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老板,又上哪兒約炮去了啊?”權跟斌兩個之間講哥們情,所以講起話來口無遮攔。
“我靠,我一出去就是約炮啊?真的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斌并沒有生氣,反而笑罵道。
“咦——你哪次出去不是帶著女朋友去開旅館?還說不是去約炮!”
“開旅館是開旅館,別說所得這么難聽不。何況我昨天晚上是搞通宵去了好不。”
“又去搞通宵了,你這要不得呢。”
“這有什么,媽的,昨晚打槍戰打爽了。”
聽他們談話,我多少覺得有些替他們憂慮。宿舍里除了個別的人外,大多都是沉溺于享樂與頹廢的人,就說斌吧,一有機會便會去外頭網吧過夜,在學校也是有逃課的機會便逃,上課大部分時間都不見人影,基本上都是在網吧度過。而權呢,雖然逃課沒有那么嚴重,但是整天都是躺在床上用手機看小說,除此之外,他唯一感興趣的便是找女朋友聊天,沒有目標,也沒有夢想。
“斌老板——”在我床鋪對面的程忽然大喊了一聲斌,也是他故意在搞笑,他基本上算是吼出來的。
“干嘛?”
“一起來打CS嗎?”又是用吼的。
“來啊,搞起啊!”斌表示同意。
“權兒你來嗎?”
“來就來啊,誰怕誰啊!”
大家玩心被調動起來了,怕是眼見著就要扯到我身上來了,不過在此之前,其他的室友回來了。
“權兒你在吼啥呀吼,大老遠都聽到你的聲音了。”提著學校專用圓筒紙飯盒的韜率先走了進來,只見他把書和鑰匙啪地一下往床上一扔,然后飯盒往自己桌上一放,然后便吃起飯來,動作干凈利落。
“程程叫我們一起玩游戲,你來不來啊?”
“玩什么游戲?”
“CS啊。”
“來啊,要玩就大家一起玩咯。”
“搞起啊!”程向大家號召。
“搞起!”
“搞起!”大家好像一時都興起了,我想大家只是逐漸熟絡起來,需要有一個一起玩的理由,雖然我們大部分的人都打籃球。
“C哥,就只有你沒發聲啦!”程把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我的身上。
“C哥是愛學習的人,不會跟我們玩的……”斌對此表示了懷疑。
“不一定哦,偶爾玩玩是可以的。”我說。
“啊,難得啊,難得啊,還等什么,搞起唄。”權說道。
“等一下,先看NBA,火箭打熱火,程。”綱對程說。
“別著急,還有 20分鐘呢。”程慢悠悠地說道,他正在打著籃球類的電腦游戲,NBA的播放在他這里可謂是了如指掌。
“先把網頁打開。”綱放好了自己的書,也準備吃飯了。
“已經打開了,等會兒刷新一下就成。”或許是認識了一個東北朋友的緣故,程講話喜歡特意用東北腔,這是他在故意搞笑,他也算是我們寢室的開心果了,而程和斌呢通常是寢室里大家取笑的對象。
“我現在先幫你們把游戲裝起咯。”說話的時候斌已經用一個U盤插到自己電腦上開始安裝了。
“行,你自己裝好了之后先給我裝哈。”韜對斌說道。
“沒問題。”
于是大家開始各做各的事情,斌給大家把游戲裝進了電腦之后便呼呼大睡起來,除了程的電腦,因為暫時被大家占用著看NBA,其實斌也是一個NBA迷,不過不知昨晚又在哪里耗費了自己的生命力,白天他得睡覺。另外程、綱、韜都迷NBA,他們在那里看得火熱,不是發出“靠”“操”這樣的臟話,還有就是“好球”的大聲感嘆,而且不時他們還想控制身在美國打球屏幕里頭的黑人運動員“傳!”“扣!”“助攻!”。我看著他們,或許我有想過也研究研究NBA,好融入他們,但是終究沒有這么做,我自己確實也喜歡打籃球,而且手腳的靈活度也不賴,但是就是對看著視頻里頭打球的運動員提不起勁來。是不是自己這種對于看運動比賽產生激情的思維機制在小時候喪失掉了?記得 2004年還是多少年的雅典奧運會,自己還沉迷與看體育比賽來著,那時候全家人都愛看,我爸我不記得他了,或許那時候他也會喊幾句“加油”什么的,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我媽還有兩個姐姐那時候也是非常熱衷于看奧運比賽的,我們的心弦被中國的運動健兒們牽動著,那種激情我是記得的,但是是什么感覺我已經忘記了。喪失的原因是因為我有兩個家,一個是與父母在一起的城市的家,另一個是與爺爺奶奶一起生活的農村的家,暑假一過,我們便得離開父母,而在農場,雖然說家里也買了電視,但是電視頻道卻相當有限,除了在中央一套可以看到偶爾報道的關于奧運會的新聞外根本就看不到完整的奧運直播,于是我身體里面關于觀看運動賽事的機能就在數個魂牽夢縈的晚上慢慢消散了。
