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在北平府最上檔次的酒樓---福樓大擺宴席,遍邀親信好友,一來為慶賀劫后余生,答謝眾人拼死護主之恩,二來也是向那群刺客的幕后主人傳遞信息,無論那人是否來自東宮,他朱高煦都沒有當縮頭烏龜的打算。
他這般招搖,燕王聽到耳中時,意外的竟然沒有阻止,而是對長史金忠說了五個字:“此子最類我!”
高陽郡王邀人做客,自然是不需要他親自操辦的,早早的請柬便已經被派了出去,也收到了各家的回復。只有月夕的這一張,朱高煦想要親手送出,以表對月夕救命之恩的重視。
葉承瑾并不知道月夕是住在吳亦可的府上。前陣子雖日日想見,但湯池之中,除卻反饋治療的結果,難有其他交流的機會。恰逢第二療程結束,月夕發覺葉承瑾的恢復情況并不如逾期,便暫停了后續治療,所以葉承瑾便已有數日未曾見到月夕了。
“她時常在八寶堂坐診,也不知今日是否在那里。”葉承瑾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朱高煦搖頭道:“我來你這里之前,便已派人去過八寶堂打聽,說是已有幾日未曾過去坐診。”他頓了一頓,轉頭看著葉承瑾狐疑地問道:“葉老七,話說你也與這明姑娘相處了這許多時日,難道就一點消息也沒有探聽出來?連她在北平城中住在何處也不知道?!”
葉承瑾看著對面目光爍爍的兩人,心頭一陣心虛,輕咳兩聲說道:“明姑娘與藥王谷頗有淵源,那八寶堂的吳亦可對她十分尊敬,雖不清楚什么關系,但事事以她為先!”他說到此處,突然腦中靈光一閃,說道:“吳亦可必然知道她的住處,說不定就住在他的府上也未可知!”
朱高煦點頭認可道:“有道理,就把這請柬送去吳府,我想吳亦可還沒有膽子將本王的請柬隨意處置!”他這話倒是真話,朱高煦的請柬上印有燕王府的徽記以及高陽郡王的花押,在這北平府內,除了燕王夫婦還有世子朱高熾外,再也沒有比他的請柬更為矜貴的了。
所以當吳亦可見到請柬時,十足的嚇了一跳,絲毫不敢耽擱地親自將請柬送到月夕的院中。月夕親啟火漆打了開來,只見上面寥寥數語:“南苑之劫,幸得援手;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明日日中,福樓設宴;虛席以待,萬勿推辭;望子之來,幸甚至之!朱高煦。”
月夕看著那燙金的請柬上力透紙背的墨書,想著這人與這字倒是相配,心中高興,暫時放下了葉承瑾的事情,讓苗苗準備了筆墨,當著吳亦可的面回了四個字“謹如約至”。
吳亦可也不敢多問,便又匆匆地當了信使傳信去了。
月夕把請柬重新捧到手中,仔細地端詳著那請柬封面的徽記和花押。她再一次確認,那是她記憶中的徽記,那是記憶中每一次從北平送至應天宮中的物品上都會印著的徽記。而那個花押,是她與朱高煦同在應天時一起設計的,那是一朵玉石雕刻的花朵被火焰一樣的葉子托舉著,暗含著他二人的名字在其中。如果徽記和花押是真實存在的,且與她的記憶一模一樣,那么是不是說明她的記憶就是真實的呢?她,終于要確認她的身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