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 美女,你好像不是人類喔
- 漪茵
- 3051字
- 2018-07-29 00:37:58
此刻的“陶欣”與平時看到的不同,不是說她長得不一樣了,而是她光潔白皙的額頭上面有一個兩厘米左右,紅黑相間,似花非花,似字非字,像是符咒又像是圖騰的詭異印記。
因為這個印記,“陶欣”身上那股清冷出塵的氣質,變成了妖異艷魅的魅惑感。
陶欣在房間里走了一圈,皎潔一笑,涂著丹寇紅的手指豎在唇前,比了一個“噓”的手勢:“你不反抗嗎?來的是我,以你的實力,我們還可以一搏,說不定,你死不了。反正現在只有你我兩個人。”
“有意義嗎?簍子是我捅出來的,任務失敗,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從頭到尾,阿陸連眼皮也沒眨一下,他直挺挺地站在那,眼睛半睜不睜地,夢游般地無動于衷。“就算今天我能贏了,那明天呢?明天又會是誰來?”
“那就從此再見了,阿陸。”陶欣的語氣里略微有些傷感,美麗的鳳眼危險地瞇成一條縫,額上的印記溢出邪氣流光,發出了帶暗黑氣息的腐蝕云霧,將阿陸快速包裹起來。
很快,阿陸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塊骨頭都在灼燒起來,指甲暴漲,薄如刀鋒,鱗片慢慢顯露出來,再也保持不住人形,修長均勻的雙腿幻化成深藍的魚尾,橫斑瀲滟,流麗異常,就這樣結束了吧,阿陸眼神渙散,咬牙忍受著如百蟲撕咬一般的疼痛,將腦袋轉向那一缸子魚,或許,平平凡凡當一個動物,會幸福得多······
就在這一瞬間,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白光有意識地環繞在阿陸身邊,形成一個保護屏障,替他抵擋住腐蝕的黑氣,漸漸地,魚尾又逐漸恢復成人腿,黑白兩道光纏斗在一起,互相壓制,碰撞,相克,白光漸漸占了上風,將原本昏暗的房間照亮地如同白日一樣。
陶欣眼底一片寒冰,陰沉道:“赫連術!你要是救他,就是公然違背魔界,你可想清楚了。”
慕言將手中那通體血紅的小鳥往上一拋,鳥兒便輕輕揮動翅膀,輕悠悠慢騰騰地飛起,繼而向某一處飛去。
慕言亦步亦趨地緊跟其后,離開市中心,到了郊外,直到一間酒吧出現在他的面前——席克麗酒吧。
不對,這里的氣息不對!
慕言臉色一變,快步走進了酒吧。
酒吧看起來剛剛被洗劫一空,什么都沒有剩下,只剩下橫七豎八的服務生的尸體。
躺在地上的是一具具了無生氣的尸體,臉上都呈現一副極其驚恐又不可置信的表情,干枯的眼球由于驚嚇,已經凸起瞪視前方,猶如樹干般枯燥的手臂不自然地僵直,五指屈成爪,靜默地呈現出詭異的模樣。
慕言蹲下身子仔細觀察這些尸體,發現他們的衣著完整,外露的肌膚也看不出有任何打斗或者傷口的痕跡,有的只是附在皮膚上的片片雪白皮屑。
“師弟,果然是你。”慕言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微笑,直起身來,對小鳥說道,“火靈,帶我去找這位故人吧。”
小鳥先是繞著酒吧轉了一圈,像是記住了這里氣息,唧唧兩聲,率先飛出了酒吧,繼續向下一個目的出發。
“我沒有違背魔界的意思,酒吧已經被我處理干凈了,妖獸管理局不會再查到什么,阿陸沒有一定要死的必要。”赫連術徑直走過去扶起阿陸,淡然道,“洛奇那邊我會親自跟他交代,他不會怪你沒完成任務的。”
陶欣足尖點地,雙臂抱胸,冷笑道:“殺他,不是洛奇大人的命令,是魔君大人,恐怕赫連術你今天是保不住阿陸的性命了。”
赫連術還欲再說,阿陸費力地睜開眼睛,想用手撐起身子,虛弱道:“赫連術,算了,為了我,不值得。何況我也累了,我厭倦了殺人的生活,我好想念海里的生活,可惜沒有機會了。”
“那我就去求魔君大人,他可以奪了你的法力再讓你重回大海,讓你做會一只普通的鮫人。”赫連術不忍,扶起他,“不是一定要取你性命的。”
“癡人說夢。”陶欣嗤笑一聲,“你跟魔君大人時間最長,你覺得可能嗎?沒有了價值的手下,只有死,魔君大人選擇我來殺他,而不是你,就已經是充分考慮過你的心情了。”
“何況,你私下見陶蘇的事情,魔君大人已經不高興了。若是你此刻再為阿陸求情,只怕到時候魔君會遷怒于她,你自己考慮清楚。”
赫連術瞬間僵直身子,將阿陸扶到床上,越來越弱的的呼吸顯示著對方的虛弱,半響,咬牙道:“總要試上一試。”
“只怕你們沒這個機會了。”
慕言把玩著他手里那邊黑傘,悠閑地坐在房間里的椅子上,淡若湖畔的眸子慵懶地看著三人,還有一只通體血紅的鳥兒停到他的肩膀上。
“師兄,好久不見了。”赫連術本能地擋在阿陸和陶欣的面前,低聲道,“你們兩個先走,這里我解決。”
話音剛落,赫連術突然出手,慕言幾乎是貼著墻才躲開了他霸道犀利的拳風,腳下動作飛快,幾個漂亮的閃躲之后,人已經轉到赫連術的背后,一記手刃飛快地劈下去!
