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國醫冷明
- 帝女心劫
- 柚安君夏
- 2081字
- 2018-11-25 08:41:23
今安看著馬車窗外的萬千面孔,陷入沉思。
自己的身世,和西涼太子的糾纏,安修儀都是知道的,可皇上似乎對此毫不知情。
由此可見,安修儀真正臣服的人,應該不是皇上……而是某個對皇上有影響力,并且不希望大雍與西涼開戰之人。
“我總覺得,一切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她喃喃說道,“希望這次能順著線索找出安修儀的真正身份。”
馬車停在國醫冷明的住所附近,今安和文希下了馬車,徑直走入了這個位于城外,靠近竹林的別苑。
在書童的帶領下,二人一路暢通無阻地走進會客廳。
因為國醫只見病患的規矩,書童請文希在會客廳留步。
走到藥房門外,書童對今安說道:“半盞茶之前,十皇子已經知會過先生了。”
今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十皇子和國醫的私交有這么好嗎?
太子確實和自己解釋過,國醫不像傳聞中一樣不近人情。但一般人若想求他醫治,也必不會是簡單之事。
更何況,這次是暗中求他幫忙醫治內傷。
今安壓下心中的不解,在門外靜候國醫出現。
隨著卷簾的擺動,一道清瘦的身影顯現在今安眼前。
男子身著一襲青色廣袖長袍,行動間顯得身形格外飄逸。
再往近前些,今安只覺這位先生的氣場,著實與傳聞中不同。
且不說他眼眸中流露出的沉穩,但看這一副俊逸的容貌,也著實令人難以想象,這是傳聞中性情乖戾的國醫先生。
見他打量著自己不曾開口,今安上前一步請安道:“先生安好。安平不慎受了內傷,依十皇兄所言尋醫至此……”
國醫略微抬了抬手,示意自己不必解釋受傷的源由。
“想不到十皇子的人情,竟是給了你這小丫頭。”他帶著些感嘆說道。
今安愣了愣,心下感嘆國醫先生出口果然不同尋常,直接打破了自己對他的第一印象。
“十皇子……是安平好友,他不忍安平陷入麻煩之中,不得以才來叨擾先生。”她如此回道。
“唔……這我倒是知道。不過,不知能否請安平郡主解釋一下,自己可是……有意受傷?”他語調輕緩,卻透露出一兩分乖僻。
有意受傷?今安面上不顯,心下卻有些搖擺不定。
當時自己處在生死關頭,沒想太多,便用內力強行掙脫了拓跋信。
正因為求生的欲望太過強烈,才有了那般不計后果的行為。現在冷靜下來,卻覺得有些多余。
因為拓跋信,本就不可能真的殺了自己。
他想做的,不過是將自己帶回西涼,當然,還有向西涼皇后證明,他可以將自己控制在手掌心。
今安抬起眸子,直直打量著眼前這位長相與實際年齡極為不符的國醫,腦海中回憶起他的背景。
聽說十皇子的生母明貴人,和國醫曾算得上是同門師兄妹。只不過在她入宮之后,兩人之間便斷絕了來往。
或許,十皇子便是因為明貴人這一層關系,才在國醫這兒有了些許情面。
那么,現在他這樣問,應該是在試探自己。
畢竟自己曾向皇上稟明,來年三月會與清婉郡主一同參加國醫的收徒試煉。
此番情狀……若是解釋不清,自己便會被國醫認定為故意在十皇子面前受內傷,以此通過這層關系,提前與他有所接觸。
今安眼眸微轉,微笑著說道:“雖不知十皇子對先生說了什么,但先生肯見我,便說明十皇子的請求您是愿意出手的。至于我是否有意受傷……先生醫術高明,看脈象便可知一二,何須我過多解釋?”
國醫似笑非笑道:“安平郡主,這是不愿意解釋了?”
今安搖了搖頭,說道:“非也。安平的意思是,這內傷本不礙事,只求一個心安。十皇子心安,便是安平心安,先生您也會心安。安平說的,不知您可否認同?”
國醫微微蹙眉,露出些詫異神色:“小丫頭年紀輕輕,移花接木的本事倒是學的精通。”
今安福了福身子,微笑道:“雕蟲小技,不過是在您面前班門弄斧罷了。”
國醫抽了抽嘴角,“第一次遇到這樣得理不饒人的小丫頭,罷了,隨我進來吧。”
今安知道過了國醫考驗自己的這一關,心下稍安。
跟著國醫的步伐進入藥房,一股濃郁的藥香味撲面而來。
映入她眼簾的,是一排排陳列整齊,標列著名稱的中藥墻柜,左側的桌上擺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煮藥器皿,右側門外依稀可見一片中藥田園……
國醫焚香凈手,隨后請今安坐在幾案前,隔著一條絲巾為她搭脈。
片刻后,他皺了皺眉,神情變得有些復雜:“安平郡主,你可知自己體內有一股極其不穩定的內力。……此次你會受內傷,便是強行調用它們所致。”
今安點了點頭,坦白說道:“不瞞您說,這股內力一直不為我所控。不過,這內力卻與我體內的另一股力量相沖,如果不是它的存在,我也許活不到現在的。”
國醫眼眸中閃過些什么,快的讓人來不及捕捉。
“安平郡主,你若想痊愈,便需要將這股內力完全內化,而后自行調息。我能做到的,只有指引……不過,這本內經會對你有所幫助。”
他說著,將一本藍色封面的書遞給今安。今安接過,只見上面寫著“岐山心法”四個大字。
“多謝先生了。……不知先生可否方便,幫今安將脖頸的傷掩蓋些許?”今安收起書本,施了一禮說道。
半柱香后,今安施禮告別了國醫,從藥房走了出來。
文希打量著今安脖頸不再明顯的勒痕,不由感嘆道:“才這會兒時間便消了腫,不虧是你們大雍的神醫。”
今安笑道:“這點傷在國醫眼里,自然不成問題。”
文希吐了吐舌頭,復又問道:“好吧,我開始有點嫉妒大雍有這么厲害的國醫了。不過,今安你的內傷,國醫怎么說?”
“不礙事的,國醫把脈后只教了我一套心法,讓我自行調息。”今安對自己的身世有所保留,故而解釋得比較委婉。
文希看今安心事重重,自己雖擔心,卻也不好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