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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膝腰炸絲

  • 援明傳
  • 不必嘗
  • 3037字
  • 2023-09-30 23:28:37

隨著他拔出短刀,狙擊手萬分確定,這就是偽裝在人群里的清兵。

扳機扣動,子彈在人群的中間劃過,精準(zhǔn)的擊中了清兵的眉心。

頭顱爆裂,腦漿四射!

突發(fā)的變故,讓在他旁邊的民夫們一陣驚叫,當(dāng)看清倒在了血泊中的清兵時,有幾個人反應(yīng)了過來,跟隨著逃跑的少年狂奔出城。

接應(yīng)他們的江陰義兵,先給每人塞上一個饅頭。

后面還在發(fā)愣的民夫見毫無危險,也撒腿往城外就跑。

城門后的清兵一陣呼喝大罵,卻不敢追出來。

更不敢露出身形射箭,戰(zhàn)壕距離他們實在太近,出去就是送死。

城頭上的清兵聽著底下的動靜,悄悄的探出了頭,‘嗖嗖’的聲音響起,才冒出小半個頭的清兵,立即被打爆。

他們只能瑟縮在墻垛邊,再也不敢露頭。

四個城門前,陣陣的戰(zhàn)鼓聲響起,雄壯激昂。

到了傍晚時分,汪有義率領(lǐng)的兩萬江陰義兵也抵達了鎮(zhèn)江,更增漢家軍威勢。

夜幕降臨,一束束白光在城門口來回梭巡,讓原本指望在晚間做些小動作的清兵們,滿臉的絕望。

天剛黑透,趁著月亮還未升起。

一小隊勁裝戰(zhàn)士身著迷彩,臉上涂黑,在電筒白熾的光芒掩護下,悄悄的摸近了東門被轟開的缺口處。

刀光微微閃爍,看押著百姓的幾名清兵,同時被軍刺洞穿了咽喉。

那些纏繞在百姓脖頸上的繩索剛被解開,兩邊城墻之上就傳來了清兵大聲的呼喝。

帶隊的方成漢沒有絲毫猶豫,端起機槍,朝著城墻上面就是一頓掃射。

勁裝小隊?wèi)?zhàn)士也不含糊,壓制住兩邊城墻上清兵。

被救的平民,可能是因為長時間的沒有進食,身體已經(jīng)虛弱到了極點,相互的攙扶中依然走的踉踉蹌蹌。

行動實在太過緩慢。

見方成漢已經(jīng)開火,在外圍等待接應(yīng)的江陰義兵,手持木盾一擁而上。

城墻上的清兵也反應(yīng)迅速,陣陣箭雨朝缺口處拋灑。

城下頓時痛嚎悶哼之聲不絕。

所幸江陰義兵已經(jīng)沖進了人群,把木盾頂在頭頂護住了眾人。

方成漢左胸中了一箭,兀自端著機槍,壓制城墻上的清軍,掩護著眾人緩緩撤退。

第二輪箭雨又至,‘噗噗’聲中,戰(zhàn)士們接二連三的中箭。

后續(xù)的義兵已經(jīng)全部抵達,把受傷的戰(zhàn)士扶起,頂住盾牌有序的撤離。

人數(shù)實在太多,清軍的每一輪箭雨拋射,總有幾枝鉆進人群之中。

痛呼聲時有響起,但大多數(shù)中箭者俱咬牙強忍。

所幸木盾護住了要害,這點傷勢,對于醫(yī)護營來說,只能算比較棘手,但并不致命。

她們有酒精、有繃帶、還有少量的抗生素。

于這個年代而言,受傷即等于死亡,軍隊中缺乏系統(tǒng)的醫(yī)護,即便配備了郎中,對外傷也大多束手無策,懂一些的會使用烙鐵燙傷,燒酒消毒等辦法,之后就是各憑天命。

一旦傷口潰爛發(fā)炎,幾乎就是十死無生。

終于撤退到了安全地帶,花二娘的醫(yī)護營也全體出動。

一切都還算順利。

幾經(jīng)蹂躪的鎮(zhèn)江城物資緊缺,幾無火藥,漢軍八旗也甚少配備槍炮。

這才能輕輕松松救下這么多人。

雖然己方大多負(fù)傷,所幸并不致命。

前期戰(zhàn)斗,醫(yī)務(wù)營沒有出手的機會,今晚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

盧傳廷二話不說,帶上了膠皮手套,準(zhǔn)備親自操刀。

他當(dāng)然不是醫(yī)生,但是見識,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可以比擬的。

況且!船長會主持安排船員們進行各種演習(xí)。像如何對付海盜,如何滅火等等。

當(dāng)然也有如何急救和如何自救。

把所有受傷的人全都抬進了醫(yī)護營,手術(shù)室中白熾的燈光打開,第一場外科手術(shù),在一群半懂不懂、半知不知的冒牌醫(yī)生中展開。

方成漢,有幸成為了第一只小白鼠!

盧傳廷把醫(yī)護營里業(yè)務(wù)能力頂尖的十幾個人,全都叫來觀摩,他才拿起了泡在酒精里的手術(shù)刀。

為了讓小白鼠放輕松,盧傳廷摘下了口罩朝他咧嘴一笑,方才重新帶上。

這讓本就緊張的氣氛,平添了幾分恐怖!

方成漢不愧是條漢子,推辭之間,言辭鑿鑿!

“屬下卑賤之人,怎敢勞煩少帥,親自為我療傷。”

盧傳廷輕輕拍了拍他,言語中滿是安慰。

“不要緊張,我也是第一次,若是太疼了,你就喊出來!”

