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夢聽完徹底癱倒在地，李嫂都扶不起來，“如夢小姐！”

“我的孩子啊，才四歲啊......”說完爬到墨夜擎跟前，“夜擎，你就這一個孩子，不能讓他出事啊?！?

“先把孩子照顧好。”墨夜擎拉著柳梓顏站立在一邊，小龍被轉到VIP病房，因為還在觀察期，所有人不能進入，岳琳瑯直直的看向柳梓顏，眼神凌厲，沉聲問道：“柳梓顏，我只問你毒蟲究竟是不是你放的。”

柳梓顏平靜的看她，“不是?！?

“那你有沒有經過小龍的房間？”

柳梓顏皺眉，“我并不知道小龍的房間是哪一個，但是我昨晚敲了墨子翰的門，問他要車鑰匙?！?

祝為雙插嘴道：“不知道小龍的房間，卻知道子翰的房間，柳梓顏，深更半夜的你這個嫂嫂是不是該避避嫌？”

柳梓顏皺眉，“嬸嬸，五年前可沒有小龍的存在，我昨天第一天會墨家不知道他的房間一點不奇怪。”

“具體時間？”岳琳瑯瞪了祝為雙一眼，然后繼續問柳梓顏

柳梓顏正要拿出手機看昨晚房東太太給她打電話的記錄，旁邊墨夜擎道：“十一點二十三，她出門我知道?！?

岳琳瑯看向林嫂，“你上樓的時間呢？”

林嫂眼眸微閃，“我沒有看，但是當時確實很晚了，十一點多是肯定有的。”

岳琳瑯有些不滿的看她，然后再看柳梓顏，“昨天你一天回墨家小龍就出事，剛巧你去找子翰要鑰匙林嫂看到你有關小龍房門的動作，一個巧合是巧合，兩個巧合就得好好查一查了?！?

柳梓顏冷笑，無所謂的聳肩，“我還是那句話，有了證據再說話，不要屈打成招，跟別想讓我頂罪?！闭f到最后她看向墨夜擎，然后甩開他的手離開。

墨夜擎復雜的看著她的背影，然后才回過頭道：“話我先放在這里，別說這件事目前無法證明是不是她，就算是......”他看向地上的柳如夢，冷冽的開口：“你也只能自己承擔?！?

拐彎的柳梓顏聽到他的話，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她茫然的跟著電梯，墨夜擎跟進來按一層，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皺眉道：“怎么了？”

柳梓顏緩緩抬頭，凄笑道：“第二次了，你還是不信我？”

墨夜擎眸色微閃，輕輕一動，“沒有?！?

柳梓顏嘲弄的看他，“因為我之前說我會殺了你的孩子，所以今天李嫂一說，你覺得我也確實有嫌疑，對嗎？”

墨夜擎的手緊了緊，“我只是表明我的態度。”

“你的態度就是有可能是我，但是不是！”柳梓顏激動的大喊，電梯門打開，門口等候的人驚訝的看著里面他們，墨夜擎一把摟著她，讓她微紅的眼睛埋在她的胸口。

到了大廳，柳梓顏甩開他的手，墨夜擎一把拉著她走進車里，關上門，看她還要下車，墨夜擎沉聲道：“柳梓顏，你有沒有想過你一直是一個病人？”

柳梓顏握著車門的手頓住，“你什么意思？”

墨夜擎把車窗都鎖好，然后才緩緩開口：“我曾經說過，人的身體會生病，心理也會生病，這都是正常的。你知道自己有胃病，手臂失去神經反應，還有心臟病，你會去治或者看醫生配合他們吃藥和治療，可是你忘記了嗎？你還有解離癥和人格分裂！”

“那又怎么樣？我就是這樣千瘡百孔，全身上下從里到外沒有一處是好的，可那又怎么樣？”

墨夜擎的雙眸亦開始發紅，痛苦的開口：“柳梓顏，還記得早上我說的話嗎？你說為什么要讓你去頂罪，我說因為就是你。”

柳梓顏凄涼的看她，手劇烈的顫抖，她的臉色慘白，“可是她來我知道?！?

“每一次你都知道嗎？是不是她愿意讓你知道時你知道，她不愿意的時候呢？”墨夜擎看她，眼里帶著深深的疼惜。

柳梓顏感覺頭很痛，快要爆炸的那種，“文件上的指紋究竟是怎么弄上去的？”

墨夜擎紅著眼，有些不忍心，柳梓顏眼里的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你說啊，到底是誰的？”

“你的，沒有刻意偽造?！?

柳梓顏笑，“如果她像你說的那么強悍，那么聰明，怎么會留下指紋？”

“我沒有和她對過話，但是很顯然她是刻意而為之?！?

