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前,韓焉不卑不吭的站在韓則他們面前。而韓焉的身后,十六個小男孩,四個一排,站成四隊,整齊劃一的站在韓焉身后。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一根齊眉棍。
見過爺爺帶兵的韓則,竟然從這群小孩身上看到了跟軍隊一樣的東西。
韓則滿臉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韓焉,似乎是第一天認識這個弟弟一樣。
“或許,我從來就沒真正認識過這個弟弟。”
灌強一眼就喜歡上了這群小家伙。早就把自己被困在陷阱里的糗事忘得一干二凈。
“韓則,怎么說?”
因為帶頭的韓焉,所以,夏侯頗率先問了韓則的意思。
曹壽怒道,“有什么好說的。一群污爛乞丐,竟然敢偷襲我。全都打殺了,扔河里。”
“曹少爺,我身為侯門貴子,我這些小兄弟雖然身份卑賤了點,但也不是你家家奴,是你想打就打,想殺就殺的。”
韓焉挑釁的看著曹壽:有本事你動手試試?
打殺幾個小乞丐,曹壽不在乎,但是韓則還在這里,他不好對韓焉怎么樣。
“韓則,你再不管好你弟弟,可別怪我不給面子!”
先是被夏侯頗質問,現(xiàn)在又是曹壽。韓則臉上也掛不住了,“焉弟,這到底是不是你干的,給我說清楚!”
“我可什么都沒干。”
韓焉一推二五六。
灌強笑道,“小焉兒,別說山上的陷阱跟你們沒關系哦?”
“陷阱是我弄的。”
韓焉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不過還沒等大伙開口,韓焉又突然不斷的搖頭惋惜,“我們是用來抓禽獸的。可惜一個禽獸都沒抓到,陷阱還被你們破壞了。哎,那可是我們廢了好幾天才布置出來的呢。”
韓焉滿臉委屈。
曹壽才不相信韓焉的鬼話,反駁道,“你們分明是故意的,就因為上次我搶了你們的野鹿,還打了一個不聽話的。”
“什么?”
韓焉突然驚訝的喊了起來,“你堂堂侯爺之子,竟然搶小乞丐的食物?這……這也……這也太……”
韓焉的一連三個“這”,讓曹壽忍不住要給韓焉一馬鞭。
夏侯頗抓住了曹壽的手腕,制止了曹壽的沖動,“我們的食物和水也是你偷的?”
韓焉如同被人猜到了尾巴,跳腳道,“我們這有吃有穿的,怎么會偷你們的東西呢。沒憑沒據(jù)的,夏侯少爺可別冤枉人啊。”
韓焉的話剛說完,中間茅屋里,突然竄出來一個小女孩。小女孩跑到露天搭建的廚房處,從地上撿起一個東西,又迅速跑進了茅屋。
眾人看得嘴角抽搐,那分明就是韓則的水囊。
韓焉的嘴角也跟著抽搐,這尼瑪,能有點智商么……
跑出來的小丫頭片子名叫果兒,名字還是韓焉起的。
韓焉不要臉的解釋道,“那是我的,我在家里的時候,就從大哥那借來的。”
眾人看向韓則,韓則明知韓焉說謊,但也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這時候,只能幫親不幫理。
“老子做事,什么時候要講證據(jù)了!”
曹壽沒耐心了舉著馬鞭,指著韓焉道,“我說是你就是你。就算不是你,老子要教訓你,你也得忍著。”
“啪。”
還沒等曹壽動手,韓焉已經(jīng)高高躍起,一巴掌打在了曹壽的臉上。
“嘴巴干凈點,你是誰老子?”