赫連術悶哼一聲,與此同時,阿陸的拳頭打在了慕言的肋骨上,幾乎阻隔了他呼吸的能力。
三人同時退到相對安全的距離。
剛才那一擊對阿陸來說已經是強攻之末,剛退到角落,身體直接軟下來,嘴里滿是拼命忍耐時緊緊咬住而留下來的血腥滋味。
“還不快滾!”赫連術喘著粗氣沖呆立在一旁的陶欣大喊。
陶欣像是突然驚醒,一團黑霧之后,消失了。
“我本來就不會對她出手,她現在是‘陶欣’,公子留著她還有用處。”慕言已經緩過來直起身子,唇角勾上冷冷的笑意,“你倒是聰明,把她趕走,想趁此機會救走阿陸。”
“不過,想救他,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赫連術松了松筋骨,溫文的笑容里有一絲耐人尋味的冷酷:“有沒有本事,試過再說,師兄,跟你比試過無數次,可我們之間,還沒有決出勝負過呢。”
赫連術手中多了一把劍,輕輕一彈,寒光一閃,劍已出鞘。
長劍舉起,擺出一個標準的起手勢,微微欠身,向慕言行禮致意。
慕言的兵器仍然是那柄黑傘,他微微躬身,恭謹地回以同樣的禮儀。
仿若回到了他們從前學藝時,師父要求他們每一次切磋,都必須按照嚴格的比試禮儀進行。
赫連術眸光一閃,劍光已然疾射而出!
在不大的房間里,兩人展開激烈的一戰。
慕言和赫連術師從同門,但他們的師父教他們的東西卻是因材施教。
赫連術性子外放,因此他學到的劍法也是以詭異飄忽見長,走輕靈一路,變化多端,與他對戰的人,常常在花樣百出的劍招中,丟了性命。
慕言性格沉穩,走得沉穩內斂的路線,每一招,看似樸實無華,卻如波瀾壯闊的大海,外表平靜,內里卻蘊涵了無窮無盡的變化。
兩人多年后再次對戰,斗得個酣暢淋漓,洶涌的殺氣交織沖撞,形成一波一波凌厲的攻勢,房間里的擺設幾乎無一幸免都遭到了破壞。
赫連術身形驟然掠起,劍勢一揮,向慕言襲去,直擊他心口要害!
慕言猛一低頭,揮傘身前一橫,抵住了赫連術猛烈的攻擊,劍身因為慕言這一檔,竟然彎曲起來,翁的一聲銳響,劍氣倒激,赫連術一時力有不逮,身子被猛彈了回去。
慕言怎么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手中的黑傘化成一道凌厲的黑色弧光,帶著呼嘯的風聲,卻不是對赫連術而去,而是阿陸!
慕言手中的黑傘并不尖銳,可是足夠刺穿阿陸的心臟,傘尖刺透了阿陸的心臟,發出一種沉悶的響聲,濃重的血腥味從房間蔓延開來。
“為什么!”赫連術猛地撲到阿陸面前,伸手扶住青年,殷紅的鮮血順著傘身縷縷留下,滴滴噠噠落在地上,這次,阿陸徹底變回了鮫人模樣,再到慢慢消失不見,最后只剩下一攤血跡,“你我尚未分出勝負,為何要出爾反爾。”
“我從未答應過你,要比試過后,才能取他性命。”慕言冰冷的語調像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雖然你我分屬不同的陣營,但你畢竟是我的師弟,我不希望你因為他,影響到你自己的安危。”
“他是我兄弟,不是什么無關緊要的人!”赫連術雙眼猩紅,怒道,“你們找他,不就是為了知道酒吧的事情嗎?為什么要急著殺人。”
慕言聞言露出一副頭疼的樣子,瞇起狹長的眸子,像看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從你把酒吧毀了的那一刻起,就等于親手斷了他的后路,這個鮫人,不但對你們魔界失去利用的價值,對我們來說,也沒用了。”
“你既然選擇了效忠魔界,感情這種東西,對你就只能是累贅和負擔。師弟,我希望你能活到,我們雙方再次對決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