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聽到月夕突如其來的詢問,被“唬”的一愣,隨即又覺得十分有趣,便故意問道:“明姑娘覺得本王該用什么禮來答謝?”
月夕輕笑一聲,說道:“上一次在南苑我讓你喚我一聲姐姐,你卻是不愿,如今我讓你再喚我一聲,便當還了我的救命之恩,如何?”
她這番話出口,在場的眾人全都愣在當場。吳亦可心中不解,卻只以為這位姑奶奶是久居深谷,不識世間人情,便一臉苦笑,低垂著頭全當沒有聽見。李昭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月夕,又看了看朱高煦,心中著急,自己的救命恩人對郡王如此無禮,若是郡王怪罪,自己定要以命相求,換的恩人生機才是!
當日在南苑,月夕讓朱高煦喚她一聲姐姐時,李昭已然昏迷不醒,自是不知前情!
葉承瑾卻是知道的,所以葉承瑾并沒有李昭那般吃驚,但他心中那股怪誕的感覺更加明顯。月夕為何如此執著于讓朱高煦喚她姐姐?難道她不知道高陽郡王的報答是千載難逢、千金難求的?若是錯過這一遭,便再無機會。更何況讓朱高煦喚她姐姐,這般對郡王不敬,豈不是得不償失?!
葉承瑾目光爍爍地盯著月夕,看著她就那么坦然無懼地看著朱高煦,脊背挺直如竹,目中含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她面對的只是一個普通平凡的來客,而非這北平城中高高在上、掌人生死的高陽郡王朱高煦。
朱高煦一雙虎目微闔,掩蓋著其間的精光,直視著月夕的目光。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仿佛就此凝結,在此諸人無不是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他們。半晌,朱高煦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明姑娘真是好膽魄,可惜我朱高煦上面也有了兩位嫡親的姐姐,下面還有一位孿生妹妹,卻是不能再認明姑娘為姐妹了。不過......”他看著月夕的目光中竟然流露出一絲遺憾的神情,莫名地竟覺得有一絲愧疚,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不過我已為明姑娘準備了一份禮物,希望明姑娘會喜歡。”
說罷,示意葉承瑾遞上一個錦盒,那錦盒方不過尺,闊僅盈掌,其上雕花層疊,十分精美。月夕并未接過,只是目光疑惑地看著朱高煦,問道:“這是什么?”
朱高煦道:“此乃阜成門內一處宅院,明姑娘久居深谷,未入凡塵,本王為姑娘置辦這處產業,以便姑娘在北平城中有一落腳之處。對了,這宅院正在葉宅隔壁,若是姑娘以后為葉老七治病,也就更加方便了。”他這話頗有些調侃之意,一旁的葉承瑾頓時心里一緊,生怕月夕懷疑是他的主意,看著月夕搖了搖頭,解釋道:“我......我并不知道。”
朱高煦笑道:“這是本王的心意,葉老七并不知情,明姑娘不用多心!”
月夕螓首低垂,再抬首目光已是冷了下來,說道:“郡王殿下倒是大方,不過我本是江湖中人,用不著這奢華宅院。”她轉身看著李昭,說道:“李軍士也請收回謝禮,當日救你,不過是因為你與阿瑾有同袍之誼,你若要謝,便謝阿瑾吧。”
說罷,不再看朱高煦三人神情,轉身便欲離去。
“且慢......”
“阿夕......”
朱高煦與葉承瑾幾乎同時出聲。月夕停住腳步,冷冷問道:“郡王殿下還有何事?”
朱高煦走到月夕跟前,抱拳鄭重地施了一禮,說道:“明姑娘請勿生氣,本王這廂給你賠禮了。”他從懷中取出一物遞上,道:“先前本王只是開個玩笑,請明姑娘不要介意。此乃本王母妃親筆所書請貼,邀約明姑娘明日至府中一敘,母妃要親自向明姑娘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