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出走,是在被他母親,淋漓大罵一場之后。
上官陌光對我說,虎牙離家出走了,一整天沒有回來,他的家人都紛紛出去找虎牙了。我聽后,由驚訝轉為震驚。上官陌光見我十分著急,便說,凡哥,我們也幫忙出去找一下吧。我仰起臉,看著此時的上官陌光,應了一句,這茫茫人海,去哪里找?
上官陌光微微的笑了下,像是知道什么一樣,便說,你跟我來。我莫名其妙的和他下了樓,跟在他的身后。當時,赤城的天色已黑。那黑色,如藍墨般,浸染整個赤城的天空。
兩個人腳步匆匆,路過涂滿圖案的紅磚墻。走過赤城曲曲折折的巷子。我終于知道上官陌光要帶我去什么地方,是赤城橋的銀河邊?;⒀涝浾f過,他喜歡那里,喜歡那里沒有喧囂,喜歡那里寬闊如野。
到達目的地后,上官陌光和我不言不語,都急切的想找到虎牙。在走到銀河的一個支流點,我和上官陌光遠遠的便看見,落寞而坐的虎牙。秋日的風,在這如野的堤壩,顯得更加放肆。衣服被風,吹刮的作響。我與上官陌光默默的坐在他的身邊,上官陌光在他左,我在他右。他抬頭看我們兩個,沒有說話,低下了頭。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了句,有什么事情是過不去的呢,至少,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上官陌光怯懦的說了一句,我們回家吧,天已經黑了,你的父母會著急的?;⒀朗曂纯蓿憦卣麄€堤壩上空,與秋風相拼刺。
他哭累了,眼神咸淡下來,目光不再充斥怒火。也難怪,一件自己深愛的東西若是失去,也會心如刀絞。又何況是強迫別人,戒掉一種從小摯愛的習慣。我雖不知道,他此時的感覺,但是,至少能從他痛苦的表情中看出,他種種的不愿,卻也無可奈何。
虎牙還是跟我們回家了,三個人落魄的樣子,像是行尸走肉。在夜幕完全落下的赤城,顯得有些單調。將進入巷子,遠遠便聽到警笛聲,聽得有些瘆人。進入巷子口后,虎牙家閣樓前,停著一輛亮著警燈的警車,周圍是一些居民群眾。上官陌光,虎牙和我相互對視。
在圍堵的那些群眾中,突然冒出一句,他們在那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焦灼在我們的身上。火辣辣的,像是要站不穩(wěn)一般。
我忘記,那天的我,是如何在眾人的目光中逃脫的,也忘記了在總是一臉嚴肅的父親的追問下,我是怎么回答的。我只記得,那天虎牙的母親,緊緊的抱著虎牙,拍打著他的后背。淚水浸濕了虎牙的肩膀,而虎牙,也緊緊的抱著他的媽媽,放聲痛哭。
我和上官陌光,怯懦的站在閣樓的墻角下,伴著夜色,眼中飽含淚水。那是我第一次,被感動的哭泣。即使,內心中的確會有些害怕。我想,上官陌光那么容易便哭的少年,一定被這樣的場景,帶領到了另一個世界。
為了此事,我和上官陌光,被來訪的兩位警察做了筆錄。我一五一十的,說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其中一個與我總是一臉嚴肅的父親年紀相仿的中年警察,夸獎我小小年紀,便樂于助人的舉動,值得表揚。其中的一個警察,與我總是一臉嚴肅的父親相識,交談之中,甚是親密。
他還把手腕佩戴的一條手鏈,送給了我,讓我繼續(xù)努力。也是從那次開始,我以欺負人為驕傲的性格,得以收斂,且是非常喜歡幫助人。那條黑色線繩的手鏈,對于我來說,有些太大了,我的手腕又太細,所以一直被我珍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