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是個男人,她一定不會虧待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可惜,她不是,而她們,美麗的容貌下,不知是怎樣的一顆心,她們同在白王府里,注定了她們是敵非友。
“妹妹,見過王妃姐姐,向王妃姐姐請安?!币豢谕暎暵晲偠?,如黃鶯啼叫般動聽,聽得溫柔一陣愜意,卻是眼神如霜。
溫柔做出一個虛扶的動作,笑道:“妹妹們不必多禮,都請坐吧?!?
“屬下見過王妃。”在三位夫人之后,夙夜上前行禮,“稟王妃,音夫人道是昨夜感染了風寒,今日身有不適,著屬下來向王妃傳報,她今日不能來敬茶以盡禮?!?
“那便讓她好生歇著,別再染了什么其他病。”溫柔冷聲道,這就是所謂的下馬威?想要向她顯示她在王府里的地位?
“大管事,這兒沒你什么事了,你先退下罷,我和妹妹們好好聊聊?!?
夙夜點頭應是,轉身退下之際,溫柔看到他的眼神逡巡了一下,心下不禁有些了然他為何會親自來為音夫人傳報。
“不知我們這個時辰來,可有打擾到姐姐?”首先問話的王茹敏,聲音淡雅,極是溫柔好聽,令溫柔不禁將目光停在她身上。
人不可貌相,溫柔相信的,始終是這句話,容貌再姣好也只是表面。
“無事,反正我在這府中也無事,妹妹們當多和我聊聊才是,妹妹們進門得比我早,當是我向妹妹們學習?!睖厝嵴f得委婉,微微笑著,卻是仔細觀察著每個人面上的表情。
也不知是他們掩藏得太好,還是她們真的是尊敬她這個王妃,一字一句,均大方得體,沒有絲毫敵對的意味,絮絮叨叨地她們扯著些溫柔上一世從來沒有說過的話題。
然,溫柔卻注意到,瑜夫人從始至終都只是安靜地坐在一邊,沒有多余的話,偶爾淡淡一笑,微微點頭,不若其他兩位夫人那般有說有笑。
敬茶也沒有出任何岔子,三人皆是十分恭敬地向她敬上一杯茶,好似真的對她坐上正妃這個位置毫無異議一般,可是,溫柔卻不相信她們的心底真的如此臣服于她。
溫柔不想再與這些表里不一的女人們多費唇舌,只道自己昨夜沒有休息好,打發了她們。
三人依次告退,瑜夫人仍舊走在最后,只是,在她在踏出門檻的瞬間,回頭望了溫柔一眼。
那是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雪停的時候,已是日落時分,冬日的天,夜幕總是降臨得很早。
溫柔很是畏寒,那是因為十歲那年接受組織的訓練,在雪地里和野狼搏斗,在冰湖中潛游,那樣一個漫長的冬天,她以為她就要捱不住了,看著一同成長的同伴一個個倒下,她將整個下唇都咬出血來,她發誓,她要活下來,連著同伴的份一起活下來。
終于,她成功了,她活下來了,也自那時開始,她開始獨立地去完成組織交給的任務,可是她從沒有想過,她掏心挖肺對待的組織,竟是手刃她的人,她怎么也想不到!
那時開始,她就落下了病根,一到冬日,就十分畏寒。
“?!绷菭t里的炭火燃燒著,突然一聲火花迸濺的聲音,站在門廊昂頭望著蒼穹的溫柔,攏了攏身上的大氅,轉身回屋。
好在白王爺對待每一個入府的女人都不差,一應物什都有,可是又不臨幸任何一個夫人,卻是為何?溫柔又開始忖度這個素未謀面的丈夫。
“王妃?!睖厝岵胚M屋,尹兒就從院外小跑而來,“稟王妃,瑜夫人在院外求見。”
瑜夫人?溫柔思忖片刻,朝尹兒輕輕擺手,“讓她進來吧。”
片刻之后,一名丫鬟著裝的女子施施然而來,沒有了腰間的環佩叮當,卻也依然有別樣風情。
“妾身見過王妃姐姐?!辫し蛉顺瘻厝嵛⑽⒏I恚版磉@一身打扮而來,實是不想引人注目,還望姐姐見諒?!?
“哪里話,妹妹請到屋里坐罷?!睖厝嵛⑽Ⅻc頭,不管來者何意,且探了再說,“尹兒,上茶。”
“不知妹妹深夜前來,可是有要事要說?”溫柔看著坐在她對面的瑜夫人,她手中茶水的霧氣氤氳在她姣好的容貌上,仿佛一朵出水芙蓉,迷蒙而迷人。
“王妃今日可見過溫顏姑娘么?”瑜夫人抬頭望著溫柔,不忌諱不閃躲,眸子嫵媚而明亮。
“妹妹這是何意?”
“妾身只是想和姐姐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并非是妾身想要挑撥離間?!?
“妹妹可是看到了什么?”否則她不會無緣無故跟她說這些。
“昨夜我未眠,在府里走走,瞧見溫顏姑娘手里端著熱湯從煙水閣急急跑出,神色慌張,卻又……嘴角含笑?!辫し蛉苏f完,低下頭呷了一口茶。
昨夜嚴無離在房中和她說話的時候,她就察覺門外有人在偷聽,她不過是不想打草驚蛇罷了,卻不知,竟是溫顏,沒想到,她的動作倒挺快,她就知道,溫心不會是真正出于關心她而把溫顏送到她身邊。
“多謝謝妹妹提醒?!睖厝岫⒅し蛉?,“妹妹是否真的想要挑撥離間,姐姐還是看得出的,只不過,妹妹和我這些,目的何在?”
她不覺得無緣無故,瑜夫人會特意在夜里跑來和她說這些。
“姐姐,許我幫你。”瑜夫人站起身,走到溫柔面前,竟直直跪了下去,神情堅決。
溫柔蹙眉,也并不急于讓她起身,從今日她看得出,瑜夫人對她并無敵意,但也并不代表可以為她所用。
“說罷,你想要我許諾你什么?”無非是想要從她這里得到她想要得到的。
瑜夫人抬頭,目光如炬,“許我離開白王府!”
“我不過是初來乍到白王府,其他的三位夫人,任何一個都能幫到你,為何你要找上我?我不過是個背負了罵名無處可去的女人而已?!彼?,她要離開,也要洗掉這一身的罵名,光明正大的離開。
“可是妾身看得出,姐姐和她們不一樣?!?
瑜夫人字字有味,讓溫柔揚了揚嘴角,伸手扶起了跪在面前的瑜夫人,瑜夫人也不推拒,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