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薄情
- 狂王神妃
- 飛宇宇
- 3495字
- 2018-08-22 18:08:09
夏夫人的看著這滿目瘡痍的府第,目光無比平靜,似乎她的心里,已經(jīng)掀不起任何波瀾了。她從小就長在溫柔富貴鄉(xiāng)中,錦衣玉食,尊貴無比,誰曾想到人到中年,卻落了個兩手空空的下場。
“夫人,外面冷,回去休息吧。”那侍女勸道。
“剪風(fēng)。”夏夫人冷冷地說,“你跟了我這么多年了,至今未嫁,如今卻落了個現(xiàn)在這種地步,我對不起你。我還有點貼身的首飾,你不妨拿去,回鄉(xiāng)做養(yǎng)老之用吧。
剪風(fēng),是夏夫人昔日的陪嫁丫頭,雖然談不上什么貌美如花,但是也絕對有幾分姿色。可是,她一直跟著夏夫人,至今未嫁。這么多年來,她早就看淡了世間的一切,并不相信什么情愛。夏太師那么愛二夫人,為了自己的前途,不也是選擇了犧牲她嗎?看多了丑陋的事情,讓剪風(fēng)早已經(jīng)心灰意冷,只想就這樣渡此殘生。
“夫人,你您說些什么呢?”剪風(fēng)聽了,幽幽地嘆了口氣,“我跟了您這么多年,哪里能在您落魄的時候離開呢?您也不必大難過,只要有貴妃在,她自然會照顧夏家的。夏家,遲早還會再東山再起的。”
夏迎春,此時是夏家唯一的希望。只要她的地位穩(wěn)固了,那么夏家,一定不會永遠淪落的。
“可是,你不覺得,那孩子怎么跟我一點都不親呢?”夏夫人聽了,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為什么,我看到迎春,總覺得跟看個陌生人似的。說來也許你不相信,那個賤人生的孩子,我看到時雖然討厭,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卻總想多看幾眼。”
想到那個有著一雙冷漠眸子的夏探春,夏夫人的心里居然有著一種酸酸的感覺。她討厭那個丫頭,是因為她是二夫人的女兒。可是,如果拋開這一層關(guān)系的話,夏夫人倒覺得,那丫頭倒挺不錯的,甚至比她的迎春還要好。
剪風(fēng)聽了,不禁笑道:“貴妃那爭強好勝的性子,難道不像您年輕的時候?還記得您生她的那天晚上,電閃雷鳴,那邊屋子的也在生。當時老爺不在家,家里亂成一團。您生下貴妃后,都暈了過去,嚇的那幾個產(chǎn)婆和大夫不知如何是好,我只能跑到街上再尋良醫(yī)。結(jié)果剛找到大夫回來的時候,您就已經(jīng)醒了。當時,可真的是嚇死人了……”
提起當年的事情,夏夫人不禁悲哀地笑了笑。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和情敵在同一時間生孩子,而且都生下了一個女兒。最讓她痛恨的是,為什么那個賤人生的女兒,競?cè)槐茸约荷钠聊兀磕莻€女孩,漂亮的似乎有些過分,連一直以美人自詡的夏夫人看了,都自嘆不如。她年輕的時候,絕對算得上是車遲國第一美女,風(fēng)采猶在現(xiàn)在的夏迎春之上。可是當她第一眼看到那個新出生的女嬰的時候,夏夫人就有一種不敢正視的感覺,那個女嬰是如此的美麗,如此的圣潔,宛若仙子下凡,渾身上下隱隱籠罩著一層淡淡的仙氣。
“如今,只剩下我們倆個了。”夏夫人有些傷感地笑了笑,“所以說,我們都得好好活著。我們的以后,只能指望迎春了。”
她不甘心就這樣渡此殘生,不想做個貧困的女人。她不想讓自己的纖纖玉指伸到冰冷的水中,不想吃那些難以下咽的飯菜。
太師府中所有的奇珍異寶,皆悉數(shù)充公,甚至連后花園中的一些奇花異草,也被挖出變賣,光花草變賣的錢數(shù),就足以抵的上全國三年的賦稅。田辟駿命張威查抄夏家,所有人都以為張威會網(wǎng)開一面,手下留情。張威手下確實留情了,至少夏家的房屋完好無損,而且并沒有傷所有人一根寒毛。不過,他查抄的徹底程度,連田云青都暗暗驚訝,別說是田產(chǎn)珠寶了,就連一個銅板,都沒有放過。當然,夏夫人隨身戴的首飾,他并沒有動,因為她還是夏迎春的母親。
“可惡的張威!”夏夫人那如水的眸子里閃過了一道寒光,心中恨恨地想,“若不是我事先藏了點東西在身上,你還真準備讓我們夏家變賣這這最后一座宅院嗎?”
這宅院,是夏夫人的嫁妝,她對這座宅子,有著極深的感情。所以,當夏太師將那個女人帶回來的時候,她恨的簡直痛不欲生。她的丈夫,居然帶著另外一個女人到了自己的宅子居住,他的心里又何嘗將她放在過心中呢?
這時,只見陳公公滿臉笑容地走了過來,施了一禮。
“夫人。”他哏哏地笑道,“貴妃娘娘小恙,請夫人到水月宮一敘。”
夏太師倒臺了,田云青并沒有處置陳公公,他只是將所有罪名都推到了夏太師一人頭上而己,并暗中削了夏家黨羽的權(quán)力。夏太師的勢力過于龐大,如果真的要全部殺的話,相信朝堂之上將空蕩蕩的,剩下不了幾個人了。所以,為今之計,田云青只能一邊利用這些人,一邊再繼續(xù)扶植自己的勢力。而陳公公也非常識相,良禽擇木而棲,他馬上對田云青盡心盡力,將本來還放在夏家的半邊屁股完全移到了田云青這邊來。
“迎春病了?”夏夫人聽了,臉上露出了擔(dān)心的神色,“到底什么病?”
