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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一道剌令鎮河妖

河洛城東,有河流淌而過,名為遇龍。

相傳在無比久遠的歲月前,有位仙人路過此地,在河畔遇見一條真龍,仙人與真龍坐而論道,引發天降瑞光,三月不散。

……

夕陽里,一身樸素道袍的陸楨蹲在河邊柳樹下,屁股下墊著一張小板凳,手里握著一支麻線搭竹子粗造濫制的釣魚竿,正在興致雀躍地垂釣。

在他身后不遠處,站著一個讀書人,一身白衫,很是溫文爾雅。他早已過而立之年,快要步入不惑了,可是他看起來還很年輕,甚至有些眉清目秀的神態。

或許,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來形容他,也無不可。

微風輕拂,河面微漾,柳條淺晃。

讀書人攏了攏飄動的袖口,目光離開陸楨手里的釣魚竿,望向河對岸的原野,那里有牧童吹笛,笛聲悠揚,是當地老少能祥的鄉曲。

他無比熟悉,能分辨出每一個音符,甚至能倒背如流。

此時,他依然認真聆聽著,十分專注,十分享受。

騎牛的牧童漸行漸遠,牛影和人影融為一體,化作一個黑點,消失在原野上。

那悠揚的笛聲也變得飄渺起來,最終隱于天地間。

可是讀書人依然神情專注,仿佛耳畔有笛聲縈繞,久久不散。

陸楨感覺到天地間正在發生的微妙變化,嘴角露出一抹淺笑,搖頭輕嘆,余音繞梁還能這么用?

讀書人收回目光,又望向上游的河面,看著那些星星點點順流而下的白帆,輕聲道:“一笛破寒渚,千帆湊夕陽。”

陸楨莞爾,搖頭笑道:“溫進士不愧是才高九斗。”

這個讀書人,原來是湖畔書院新晉的九斗進士,溫蘭亭。

聽到陸楨的稱贊,溫蘭亭臉上露出自嘲之色,輕聲道:“然而在下卻是作不出‘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這樣的妙句來,說起來,在下卻是不如那位徐良兄弟。”

陸楨有些無奈,連他也沒有想到,徐良那小子有出口成絕句的才能,此時竟然引得文名如日中天的九斗進士溫蘭亭自愧不如,這要是傳到外界去,肯定要震動天南七州。

“徐良小友是一個奇人,有時候的確很出人意表。”陸楨不是在安慰溫蘭亭,而是真的覺得徐良這個人很有意思。

溫蘭亭知道陸楨的意思,溫聲問道:“在下沒有記錯的話,道長那一脈向來喜歡有意思的人,為何這次沒有招其入門,對道長來說,楊府并不成問題。”

陸楨聞言,搖頭苦笑,眼里閃過無奈之色,想到當日在城西破廟里,他拼了老命請下祖師爺相助,破開混沌虛妄,窺得天機,結果讓他大失所望,不禁又重嘆幾聲。

溫蘭亭是個聰明人,見狀便不再多問。

他知道這位陸道長是一位奇人,一身六甲奇門妙術的造詣極高,距離踏足登峰造極境界也只是時間問題,此時言及那個徐良時,有如此神態,顯然是早已對徐良用過了道門妙術。

忽然,天光微暗。

陸楨和溫蘭亭齊齊轉頭,遠眺西邊那座大山,只見太陽已經墜入山峰后方,卻始終不落下去,仿佛掛在那里似的,無數道金光從山峰兩側溢出,融入天地之中。

“來了。”陸楨輕聲道。

溫蘭亭沒有說話,只是腳下邁步,到了陸楨身旁。

下一息,天地間仿佛震動了幾下,兩人面前的河水無聲無息地漲高,速度很快,兩三個呼吸間,就已經漲高了五六尺。

詭異的是,河水并沒有漫過河堤,灌入田野平原里,在兩側河堤上,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河水,不讓其為禍四方。

唯獨陸楨手里的釣魚竿抖動得很厲害,頻率很高,而且魚線繃直,幾乎要崩斷,魚竿彎成了圓弧,幾乎要折斷,仿佛釣到了一條大魚。

呼~啪!