午覺就在程他們那此起彼伏的歡呼與吆喝中度過了,起床,我收拾東西,準備去圖書館,周五的下午,沒有課。
“C哥,說好了一起打游戲的呢!”程壓低聲音對我喊道,現在大部分人都睡了。
“我現在去圖書館,晚上回來陪你們玩。”跟程解釋了一下之后我便出去了。
從兩點開始,到下午五點半或者是六點,有大概四小時的時間,我準備兩兩分配,一半的時間用來學習英語,另一半的時間用來閱讀與寫作,從大學開始,我把寫作正式提上了日程,剛開始嘗試,要從腦袋里蹦出字來很艱難。
當時學習英語,倒也沒考慮到自己的職業規劃,反倒是覺得通過英語四級是自己來到這個學校的本分一樣,一定要做到的一件事情,就像作為一名旅游管理專業的學生一定要考一個導游證一樣,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在以后竟成了自己以后就業的一根救命稻草,大學里面,的的確確是需要好好學一門維生的技能的。
到了寫作,對于我來說也真的是一項艱難的事情,有時候一兩小時也只寫那么一兩百字,若說是寫,還不如說當時是在鍛煉自己的心性,要寫作嘛,你首先得靜下來。這或許也是需要這樣常年累月才能明白的一個道理。
大概在四點左右的時候我想我便餓了,一如既往地,想著這種餓的感覺沒一會兒便會過去,于是便沒有在意,這也是我為什么之后會得萎縮性胃炎的原因(也是為什么口臭的原因,當時還沒太意識到)。我堅持到了下午六點,然后收拾英語單詞書,電腦,趕去了食堂。
食堂的飯食品類豐富,當然說不上高級,但是至少能夠用來填肚,從食堂來看便知道現在大家的生活水平并不是很高,但是我們學校的飯菜相對于其他的學校都要貴些,畢竟是利用資本投資的學校,什么都要講究利益。至于食品安全問題,我覺得比點外賣或許還靠譜一點,畢竟有學校站在他們身后。我就在考慮著這些問題的情況下在食堂里頭吃著眼前用餐盤裝著的飯菜,我更習慣于在食堂里直接吃掉,何必去浪費一個打包飯盒呢?而且在學校里頭用塑料袋提著一個一次性飯盒,我怎么看都覺得不雅觀。不過在跟室友們一起進食的時候我也經常性地要求打包,原因有三:一、若是需要一個人力去洗碗的話,不是也得花水、洗潔劑這些消耗品嗎?而且最貴的還要算人力。二、大伙一群人都打包回寢室吃,我一個人特立獨行怕是有些不合群。三、到了冬天,最近的食堂沒有空調,飯菜一放就冷颼颼了。基于這幾點,我也是會打包的。
基本上是帶著十分飽的肚子,我回到了寢室。
“要不要去找他們打一會兒球呢?”在昏暗的寢室里我考慮了兩分鐘之后準備出發,不過當我真準備穿球鞋的時候程和綱他們便回來了,他們滿身的汗水,一如既往地一人提著一個飯盒回來了。
“剛準備去找你們的。”我說。
“哎呀,C哥,你這樣不行吶,打球都不見你人影。”程把飯菜放在了桌上后脫掉了球服。
斌醒過來了。
“斌老板,你終于醒了,快點,來打游戲了。”綱用不容分說地語氣對斌說道。
“啊——嗯——來啊。”斌睡眼惺忪地坐在上鋪,含混地應道,他那樣子,又被大家嘲笑了一頓。
其實大家平時拿來開玩笑的也不是斌,大家在夜深人靜,無法入睡的時候,用來奚落的倒是權,我想他之所以淪為大家所取笑的對象,可能是因為與其他人的相處方式,用一個不太好的詞語來形容的話就是他待人有點偏向于狎昵,而且就論大家取笑他的主題來說的話,也只能說他這個人有些老土,又不修邊幅,印象深刻的是他有一張穿著拖板鞋在外頭某個涼亭席地而坐的相片,而且腳也顯得有些不潔凈。