“為什么柳如夢又會認為是她？她也參與了？”

“她催眠了柳如夢?！?

柳梓顏聽到這里就笑了，“催眠？我不會的東西，她為什么會？”

墨夜擎重重的一嘆，“五年前你參加的訓練營，里面的可以訓練的項目應有盡有，她在那時就學會了。

柳梓顏的臉上徹底的沒有了血色，她知道訓練營是有催眠的技能的，但是那時她看到那個項目有說不出的排斥，“你看了我訓練營的報告？”

墨夜擎點頭，“里面有你培訓過催眠術的記錄。”

柳梓顏想起前幾天那個黑色的她出現時，鏡子里那個不屑的眼神，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困住了黑色的她，可事實上，自己才是傀儡，“如果是這樣，她又能得到什么？十年的牢獄之災，她一樣被困在那里。我的左臂沒有知覺，她一樣的是個殘廢，在海上如歡死的那么凄慘她都沒有出現，她一直就站在我的對立面！”

墨夜擎搖頭，“她比我們想要的還要深。墨華毅有你泄露軍機的證據，梓顏，當時犧牲的人是墨瑾年，他不會徇私?！?

“他知道我有解離癥？”

“知道，我看到所有證據指向你時就求過他了，希望他能網開一面?！?

柳梓顏笑，她知道最后是不同意，“怪不得我只判了十年。其實你完全可以跟我說，我至少不會恨你。”

墨夜擎眸色一閃，然后道：“說不得，當時的你判刑已經成了必然，若你知道真相，在監獄里你就會把她逼出來，在那個封閉的空間里，最后的結果一定是她勝。結局是她從監獄殺出來，而到那時，你只會立刻被擊斃或者成為逃犯?！?

柳梓顏抿了抿嘴，“那兩年后我出獄了你為何不說？你那時去找過我。”

“那時的你剛經歷的監獄的苦，心里恨的只想我死吧。”

柳梓顏想到當時兩人見面不到兩分鐘，刀子她就插進了他的腹腔。她緩緩的笑，“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說真的，我感覺在聽你另一個編造的謊言，可不知道為什么，我又覺得好像是真的。所以你覺得毒害小龍也有可能是我？”

墨夜擎沉默不知該說什么，“事情一跟你說，很可能變得不受控，可是像你說的，你有知道真相的權利，尤其是今天小龍這件事，不論是柳如夢的計策還是那個人開始變強，你都需要知道了?！?

柳梓顏思索良久，然后抬頭道：“請催眠大師對我進行催眠，然后和她先對話，弄清她的意圖，再確認一下她的能力?！?

墨夜擎的手握緊人卻不出聲，柳梓顏問：“只要我休眠，她自然就會出來了?！?

“那你還會回來嗎？”墨夜擎看她，深邃的眼眸里帶著沉痛，這個問題他早想過，卻不敢輕易去嘗試。

柳梓顏一怔，她還能回來嗎？如果她心甘情愿的休眠讓那個黑色的她出來，很有可能她徹底占據自己的身體，到時候就是那個黑色的她，而她被徹底封存。

“我恨了你五年，最后卻是這樣的結果，墨夜擎，我突然間就迷茫了?！彼粗図敚劾锶杂袧褚?，眼睛卻變得空洞，“突然之間就不知道活著的定義是為什么了，還出來做什么呢？”哪怕是另一個她，也是她，她自作自受的坐了兩年的牢，還失去了那個孩子。

“如果我知道你懷孕，我一定不會讓你去坐牢。”判了十年，他給了自己兩年的時間，知道她的身手，知道她不會吃太大的苦，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她有了身孕，唐家人只手遮天硬是瞞下了所有的事。

等所有的事情解決好，原本以為一切都還來得及，可誰知早已物是人非，他知道哪怕現在她知道了一切真相，她也不會再愛他了。

“所有的如果都是無力更改的過去......”

墨夜擎緊緊的抱著她，帶著深深的眷念，“是我錯了，沒有保護好你和孩子。那些傷害你的獄警我已經處理了，他們受唐家的命令，你放心，唐家很快就要倒臺了。我讓你痛苦了五年，顏，我還活在這世上呢，仇還沒報完，所以哪怕她短暫的取代了你，你也一定要回來知道嗎？”

“我累了，從失去孩子的那一刻我就不想活了，可我不甘心......”失去孩子時她不甘心，失去如歡時她亦不甘心，她想摧毀一切負她的人，可如果那個人是她自己呢？

“如果你回來，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自由給你、命都給你?！蹦骨娓杏X自己的心被利劍扎的生疼，讓他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