突然,水面翻騰起巨浪,瘋狂地拍打束縛住河水漫延上岸的無形力量。

陸楨的身體猛震,屁股下的小板凳噗的一聲粉碎,化作齏粉,隨風飄散。

“孽畜,敢爾!”陸楨冷喝,站起來,抬腳就是猛跺地面。

咚咚咚!

他連跺三腳。

天地間仿佛有神人擂天鼓,沉悶厚重的聲音傳入河水里,里面頓時傳出怒吼聲。

陸楨冷哼,張嘴噴出一口精血,落入河中,然后奮力提起釣魚竿,待到魚線即將露出水面時,又是猛力下壓,把釣魚竿當作長劍,刺入河水里。

嗤!

河水瞬間出現一抹嫣紅,然后如潑墨入水一樣,迅速擴散,染紅了一整段河面。

河水里再次傳出怒吼聲,充滿了瘋狂。

驀地,四野里響起嘶鳴,數道凌厲殺氣出現,向陸楨淹沒而去。

陸楨沒有理會。

溫蘭亭此時動了,眼眸開闔間,一只眼睛里各飛出一個金色的大字,因為金光太盛,看不清楚是什么字,只見一個字化為金色劍身,一個字化為金色劍柄,合在一起形成一把金色的大闊劍,對著天地間就是一劈。

剎那間,劍氣縱橫,席卷向四周,以無匹之姿摧毀了所有出現殺氣。

嗡!

金色大闊劍懸在陸楨頭頂上,不斷嗡鳴著,如天神俯瞰,巡視人間。

“好劍!”

陸楨笑了笑,然后探手抓向虛空,口中舌綻驚雷:“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剌!”

話音落下,他的掌心里就出現了一個陰陽八卦,神符居中,兩側各有一條陰陽魚環繞,首尾呼應。

他踏前一步,將手掌按進河水里,瞬間,掌心里的那個陰陽八卦沖出,朝著河中某處鎮壓而去。

——

龍王廟附近,一塊農田里,有中年婦人正在田壟里拔花生,她的男人死得早,留下她和四歲大的兒子相依為命。像她這樣的貧苦人家,男人就是家里的頂梁柱,男人若死了,活著對她和兒子來說都是一種困難。

不過,她林帶娣可不想認命。她每天起早摸黑,幫人做衣衫,替人放牛放羊,農活忙時就給人收種莊稼,總之,她什么活都愿意干,只為了能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和兒子。

眼前這一塊花生地,是男人留給她和兒子唯一的財產。老天爺今年賞飯吃,她這半畝地花生收成不錯,除了留下一部分自用外,估計能賣到五貫銅錢,有了那些錢,在今年的大年三十那天,她就可以給孩子做一頓好吃的了。

眼下她著急著收完花生,是因為答應了隔壁三嬸,這幾天要過去幫忙收割莊稼,而花生到成熟后,放地里越久,是要影響收成的。

“小虎,你乖乖坐在那里別亂跑,等娘收完花生,就回家給你做玉米糕。”她趁著抹汗的功夫,回頭對坐在田埂上的兒子笑道,所謂的玉米糕,其實是別人家打玉米時濺射到地面上的玉米粒,被她撿回去磨成了粉,再用那一雙巧手變成兒子眼中美味的糕點。

眉清目秀的小孩很乖巧地應了一聲,等他看到娘親轉過身去,埋頭干活時,他立刻轉頭望向不遠處的龍王廟,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得很大,奶聲奶氣地道:“娘,水淹龍王廟了……”

“傻孩子,別亂說,這天又沒有下大雨,河水怎么會淹了龍王廟呢,對龍王爺可不能不敬喲,得求龍王爺保佑,你快高長大,平平安安。”林帶娣沒當真,頭也不抬地含笑說道。

“咦,河水又退走了……”小孩看著古怪的河水,想說又怕娘責怪,想了想,他爬起來,邁開小腳,搖搖晃晃地向龍王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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