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帆沒有告訴伊莉雅真相，也未和塞拉提起，知道撒旦這件事的，只有先前猜出的莉潔莉特。

無論是贏還是輸，終究要離開眾人，他沒的選擇，只能做個過客。

不過其實只是縮短一點時間而已，從者幾乎不可能長久處于現世，總會有分別的時候。

或許伊莉雅等人早已有所心理準備，只是從來不愿提起罷了。

相處的時間并不長，陳帆卻很喜歡這樣的環境。

他靜靜地站在城堡頂部，感受著冬日里刺骨的寒風，突然有點害羞。

想起當初說要稱王稱霸，去見各個老婆的心情，早已蕩然無存。

真正的，當置身于這些痛苦的世界中時，他并未想稱王，也不想去見所謂的“老婆”。

更不想冷酷的為提升實力而無惡不作，也不愿做個好人去拯救所有人。

他只想去做能做到的事情，抹平心中的遺憾，拯救那些想救的人，殺掉那些想殺的人。

活的隨心所欲一點，自私一點。

現在又多出一個目的，即為他想要知曉真相。

第一次殺人，并非是卡巴內，而是實實在在地殺人時。

感到了一絲躁動。

沒有猶豫，也有沒惡心，相反卻很熟練，仿佛就該如此。

十幾年的安穩人生，有種假象的味道。

陳帆有點恍惚，他不確認自己到底是誰，開始懷疑起所有…

“主人，好了嗎？你這樣下去，別說2000字，4000字都能弄出來。”系統悠悠說道。

開始懷疑起所有事物，包括所謂的系統，或許根本就是一張網。

編織住自己的網。

“主人，夠了，話說你這是報復吧？關我什么事？”系統顯然不想再聽。

陳帆嘆一口氣，緩緩說道：“阿統啊，你非要用2000字而不用兩千字，簡直比我性質還惡劣。”

“主人，跟你溝通真難。”

“謝謝夸獎。”

時間不早了，今日便是紅a所說的決戰日，陳帆早已做好準備。

“御主，你看這是什么？”

他懷中抱著某個可以用只或者條來形容數量的生物，朝伊莉雅笑道。

“狗狗！”伊莉雅驚呼。

當然這次并不是在喊陳帆，而是稱呼他懷里的可愛小狗。

陳帆在半夜的時候就再次偷偷出門過，然后通過不那么正當的手段弄回來一只狗。

雖說手段不正規，但卻是正規寵物店弄來的，很健康也很活潑，就是天太黑看不清，隨手一抓抓了只哈士奇有點坑。

當然也不是白白偷來的，先前他就去找過遠坂凜要了幾顆寶石，作為現金擺在寵物店收銀臺上，希望店員能搞清楚這些寶石的價值。

看著伊莉雅歡呼雀躍的神情，陳帆覺得自己這趟去的還有蠻有意義的，至少沒出現家里已經有你了，你和它只能留一個的情況。

他蹲下身子，將懷里的幼犬輕輕放在地上，讓其無助地站在地上，最后朝伊莉雅跑去。

“哇！”

伊莉雅也蹲在地上，一把接起它，不停地撫摸其小腦袋，開心道：“以后你就叫小狗狗了！”

陳帆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在地。

沒想到伊莉雅取名字的風格這么落后，比什么汪汪和喵喵還過分，如果狗有思維的話，一定會痛苦出聲的吧。

可惜狗沒有，所以她抱起的這只小家伙并未感到難過，而是相反很開心地搖著尾巴，像是接受了小主人的安排。

“陳帆大人，一家不容二狗。”莉潔莉特目光如炬，開了一句有些味道的玩笑。

還真給陳帆猜中了，老的掉牙的你和它只能留一個的梗。

然而他沒有發飆，而是站起身來伸個懶腰，隨即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聽上去很傷人的玩笑，卻是目前最好的理由。

本該傻傻的伊莉雅，這時卻反應過來，似乎像是聽懂莉潔莉特所言之指。

她看著懷中的小家伙糾結片刻，然后一狠心跌跌撞撞地跑到陳帆身邊，將其遞給他，不舍之情盡寫臉上。

“小狗狗不要了，我要大狗狗！”她很認真，也無比堅定。

陳帆這才明白過來，怪不得給這家伙起名叫小狗狗，原來大狗狗是自己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六味地黃丸的原因，他總感覺伊莉雅的腦子似乎都被重鑄了，根本就變成一個小屁孩，啥都不懂。

“御主，莉潔莉特開玩笑的呢，哪有一家不容二狗的道理，這么大的城堡，別說二狗了，開個養狗基地都不成問題。”陳帆耐心解釋道，這次換做他摸了摸伊莉雅的頭。

伊莉雅卻轉頭看向莉潔莉特，清澈的眼眸浮現出詢問的意味。

“正如陳帆大人所言，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莉潔莉特淡淡道。

伊莉雅這才放下心來，抱著新家庭成員一蹦一跳，隔了好久才平復興奮的心情。

“我要去讓塞拉看看，還得給小狗狗安排個住的地方！”心智不足10歲的小女孩，總是想讓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的喜悅。

伊莉雅帶著小家伙朝城堡深處跑去，漸漸消失在剩余兩人的視線內。

對于陳帆來說，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見面，但考慮到她的特殊性，終究是沒有很好的道別。

“撒旦很強嗎？需要抱著這種必死的態度？”莉潔莉特仍舊面癱。

陳帆搖搖頭，憑空喚出惡靈纏身短劍形態，將其背在身后，說道：“無論是生是死，我都會離開這里，這不是我能選擇的。”

午后的陽光有些刺眼，透出窗戶撒在城堡內，而其中的兩人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么。

還是陳帆先開的口：“不管怎樣，從者本就會離去，現在不過是提前一點而已，我要走了，事后替我和塞拉告個別。”

自從柳洞寺的事情過去后，他就沒怎么見過塞拉，卻依稀能察覺到，對方在刻意躲著他，完全讓人搞不懂狀況。

“本以為像你這樣神奇的家伙，說不定會有什么辦法留在這里，沒想到最終還是躲不過命運嗎？你走吧，剩下的交給我。”莉潔莉特再一次露出微笑道。

笑的很僵硬很勉強，難道是太久沒笑過導致表情有點凝固？要不要指出來？陳帆暗自嘀咕。

結果在他的注視中，莉潔莉特張開雙臂，輕輕地擁抱一下陳帆，隨后松開。

“就當是大家給你的最后祝福，一定要贏，說不定在未來我們還會再相遇。”莉潔莉特再次說道。

陳帆愣住片刻，然后轉身離開城堡。

“我怎么可能會輸。”

誓言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