游戲玩一玩,停一停,我們弄到了十一二點。
“啊,我頭昏,怕是得睡了。”我說,那時候學校還沒有實施十點必須關燈的政策,寢室的燈還大亮著。
“C哥,著什么急啊,明天反正放假。”
“十二點了,明天再玩吧。”我倒也不是非常想睡,就是那游戲畫面晃得我頭暈,還有些犯惡心了。
“行,先休息一會兒,等會兒繼續。”雖然說我是寢室長,大家也都尊重我,但是綱總是會有號召力一些,這是我看到的他的一個優點,大家聽了他的。
“燈光師,熄燈。”程隨口喊了一聲,那時候權還睡在點燈開關旁邊的床。
已經洗過澡,脫了衣服就能睡了。
“C哥,來聊天啊!”程又大喊道。
“來啊,聊啊。”我說。
“聊什么呢?”斌問。
“愛情、婚姻、前程。”我用脫口秀里面的梗開玩笑說。
“或者講鬼故事。”我補充道。
“別講鬼故事咯,晚上睡不著呢。”權說。
“好,那行,不講。”我說。
“我說權權你就是個膽小鬼。”程數落權道。
“我就是膽小鬼,怎么啦,你反正別跟我講就成,要不然我可把你嘴巴封上哦。”
“哎呀,權兒,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程,下來,我倆搞死他。”
搗鼓了一陣,在大家(尤其是綱)的一陣歡呼之下,權敗下陣來,只好躲在他那角落的床上“痛罵”。
“我跟你說權兒,你這樣下去你女朋友遲早都要甩了你。”斌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嘲笑著權。
“閉上你的烏鴉嘴吧。”說著,權一腳蹬空,踹了一腳斌的床板,這把他嚇得不輕。
“我操,權權,你是還想挨揍是吧,程兒!”斌又號召起了程,然后綱和韜又開始澆油點火起來,在旁邊給斌還有程助威,我看他們或許也沒有多少精力了,于是便做了個老好人,把他們即將又要燒起來的玩心壓了下去。
“我跟你說呢權兒,要不是 C哥勸我們你要被我們搞死。”斌說。
“你以為C哥像你們這么壞啊!哼!”
“哈哈哈,你太他媽怎么這么娘炮啊?還‘哼‘呢,哈哈……”
大家又模仿了一陣,終于靜了下來。
“再休息一會兒,等會再起來打啊。”綱說道。
“我操,我困了呢,哥。”韜的聲音似乎也沒多少力氣了。
“怎么就困了咯,激情啊!”
“是真困了……”
“我也困了,明天再玩吧。”我說。
“說好的搞通宵呢,怎么現在都睡了呢?我都精神地很。”
“你那是想女人了,權兒。”韜含含混混地說道,怕是馬上就要睡了。
“哎呀,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想什么女人啊。”
“有女朋友了不起啊?遲早把你甩了。”程無縫似地接上了權的話。
“程兒,嘿嘿嘿,你怕是嫉妒我吧?”
“什么叫嫉妒你咯,別人程也是有女朋友的好吧。”斌對權說道。
“程兒有女朋友了?我咋不知道?”
“誒,程兒,你跟那女的怎么樣了?”
“嗯……還在聊。”程說,說到了這個話題他好像沒太有自信了。
“照這么說,那現在我們寢室這些人,就只有煌和C哥沒有女朋友了?”
“煌沒有女朋友我能理解,他是網蟲,C哥沒有女朋友我就不好理解了。”斌說道。
“別人C哥是不想找好吧?哪像你那樣,見個女人就上?”
“你懂個屁,不懂就別說話,讓C哥自己說。”
“額……這個,有點尷尬啊,我也是順其自然,現在也不著急。”我有些尷尬地說道。
“C哥,我看你最好是在大學里找一個,單純一些,出去后就不純潔了。”斌說。
“我覺得未必吧,愛情跟時間、地點這方面的關系都不大。”我說。
“C哥,你就是太……太——”斌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形容。
“太浪漫主義了。”我給他補充詞語。
“別人C哥是有雄心壯志的人,你不懂。”綱補充道。
“綱還是挺懂我。”我說。
“是吧。”
“韜那小子睡著了。”說著,綱悄悄起身,來到了韜的床邊,給他做了做“醒神”運動。
大家笑著,我也笑著,殊不知到三點我困得要死的時候也被綱從床上拉了起來……