本來韓則想要開口指責曹壽,打罵韓焉沒事,可張口閉口老子的,辱罵的可就是整個韓家了。
可讓韓則沒料到的是,韓焉比他果斷多了,也膽大多了。
不僅韓則懵逼,其他人也懵逼了。
被韓焉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掌摑的曹壽捂著臉頰大吼道,“給我打,全都打死。”
曹單跑上前準備動手了。
在夏侯頗的眼神示意下,夏侯家的人也跟了上去。灌家的人也想跟著上去,卻被灌強制止了。
韓則則是在一旁旁觀。
這次弟弟做的有些過火了,讓他受點教訓也好。吃點教訓可以,但是想要傷害韓焉,韓則自然不會繼續(xù)袖手旁觀。
夏侯家和曹家一共三個家奴。
三個大人,對上十六個小孩。
夏侯頗礙于身份,不屑動手。曹壽則率先一鞭子往韓焉身上抽。
韓焉不躲不避,反而身手拽住揮過來的馬鞭,用力一扯。
曹壽腳底不穩(wěn),整個人朝著韓焉俯倒了下來。
韓焉抬腳,正中曹壽胸前。還未俯倒下來的曹壽又被踹的后仰。
夏侯頗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曹壽。
被韓焉踹的氣息紊亂的曹壽,好不容易順好了氣,離開夏侯頗的攙扶,只是這胸口仍舊疼的厲害。
而他們的三個手下也被十六只棍子打的狼狽而逃。
“集合!”
韓焉一聲令下,追著打人的十六個小孩,迅速回撤,站立。重新變成了四排四列的陣型。
曹壽知道,在灌強和韓則袖手旁觀的情況下,自己討不了好處。
這群小孩明顯被訓練過。而韓焉剛才的那一腳,曹壽知道,自己打不過他。
“這事沒完!”曹壽氣急敗壞道,“韓則,這件事,你最好別插手。”
“別傷我弟弟,其他的我不管。”
韓則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我也不摻和。”
灌強見曹壽看向自己,連忙搖頭。他內心深處,還想幫韓焉呢。
曹壽叫過來鼻青臉腫的曹單,“回去叫人!拆了這茅屋。”
“憑什么!”
說話的是卒兒。有了剛才那一戰(zhàn),再加上有韓焉撐腰,卒兒對官宦子弟,少了幾分恐懼。
曹壽很想說,“老子拆你幾間茅屋不需要理由。”
可一對上韓焉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曹壽就有些心虛。
曹單提醒道,“少爺,咱家的莊子就在邊上。”
曹壽一聽大喜,“這里也是我家的地?”
“這里可不是你家的土地,曹少爺,讓你失望了。”
太和山下確實有曹家的莊子,但韓焉蓋房子的時候,就特意問過衛(wèi)青了。這里屬于無主之地。
曹壽怒道,“就算不是,我也讓他變成我家的。”
剛才已經(jīng)試過不講理了,結果被打了。現(xiàn)在他打算從“理”上入手。
如果直接叫來一幫人廢了韓焉,韓家恐怕也不會答應。
只要不是撕破臉皮,光著膀子硬上,誰都不能指責自己什么。這樣,就算是韓頹當?shù)情T質問,曹家也不怕。
堂堂正正玩,玩死他。
給自己的慘敗找了如此一個借口之后,曹壽帶著曹單趾高氣昂的走了。
不過韓焉還是看出來了曹壽的色荏內茬。
這種紈绔子弟,除了用身份來壓人,沒多少別的本事。
當自己的身份壓不住對手的時候,就會學著父輩們,利用各種政治手腕來打擊對手。這種東西估計是從祖輩的基因里遺傳過來的。
韓焉就怕曹壽撕破臉,不按規(guī)矩來。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這幫小家伙。
被打的曹壽都走了,其他人也不多留。
韓則給了韓焉一個警告的眼神,也走了。
韓焉知道,自己回去之后,還得過爺爺那一關。
“給你們一個任務,一天十二時辰的盯著曹壽,給我盯死了!”
韓焉給十四個小孩下了命令,同時告誡他們,只準遠遠的盯梢,不準靠近。一切以自身安全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