夏迎春生病,她的確擔(dān)心,因為那可是夏家唯一的希望了。如果連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倒下的話,那么夏家就真的是徹底完了。此時的夏家,再也經(jīng)不起一點點波折了。
“并無大礙,只不過是貴妃娘娘最近受了點驚嚇,情緒一直不大好而己。”陳公公一邊陪著笑,一邊說。
陳公公說話一直都陪著笑,只不過這笑容,已經(jīng)和往日有著明顯的不同。以前的笑,是謙卑的,小心翼翼的,如今只不過是他習(xí)慣性的笑容罷了,并沒有把夏夫人看在眼里。昔日,他看到這位美麗高貴的夏夫人,腿都軟了,恨不能跪在地上討她歡心。可是如今,他也可以和她平等地說話了。
夏迎春的情緒果真不太好,不過并不是因為夏太師被殺一事,而是在惦記著鐘欣怡的下落。田云青見她形容憔悴,誤以為是夏太師一事給了她沉重的打擊,便命陳公公將夏夫人請來,希望能讓她寬寬心。其實此時的鐘欣怡,流落他鄉(xiāng),已經(jīng)對她構(gòu)不成任何威脅了,不過夏迎春可是個睚呲必報之人,又怎么能夠輕易放過那個昔日壓她一頭的丑女呢?
水月宮,奢華如故,只不過竽聲不再響起,有的只是夏迎春那落寞的背影,還有那無邊無盡的愁緒。窗外的紅梅,開的正艷,如鮮血般觸目驚心,在冰天雪地之上怒放著。
“這是宋國新送來的珍珠。”田云青取出一串美麗的珍珠項鏈,掛在了她那纖細美麗的玉頸上,“朕命人給你串成了項鏈,你看漂亮不?”
這珍珠極為美麗,通體晶瑩圓潤,是珍珠中的上品。夏迎春的每一件東西,甚至連馬桶,都是價值不菲的。如今田云青能用這珍珠項鏈來取悅她,看來這珍珠肯定非常名貴。
夏迎春看著鏡中的容顏,不由的緩緩伸出手,撫摸著自己的臉。
昔日那張艷光四射的容顏,如今也有些憔悴不堪了,這讓她心中不由的一顫。一直以來,她最引以為傲的便是自己的容顏,可是看著鏡中那張泛黃的面龐,讓她不由的有些驚慌。自從有了南郭雄之后,過度的放縱,嚴重地敗壞了她的身體,讓她那漂亮的容顏,如今黯然失色,猶如一朵被霜打了的花,看起來無精打采,甚至有些枯萎。
“看來,不能再讓他永無休止地索取了。”夏迎春心中胡亂地想,“那個南郭雄,簡直就是色鬼再世……不過,不過他的床上功夫還真是不錯,比田云青另有一番滋味!”
雖然她并不愛南郭雄,只是把他當成自己手里的一顆棋子,可是只要一到了他的懷中,夏迎春只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酥軟了,只想趕快和他共赴巫山。對她而言,南郭雄就是一劑上等的春藥,能讓她醉生夢死,與之沉淪。
看著夏迎春眸子里的驚慌,田云青誤會了:“好好休息幾天,你仍然是車遲國第一美女。這幾天朕還有事,不能陪你,所以命人將夏夫人接來,有她照顧你,朕也就放心了。”
正說著,夏夫人和剪風(fēng)已經(jīng)隨著陳公公走了進來。
“民婦見過大王。”夏夫人一見田云青,便要行禮。
“免禮!”田云青連忙將夏夫人扶了起來,笑道,“自家人,何必拘禮呢。夫人在此先陪陪迎春,朕有要事在身,恕不能相陪。”
田云青離開了,剪風(fēng)等也退了下去。此時,只剩下了夏家母女。
“爹怎么會干這種事情?”夏迎春有些氣惱地沖夏夫人吼道,一張俏臉漲的紅紅的,“若不是大王憐惜我,夏家早就被滿門抄斬了!”
夏太師的事情,多多少少也連累到了夏迎春。因為只要她有這樣一個父親,即使王后寶座空著,她也再無染指的可能了。而那個寶座,是她從小以來就想要的。從小到大,只要是她夏迎春想要的東西,還從未有得不到的。她想做車遲國第一美女,所以就殺了夏探春,順順利利的實現(xiàn)了自己的愿望。唯獨王后寶座這一事,敗給了奇丑無比的鐘欣怡,這讓夏迎春一直耿耿于懷。
“這個時候你怨你爹還有什么用?”夏夫人看著如此薄情的女兒,冷笑道,“你只會怪你爹的事情連累了你,可是如果沒有你那個爹的話,你又怎么會成為車遲國的貴妃?”
雖然她恨夏太師薄情,可是卻無法忍受夏迎春對自己的生父都如此無情。一個對自己生父都無情的女人,又能指望她對誰好呢?
“那是大王愛我!”夏迎春一屁股坐在了繡墩上,憤怒地說,“大王最疼愛的女人就是我!這一點,宮里上上下下,誰人不知?”
夏太師死了,她并沒有大難過,只是暗恨他連累了自己。
田云青是疼她,非常疼她,不過她清楚地知道,夏太師此事一出,他對她的感情,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其實他們之間的隔閡,并不僅僅是夏太師這一件事情,他們之間有著太多的矛盾,只不過田云青一直在容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