方成漢依然不能接受。

“少帥千金之軀,豈可為末將作此污穢之舉,萬萬不可!”

盧傳廷笑容可掬,眼中興奮的神色,暴露了他內(nèi)心不可言傳的特殊癖好!

“方將軍,莫要多言,既來之、則安之,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方成漢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嚇的。

推辭不過,只好依言躺下。

盧傳廷割開箭枝邊的衣服細(xì)細(xì)查看,箭頭入肉寸半,大約四五公分左右。

盧傳廷眼眸一瞇,笑著說道。

“方將軍之皮,不同凡響,箭枝擊穿后已經(jīng)乏力,這點深度,就不打麻藥了,方連長你忍著點!”

方成漢也不知道麻藥是個什么東西,取箭,當(dāng)然只能忍著點。

讓護士們把止血帶扎緊,銳利的刀鋒劃破皮膚,順著箭頭的鋒刃,慢慢的往下延伸。

一旁的花二娘,用干凈的藥棉蘸去鮮血。

四周包裹箭頭的血肉被分離,盧傳廷提醒了一下方成漢,示意他要準(zhǔn)備拔箭了。

其實這種的疼痛,對于方成漢而言,并非難以忍受。

長時間生活在惡劣環(huán)境之中,或者經(jīng)常性受傷的人,對痛覺的感知會降低許多,而忍耐力則會上升。

只有生活條件優(yōu)渥、被呵護得無微不至的人,才會對疼痛異常敏感。

隨著箭枝拔出,方成漢也只是悶哼了一聲,并無多大的反應(yīng)。

把溢出的鮮血擦拭干凈,花二娘遞過來一塊毛巾,示意方成漢咬住。

方成漢不屑的搖搖頭,居然還能開口講話。

“不用,這點痛咱受得住。”

盧傳廷不由對他豎起了大拇指,老夫敬你是條漢子。

他把傷口翻開,用鑷子夾住了藥棉,沾滿了酒精幫他消毒。

方成漢一瞬間被劇痛淹沒!

感覺如有萬千鋼針在胸口處爆開,全身的筋脈仿佛都在被大力撕扯。

扒皮抽筋,大抵不過如此。

他身體控制不住的震顫,雙腿更是挺的筆直,斗大的汗珠一瞬間溢滿了腦門。

“啊!”

終于...忍不住痛呼出聲。

盧傳廷示意大家把他摁住,端起杯中剩下的酒精,一股腦澆了上去。

小白鼠一陣陣的抽搐。

眼珠泛白,嘴唇顫蕩之中,溢出了點點白沫。

盧傳廷取過針線,細(xì)細(xì)的縫合,然后再敷上傷藥,包上紗布。

大功告成。

又和大家詳細(xì)講解了一番,他所知道的外科知識。

比如,一定要注意檢查是否有傷到了動脈,傷口是不是在大血管附近等等。

條件簡陋。

十幾個手術(shù)室的燈全部打開,觀摩了一遍的年輕姑娘們,就要親自動手,先把腿部中箭的抬進來練練手。

一直忙到了半夜,所幸都不是傷在要害,除了一個人大出血外,其余的都還算順利。

相比于這個年代的醫(yī)療條件,這種生還率,簡直堪稱奇跡。

第二天依舊繼續(xù)架鍋造飯,引誘城里的潰兵或者民眾來投。

可清軍防范嚴(yán)密,原先的箭頭也經(jīng)過了改造,拋射時殺傷力大增。

連日來收效甚微,這讓眾人很是沮喪。

直到第四日凌晨,天將亮未亮之時,鎮(zhèn)江北門出來了一隊清兵,約有百余人,高舉著雙手朝著孫德勝部走來。

搜身后確定這隊人是真心投降,孫德勝才把他們的領(lǐng)頭之人送來了南門主帥軍帳。

這是唯一一批成建制投降過來的清軍,盧傳廷自然要親自過問。

看著跪在面前的清兵,他緩緩開口。

“你叫什么名字。”

見到主帥問話,那人趕緊壓低了身子回道。

“啟稟將軍,奴才名叫夏永毅。”

盧傳廷繼續(xù)問道。

“為什么投降。”

那人跪倒在地,似有些悲戚,緩緩說道。

“回將軍,我等并非李成棟部屬,兄弟們早就斷糧,李成棟不但不給糧食,還逼著我們?nèi)プ瞿切╇缗H之事,押著民夫們?nèi)ザ麻T。”

“我們實在活不下去了,所以就借著夜間值班的機會,把李成棟的狗腿子們?nèi)繗⒎盘映龀莵怼!?

盧傳廷盯著這人說話的神色,知道真假參半,活不下去是真的,殺翻李成棟部,多半是吹牛。

又問道:“那你是屬于清軍哪一部的?”

“稟將軍,奴才是孔有德麾下。”

盧傳廷撇撇嘴,孔有德也不是什么好鳥,但既然已經(jīng)受降了此人,也不好再追究,于是抬抬手說道。

“別跪著了,起身吧,說說李成棟部在城里的部署。”

夏永毅站起來,可依然把腰彎的很低。

盧傳廷看著他這副恭順的模樣,不由的想起了后世人們,嘲笑滿清大臣們的朝服,都是后腰和膝蓋處最先炸絲。

看樣子這多半是真的,卑躬屈膝久了,可不就是后腰和膝蓋處的布料。

磨損的最為嚴(yán)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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