相。當年可就是因為他的判詞,王娡才入的宮?!?
“妹妹啊,沒用的?!崩踬S無奈的搖頭,“沒有當事人的對質(zhì),王娡完全可以否認。別忘了,王娡可是走的館陶公主的路才進的宮。不管館陶公主知道不知道這事,她現(xiàn)在必須保王娡,否則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你確定你能打得贏他們的聯(lián)手么?”
栗妃聽得直跺腳,“那也不能就這樣便宜了王娡那賤人。你去找姚翁,只要他答應告發(fā)王娡,他現(xiàn)在是殺人犯,為了保命,肯定會合作的?!?
栗賁翻了翻白眼,姚翁不說,自己會死。如果說了,全家都可能會死。他有那么傻嗎?
見到哥哥沒反應,栗妃急道,“你趕緊去啊。我現(xiàn)在就去找太后。就算沒證據(jù),就憑那歌謠,太后也不會讓來路不明的人當皇后的?!?
栗妃這是要畢其功于一役了。
“那我試試吧?!笨v然沒什么把握,但栗賁為了自己的妹妹也得去試試。
姚翁被抓之后,身為姚翁忠誠信徒的王娡第一時間表示關心。因為身份地位,不便出宮,便派來田蚡作為代表帶去了誠摯的問候,雖然當天晚上被郅都給攔在了門外,但定案了之后,郅都也就不再阻攔田蚡的探望了。
來到中尉府的栗賁在得知田蚡來過的消息后,暗道不好,迅速沖進了牢房。
然而,栗賁還是來遲了一步。
姚翁已經(jīng)羽化飛升,得道成仙了。
這很正常啊,他本來就是半仙嘛。人家來人間就是來歷劫的。如今經(jīng)歷了生死大劫,再次回歸天庭,這一點也不奇怪的,是吧。
是嗎?是這樣嗎?
“啊呸。”
栗賁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玉皇大帝就算瞎了眼,也不會讓姚翁這樣的人位列仙班的。
中尉府的大牢里,栗賁面對的是一具沒了靈魂的尸體。
而長樂宮的大堂里,栗妃面對的確實館陶公主的口水。
在栗妃剛把那首歌謠遞給竇太后,還沒來得及告狀的時候,坐在一旁伺候母親的館陶公主率先開噴了。
說的無非就是之前應對竇太后的解釋。但那些話是對著母親。如今對著栗妃,意思雖然還是那么個意思,但說出來的話可就沒那么好聽了。
兒媳婦和親生女兒吵架,而且還是詆毀另外一個兒媳婦。
選擇幫誰,這并不是個問題。
從長樂宮落荒而逃的栗妃,回到了飛翔殿,然后栗賁正好從宮外回來了……
聽到了哥哥栗賁帶回來的不幸消息,栗妃砸了整個飛翔殿,表示了對金王孫和姚翁的沉痛哀悼。
漪瀾殿,王娡認認真真的剪了一塊方方正正的白布,然后又鄭重其事把白布仍舊了火盆里。過了好半天,直到白布完全燒成了黑灰,王娡才抬頭擦了擦眼角。
“弟弟,我想你去趟槐里,找下……”
“不行!”
王娡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田蚡快速打斷并否決,“這次我們雖然絕處逢生,但事情并不會就這么簡單就結(jié)束。誰也不知道,暗中還有誰盯著咱們?!?
王娡仍舊不死心,“可是,俗兒……”
田蚡勸道,“姐姐,咱們不能有一點差池,否者不會像這次這么幸運的。”
王娡低聲嘆氣道。“好吧,我聽你的。這次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到現(xiàn)在還心驚肉跳的呢?!?
“姐姐和我那外甥吉人只有天象?!碧锿`開懷大笑道,“要說這事啊,還多虧了一人?!?
“誰?”
“韓焉啊。”
“說起這孩子?!蓖鯅退伎剂税胩欤矝]找到合適的詞來形容,只能似是而非道,“我總覺得這孩子有些特別?!?
田蚡好奇道,“怎么說?”
“當初皇上封他做膠東王伴讀,他卻突然生病了,結(jié)果就是韓焉拿到了膠東王手里的一百馬蹄金。”
“后來打了李海得罪了栗妃,雖說被我給救了。可奇怪的是栗妃從此就沒找過他的麻煩,這可不像栗妃的作風?!?
“還有之前,他給陽信講了好些個女英雄的故事,結(jié)果竟然帶著陽信從平陽侯那得到了一座院子?!?
“最后就是這一次,竟然能無意間撞破這種事情。你不覺得,所有的事情,看似無心之舉,實際上的結(jié)果卻都對他有利?”
田蚡低頭沉思,這些事情有些他知道,有些他不知道。自然沒法向王娡那樣體會深刻。
“姐姐是不是想多了,他就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而已。”
“不!”王娡緩緩的搖了搖頭,“我覺得我并沒有想多。事實上,陛下可能早就看出來了?!?
“陛下?”
田蚡有些驚訝姐姐怎么會聯(lián)想到皇上。
“你說當初陛下為什么讓韓焉給徹兒當伴讀?”
對于韓焉給膠東王當伴讀,對外的說法是韓焉救了膠東王。事實上,王娡和田蚡都知道事情的原委,韓焉當初只是利用了膠東王的身份,去救一個小奴隸罷了。
“你是說陛下,那個時候就看出來韓焉的不同了?”
“嗯。”王娡嚴肅的點了點頭。
“我覺得你還是想多了?!碧锿`搖了搖頭,他實在是不覺得韓焉有什么特別之處。
說韓焉,韓焉到。
“不好了,娘娘不好啦?!?
韓焉再一次沒做任何通報,風風火火的直接沖了進來。
王娡和田蚡對視了一眼。
我屮,這聲音,這場景,怎么就那么的熟似曾相識呢……
這一次,王娡沒有怒氣沖沖要轟走韓焉。
田蚡也是耐著性子,溫柔的詢問,“怎么了?”
韓焉沒理會田蚡,而是悲傷的看著王娡,“娘娘,你的事發(fā)了?!?
王娡聽得心驚肉跳,心中如同吊著一塊大石頭,“什么事發(fā)了?”
“你嫁過人的事啊。”韓焉理所當然道,“整個長安城的人都知道了。”
王娡還沒反應過來呢,田蚡急吼道,“你說清楚!”
“這個。”韓焉將一只竹簡遞了上去。
田蚡接過來一看,然后遞給王娡。
王娡看著竹簡上刻的那首歌謠,心中的石頭哐當落了地,砸的她怒火飛起,咬牙切齒道,“你說的就是這個!”
“是啊是啊。”韓焉理所當然的點頭,“整個長安城都傳遍了呢?!?
田蚡和王娡面面相覷,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
“娘娘,這歌謠雖然寫的很隱晦,但是我還是破解了它的意思。它說娘娘你當初拋棄了丈夫兒子才進了宮,它還說將來膠東王還要當皇帝呢?!?
韓焉見兩人半天沒動靜,急忙道,“娘娘,娘娘,趕緊想辦法啊,要是讓皇上知道了會殺頭的。我是膠東王伴讀,皇上肯定也會殺了我的。”
要不是田蚡攔著,王娡現(xiàn)在就想殺了韓焉。你特么的當著我的面,跟我聊關于我是二婚的問題?
田蚡無奈道,“你放心吧,這是假的?!?
“假的?”韓焉瞪大了眼睛,然后又長舒了一口氣,“那太好了,我不用死了。”
接著他又說,“娘娘,寫著歌謠的人太可惡了,咱們要不要把他揪出來?”
王娡用一個字回答了韓焉,“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