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梆”他輕輕叩了幾下木門。

“吱吖”，門開了一條縫隙，一個中年婦女探出頭。

看到是周有為的時候，她眼里閃過一絲厭惡，“哦，是有為啊，你是來找張老師的吧，真不巧，他暑假回鄉下了。你是有什么事？用不用留個口信？”

周有為雖然落魄，但并不傻，相反他還很聰明，不然怎么能從小讀書都霸占著年級第一名呢。

中年婦女眼中的厭惡自然被他捕獲了，那冷淡的語氣也已經表露了主人的態度。周有為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刺痛，擠出一個怯怯的笑容，“師娘好，我過來就是想請張老師再幫忙確定下我的成績，他幾號能回來，我可以等幾天的。”

“鳳環，你干嘛去啦，水壺都燒冒了”，一個略顯埋怨的中年男聲從里面傳到兩人耳中。

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然有些尷尬，周有為咬了咬嘴唇，“師娘，那我先回去了，過幾天再來找張老師吧。”

伴隨著腳步聲，大門唰的被全部拉開，“鳳環你在這探頭探腦干嘛呢？”

一個帶著眼睛的中年男子站在那婦女身后，當他看到門外的周有為的時候，詫異了一下。

“原來是有為來了啊，你怎么不請人在家里坐坐。有為，來來，屋里坐。”

周有為坐在凳子上，雙手緊緊的抓著衣角，有些局促。

中年婦女嫌惡的捂著鼻子走開了，她看向張老師的眼神帶著深深的怨氣。

張老師裝作沒看到，手起刀落殺了個西瓜，遞給他一大塊。

“天熱，吃塊西瓜解解暑。”

“謝謝老師”，周有為貪婪的吃了一大口，冰涼的西瓜入肚，感覺整個人也清醒了很多。

“有為，你來找我還是因為成績的事？”看著大口吃瓜的周有為，張老師像是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

周有為一口咽下嘴里的西瓜，“張老師，我今天又去查了......再說了，當時報名的時候整個學校就我一個人報考的海州大學！這里面肯定有哪里搞錯了！”

張老師專注的咀嚼著嘴里的西瓜，面有難色，“有為啊，不是老師不幫你，實在是你的情況我已經打聽過了，確實是沒考上啊。老師知道你平時學習很好，這次發揮失常肯定不甘心，但是你也不能一直死揪著不放啊。這樣吧，你要不考慮復讀一年，我跟學校申請下，看能不能減免你的學費？”

“老師，這里面肯定是有問題的！您幫幫我好不好，您也知道我家里的情況，如果考不上，家里已經沒錢供我復讀了！”周有為雙眼通紅，越說越激動，甚至作勢要跪下。

張老師連忙起身按住周有為，他緊鎖著眉頭，似是有些不忍，字斟句酌似的擠出一句，“有為，你還小，有些事情是擰不過的。老師也沒辦法。我只能想辦法幫你申請點補貼，你還是再讀一年吧，以你的成績，明年考個重點大學沒問題的。”

張老師雖然說的隱晦，周有為卻是立刻明白了，他慘然一笑。

他雙拳緊握，因為過度用力，指節已經發白，指甲刺破了皮膚，血珠無聲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